歲末年初

馬佳昶

他走在大街上，神色匆匆，步子邁得很快。此時的大街上，燈火燦爛，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今天是年三十，每個人都在慶祝著一年的最后一天。

他沒有心思留意身邊的景象，父子也沒有因為漫天的煙花而停下。很快到了家，他卻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拿著鑰匙的手，懸在半空。

終于，他長吁了一聲，像是下定了決心，開了門。他的妻子正在廚房準備年夜飯，聽到開門聲，拎著菜勺就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是他，吃了一驚，忙問，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他假裝脫鞋，以逃避妻子疑惑的目光，不自然地回答道：“今天醫院值班的人來得早，就早些回來了。”

妻子沒有懷疑，重新回到了廚房，同時對他說，去把女兒叫來，待會就可以吃晚飯了。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沒有動。妻子以為他沒有聽見，便又說了一遍。

他緩過勁來，答應了她一聲，便走到了女兒的房間。此時，女兒正玩著洋娃娃。見到爸爸回來，女兒又驚又喜，連忙沖上前去抱住他，“爸爸，爸爸”叫個不停。

他也一臉寵溺地看著女兒，接過女兒手中的洋娃娃，想說什么卻沒說出口。只是拉著她的小手，說：“走，我們去吃飯。”

女兒一邊一蹦一跳地牽著爸爸的大手，一邊向媽媽喊道：“媽媽，爸爸回來了！”此時，妻子正將飯菜端上桌。看著他倆牽著手的模樣，妻子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因為是年夜飯，所以盡管只有三個人，倒也有五樣菜，算得上豐盛了。吃飯時，他不斷地給她們娘倆夾菜，女兒開開心心地都吃完了，而一旁的妻子卻若有所思。

餐桌上，女兒說得最多，不停歇地給爸爸媽媽講著幼兒園里發生的事情。一旁的父母則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時說上幾句。

很快吃完了飯，收拾好碗筷，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抬起手看手表。旁邊的妻子注意到了，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欲言又止，摸了摸女兒的頭，沒有吭聲。

此時春晚正放著有關抗疫情的節目。他抬起了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當聽到湖北省外的醫療人員奮不顧身奔向武漢時，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熾熱。

妻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突然，她猜到了些什么。妻子把手放在女兒的肩上，對她說，今天有點晚了，你可以去睡覺了。女兒不想這么早就上床，用請求的目光看向爸爸。他也勸女兒早點睡。女兒正準備回房間，他緊緊地抱了她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在她耳邊輕輕地道晚安。

他和妻子兩個人坐在客廳。一段安靜之后，妻子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今天晚上也要走了？”他沒有回答，但妻子卻得到了答案。

“中國有這么多醫生，為什么一定就要你去？”妻子抽噎道。

“因為我是黨員……”

窗外，一束束煙火沖向天空，人們正在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指導教師：劉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