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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掌之吻

2020-05-14 13:40:33李弗
都市 2020年4期

李弗

僅僅在家躺了一周,白雪就受不了了。可現實是,她還必須再待一周才能去學校。白雪穿著粉睡衣站在鏡前,沖自己嘟嘟嘴。看樣子,臉和脖子已經完全消腫。她咧嘴一笑,手握水果刀來到陽臺。

在仙人掌前,她彎下腰。這盆仙人掌個大,葉肥,雖說有點丑,但非常合適她。砍下一片仙人掌,把長短刺逐一挖出,整齊排列在紙上之后,她把葉片放在碗里切開,用刀柄砸,直到砸出黏稠的綠汁液。

網上說,春夏之交,腮腺炎易流行。也不知怎的,好些年沒聽過這個病,今年就突然爆發了。白雪記得小學時,大家還管這個叫大臉蛋,因為生病后臉會腫起來。現在醫學普及,人們都知道這個病叫腮腺炎。

期中考試前,趙老師班里有幾個學生得了這病。為此,他們班考試推遲,全班放假兩周。后續學校又有學生患病,白雪以為自己班里沒事,直到有一天課間,馬寅悄悄溜進辦公室,說王思琪媽媽給王思琪臉上涂了仙人掌。起初她還不信,沒想到第三天,自己的臉就腫起來了。

如今白雪躺在床上,臉和脖子都綠著。她頭枕雙手,胸脯一起一伏,想著那個人。她還沒答應要不要見。但他很執著,至少在微信里他是這樣說的,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等你。他在平城客棧訂了房。客棧在古城一處四合院內。他說他現在還在北京工作,做播音主持。他還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初的氣早就消了。如果還在生氣的話,她早就被活活氣死了。可她越想,陳年舊事卻越像酒糟一樣把她的傷心發酵出來。她無意間觸碰到自己火燙的臉,往事如痊愈的結疤被緩慢揭開。

她想把他拉入黑名單,卻又點開語音,渾厚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如大海般鋪開:白雪,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當初的無知。如今我還是一個人,我還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白雪單身這么多年,起初還有同事給她介紹對象,但如今沒人給她介紹了。以往父母也總在電話里催,但山高皇帝遠,西安和平城間還有十三個小時的火車車程緩沖帶。當然,父母也說煩了,而且目前他們的重心已轉向了催弟弟結婚。

白雪盯著手機胡思亂想。今晚要不要去?她拿不定主意。畢竟現在還在傳染期,萬一他沒得過這個病怎么辦?不過十多年了,他還是單身……她就這樣想著,仿佛那十多年就是十多個月,十多天,十多個小時,十多分鐘……他的聲音和以前一樣……她有些口渴,起身喝了一口。可近水解不了遠渴。

中午阿空來看她。阿空也是語文班主任,跟她腳前腳后得了腮腺炎,目前也在家休養。阿空家就在平城,離她租住的地方不遠。聽到敲門聲,白雪打開門。親愛的,放哪呀?阿空拎出一袋荔枝,半個西瓜。你太客氣了,來就來吧,還拿什么東西。

少和我假客套,是不是好幾天沒吃飯,想嘗嘗我這人間美味呢?白雪被逗樂了,眼淚在眼眶里打滾,還好有仙人掌泥打掩護。沒嚇到你吧,白雪手指綠臉。哈,鬼片都嚇不到我,我早習慣了,我在家天天也這德行。

安頓阿空坐下,白雪去洗手間“卸妝”。白雪租的是一室一廳,月租五百,沒有書柜,幾百本書靠墻砌起半人高。我說白雪,你的書快趕上我身高了啊,阿空隨手翻著。

阿空古靈精怪,是個開心果,臉上總掛著笑。有什么事,大家都喜歡向她傾訴。在平城,白雪只有阿空一個好友。或許因為她們都單身,都愛看書……還好上天給她派了阿空,否則一個人待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夠無聊,也憋得慌。

白雪剝掉綠泥,往臉上撲了一把水,轉頭說,阿空,今天我做了個四維空間的夢,想聽嗎?

四維?是可以隨意穿越的嗎?阿空放下書問。

你聽好了哈,白雪拿毛巾擦干臉說:夢里的我在電影院看電影,旁邊是我男朋友。電影主要講了一個女人從出生到離開人世的一生。當電影放到一半,女孩已經長大,正和新郎結婚。那時,我突然發現電影里的新郎就是我旁邊的男朋友。我繼續看電影。婚后,男人背著老婆和小三好上了,并和女主人公分了手。之后,女主人公開始了悲慘的后半生。不過令人吃驚的是,我也在電影里,我就是那個小三。你說這是不是四維?穿越時空,提前看到人的一生?

是挺有趣,阿空剝開一個荔枝,塞白雪嘴里。對了,咱們下午出去逛逛吧?好啊,好久沒出門,都快發霉了,白雪吐出荔枝核,丟進垃圾桶。哎,現在吃什么都沒味道,對了,還是老地方?阿空點點頭,行!

中午吃完外賣,兩人戴著口罩出發了。白雪是個粉貓咪口罩。阿空戴的是只黑口罩,上面畫著鳴人頭像。今天周六,潘家園門口爬了一長串旅游大巴。斜對面是步行街,遼代華嚴寺也在其中,她們偶爾也會去。

兩人在書攤前閑逛。三塊一本的,五塊一本的,當然有些攤主價高,一本本書被塑衣包裹,大多無人問津。阿空喜歡漫畫、科幻。白雪愛讀小說。她們蹲在地攤前,一本本挑著。逛完圖書區,再往里走,還有幾排地攤,手串、玉器、瓷器、老物件,什么都有。

兩人在路上遇到了同事李明博。他搖晃著腦袋說,這里東西挺多,不過都不怎么開門。

不開門什么意思?阿空問。

這是行話,開門是老貨,不開門就是現代仿品。現在賣假貨賺錢,賣真貨反而不賺……

李曾托人找過白雪,不過白雪沒答應,所以見到李,白雪沒怎么說話。李也是平城人,家里有車有房,現在好像在追阿空。

李用肘輕輕碰了下阿空說,我上周看見一個老頭,買了個瓶子,花了兩千多,底款康熙年制,明顯不開門,但瓶子漂亮……

阿空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便說,逛你的吧,你說的什么我們一句也聽不懂。李也感無趣,便快步消失了。

你們談戀愛了吧?白雪試探地問。

我們?阿空張大嘴,搖晃腦袋,完全不可能!

真的?白雪盯著阿空,試圖找出破綻。最終兩人你追我趕,嘻嘻哈哈,像倆小孩。

前面有群老人,穿八路軍裝,目光如炬,無視一環扣一環的圍觀者,注視著前方的虛空,極為投入地高唱著四五十年前流行的歌。看了一陣兒,兩人又向右拐去。拐角那邊也有一堆人,黑壓壓的,呈圓形分布,像蟻洞邊的一圈小土粒。

擠進人群,是一個和尚在算卦。腳底有布,布中央是佛像,右面八個字:啞巴和尚免費算卦。有位老人,莫約七八十歲,左手慢慢遞過去。和尚拉出軟尺,極為快速把老頭五根手指量了一遍,然后閉眼,大拇指游走在各個指節間。

睜開眼,和尚菩薩般笑著,合掌,給老人鞠了一躬。和尚豎起大拇指,然后彎曲食指,做出“9”的形狀。有人翻譯,老先生最少能活九十啊!老先生笑嘻嘻的,裸露出沒有一點兒白邊的嬰兒牙床。老人剛打算挪開,被和尚一把拉住。和尚從布包里掏出個佛掛件,還有張疊好的白紙,一并塞老人懷里,同時用手比畫著,白紙帶回家看。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老和尚十來分鐘免費給兩三個人算完了卦。接下來的這位,約莫五六十歲,一張老臉似裝滿各種苦難,讓人過目不忘。他穿迷彩服,右袖筒空空如也,在微風的拉扯下,偶爾輕輕搖擺。他讓出左手,抬起沒有底氣的眼皮。老和尚看了他一眼,眼神也瞬間柔軟下來,嘴巴張張合合,像在念誦經文。同樣量過指長,和尚閉上眼,掐指,搖頭,食指彎曲,比了個“7”。能活七十,也不錯啦,有人安慰。老和尚同樣送了東西。圍觀者一擠,那人便如一粒沙,被竹篩一搖,便沒了蹤影。

終于來了位女士,穿金戴銀,挎著不知名的皮包,亮出左手腕的翡翠手鐲說,大師,也給我算算吧。大師搖頭,眼睛落到婦人右手上。男左女右,有人解釋。婦人左手撤下,右手抬起。大師點點頭,手指在婦人手掌的三條線間來回摸索,像在彈奏一種來自上古的樂器,時而凝眉,時而側目,最后端起婦人的手掌,像端起一塊豆腐,面對掌端的紋理細細思索起來。

婦人抬左手,捋順被汗水沖偏的金鑲玉彌勒項鏈。圍觀者全都屏住呼吸,只有個不害臊的碎娃,嘴里哼哼唧唧,瞪大雙眼,裸露雞兒,胖手不停往他娘懷里刨。他娘一直沒理他,直到大師放下手掌,綻放出佛光般的笑容,才連同所有人一道,長長舒了口氣。

大師像上帝,右手伸出兩個手指。人們偶爾也會伸出兩個手指,比如在照相的時候,喊著不知什么味道的“茄子”。當然,大師的手勢另有密意。有門徒對女人作“同聲傳譯”,大師說你有兩個孩子。婦女聽后,頻頻點頭,似雞吃米。大師又再次掏出手掌,一次舉得高,一次舉得低,然后豎起大拇指。又有人翻譯,大師說你有兩個孩子,一個高,一個低,都很聰明,都很有出息。婦女起先沖人群含笑,亮出迷人的酒窩。不久,兩排烤瓷牙還是不甘寂寞,在眾人的羨慕聲中亮了個相。

大師算完,婦女要離開,也被攔下了。還沒送東西呢,有明白人搶答。大師果然又送了佛項鏈和折疊好的紙條。接下來發生的事,普通人沒想到,門徒也沒想到。只見大師撥開身挎的布包,布包便像睜開的一只眼,眨也不眨,盯咬住害羞的女人。見布包里有錢,有人便說,大師是要你給點兒盤纏。

女人紅了臉,從包里掏出一百,雙手遞給大師,沖眾人莞爾一笑,打算離開,卻又被大師攔住。大師又伸出兩個手指。有見過世面的人說,給師傅的錢要雙數,不能單數。婦女遲疑片刻,剛打開包,大師之手就如靈蛇附體般竄入,叼出一張紅鈔票。

婦女走后,白雪和阿空也擠出人群。阿空快步走向婦女,阿姨,算得準不準呀?

婦女笑著說,應該挺準,我就是有兩個孩子,都挺有出息,女兒在澳大利亞留學,兒子在北京讀大學,人民大學。

要不我也算算?阿空問白雪。白雪說,你算什么?

當然算婚姻啦,看看我們合不合適。

白雪一撇嘴,雙手叉腰,扭頭假裝不看阿空。

阿空抱住白雪胳膊求饒,好好好,我都說,我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是誰把我們的阿空勾引走了呢?學校的九位單身男老師在白雪的腦部走廊集結完畢,等待她的逐一審核……依然沒有頭緒。白雪搖搖頭,又盯向阿空。

阿空摟住白雪,低聲說,就是剛剛那位。

李明博?阿空點點頭。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真是做演員的料!請客!一定要請客!

阿空樂得合不攏嘴,沒問題,請,必須請!

阿空依舊打算算卦。白雪說,好就結婚,不好就拉倒,也不用迷信吧?阿空嘆了口氣,身體柔軟下來。說實話,我現在都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了。反正他人挺好。我年齡也不小了,家里一直催。如果算到能在一起,那說明上天要我們在一起。

白雪換了個位置,看著阿空低垂的眼眸說,但結婚至少要有感情基礎啊!阿空苦笑一下,至于感情,慢慢培養吧。況且現在離婚率這么高,有些地方都超一半了。你想想,一百個人結婚,五十個都要離婚,多可怕啊。唉,哪還有什么愛情啊。所以呢,一切就交給上天做決定吧,誰讓我是射手座呢。見阿空要往人群方向走,白雪撇嘴說,萬一那和尚騙錢呢?阿空笑著說,我都準備好了,大錢都在褲兜,包里就些零錢,最大的十塊。

對于阿空和李明博的事,大師用一對大拇指做出預言。現實也是如此,兩人在一月后,就如同這對大拇指相對而立,站在平城賓館三樓的世紀廳: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在眾人的吶喊和掌聲中,一只嘴碰了另一只唇。

再回到潘家園,阿空打開皮包,給了和尚十塊。和尚又放出靈蛇,在阿空包里探了探,掏出一張五塊。

白雪也打算試試。她的問題和阿空一樣。也許和尚被惹惱了,看她和阿空在一起,就隨便看看她手掌,掐指一算,表情嚴肅,對她搖了搖頭,也沒要錢。

兩人又四處逛了逛。一路白雪心不在焉,阿空問了幾次對方是誰,白雪始終沒說。離開潘家園,逛到斜對面的步行街,兩人買了果汁,坐在華嚴寺門前的臺階上。

阿空,我一個朋友今天路過平城,不知道要不要見。

前男友?阿空笑問。

去!我可沒男朋友,是我大學同學。

哦,原來大學就戀愛啦!阿空笑得更厲害。

去你的,白雪瞪了眼阿空。

那你打算見嗎?阿空不笑了。

白雪搖搖頭,沒說話。

既然不想見,那就不見唄。

白雪抬起頭,遠處空曠的廣場上有個小女孩。應該剛學會走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女孩身后跟著位母親,青蛙一樣半蹲著,虛空中環抱雙手,左右腳交替前行。

畢業后,我們一直沒見。十年了。不,十一年了。白雪突然感慨。

既然想見,就見唄,又少不了一塊肉,阿空舔舔嘴,吸起最后一顆椰果。他是你初戀?

白雪點點頭,我只談過一次。你呢?

阿空笑著說,您怎么扯到我了?我保密!反正我比你多。阿空起身,把飲料瓶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蹦跳回來,挪到白雪身旁坐下,悄悄地問,你們為什么分的?

可能不合適吧。白雪也起身,吸完最后一口飲料。

按前臺服務員的指引,白雪推開房門:一大束花(九十九朵玫瑰)在歡迎她。田磊和以前一樣,幾乎沒怎么變。一米八,帥氣的外表。似乎比以前更黑,身體也更壯了。

抱過玫瑰,白雪說了聲謝謝。她嗅完花,放在角落。先坐吧,田磊拉來一把椅子。白雪環顧四周,這房間仿古布置,一水的木家具,連床都是,榫卯結構,一床十柱,周身木雕海棠花圍。

還記得第一次送我的禮物嗎?白雪抬起頭,望著窗外。

木窗半開,月光坐進來。當然記得,是盆仙人掌,田磊邊泡茶邊說,是盆夜光仙人掌。二十塊,那是你生日,我也不知送什么好,就去了花店,老板說玫瑰沒了,新到了批仙人掌,晚上有夜光,所以……

田磊把一杯茶放到她面前,露出大氣的笑。這笑從前是沒有的,至少在白雪印象里,田磊以往是憨笑,如今他果真成熟了?

田磊把兩瓶礦泉水倒入水壺,放在熱水器上。

你覺得我像玫瑰,還是仙人掌?白雪走到屋角,蹲在地上,仔細瞧著玫瑰。她的手羽毛般劃過酒紅色的花瓣,然后從中摘出一枝,背對著田磊站起來。她閉上眼,聞了聞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當然,學校“三八節”送的除外。

白雪還在回憶,田磊突然從身后抱緊她。她似乎被驚到了,先是掙扎了幾下,隨后力度越來越弱,最終像旋轉木馬,被田磊輕而易舉轉過來。白雪低下頭。田磊一手摟腰,一手試圖摘掉她的口罩。

白雪拼命搖頭,不行不行,我先問你個問題。

什么?

你得過腮腺炎沒?

什么?

就是大臉蛋,你得過沒?

田磊搖搖頭,沒有,怎么了?

沒事,我感冒了,口罩不能摘。

遵命!水咕嘟嘟開始冒泡。田磊的手上下摸索著,像一把萬能鑰匙,劃過白雪衣服上的數個機關……

水沸了,嘣一聲彈掉開關。

客棧院內,有一株仙人掌,開出兩朵白花。外面靜極了,一輪明月斜掛夜空,遠處不時傳來一聲貓叫。

次日,兩人來到華嚴寺。他們都是頭次來。雖說他們大學就在平城,但畢竟當時是學生,沒什么錢。在大雄寶殿,兩人跪倒,許下心愿。你許的什么?出來后,白雪問田磊。

田磊笑著說,希望我們幸福。

白雪裝作用力扭田磊腰部。

田磊也假裝疼到叫起,干嗎掐我?

你真討厭,你沒聽說嗎?許的愿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失靈了。

田磊做了個鬼臉,你明知這樣,為什么還問?

白雪笑著,和田磊手牽手,一路緩行,來到寺門口站定。半空陰云下太陽隱約可見,白雪仰望天空,臉龐如蓮花開向天空。寺廟多是坐北朝南,你知道華嚴寺為什么坐西朝東嗎?田磊沒回答,搖晃著白雪的手臂說,我們一會兒去哪兒?

去潘家園吧。白雪想起昨天遇到的和尚,路上把趣聞一五一十說給田磊。

穿過馬路,走到斜對面的潘家園。啞巴和尚還在,和昨天同樣的位置,圍了同樣又不同樣的一群人。這類人就是見錢眼開,田磊聽到和尚給白雪算的卦,心有不甘,便把錢包交給白雪,兜里只裝了兩塊錢,沖白雪笑笑說,等著瞧好吧!

一位老人剛走,田磊跨步上去,把手塞給和尚,同時給白雪使了個眼色。師傅,給看看我倆能在一起不?和尚看看白雪,把田磊手抬起瞅了瞅,撇嘴搖頭,合十鞠躬,沒和田磊要錢。周圍人勸,小伙子別當真,他說得不一定對。

這和尚明擺著瞎說,騙錢的老禿驢。田磊擠出人群,但火氣還在。

沒事,就當玩兒了。白雪反倒看得輕松。

應該舉報他!我們應該舉報他!

沒必要吧,他也就是混口飯吃,白雪拉住田磊的手。

不行,這種封建迷信必須鏟除……

真不敢想象,我們又在一起了。下午回到四合院的床上,白雪感慨。她還記得十一年前,那時大四,他們已經談了三年。即將畢業,很多校園情侶開始分手。

我們以后怎么辦?白雪問過田磊。

田磊笑著說,放心吧,我把你的情況告訴我媽了。

你媽什么反應?她同意嗎?白雪窩在田磊懷里仰頭問。

田磊搖搖頭。

白雪手掌撫摸田磊的胸部,找到心臟的位置,把耳朵貼上去,低聲說,沒同意?

田磊抱緊白雪,在他們租的小屋內,他嘆了口氣說,放心吧,不管我媽怎么說,我們一定要在一起。田磊抿嘴強擠出笑,緩慢撫摸白雪的長發,接著松了一口氣說,還好,我媽沒下結論,她就是想知道你對結婚怎么看。哎,她想咱們一畢業就結婚,可你想先奮斗兩年再說,是吧?

白雪點點頭,耳朵貼緊田磊胸膛。

那年“非典”,學校都停了課,包括他們平城大學。走在大街上,即便周末,也是冷冷清清,人少得可憐。以前平城和現在還不一樣,基本沒什么高樓大廈,最高的商廈也就五六層,人們都還住在老胡同。

大二時,他們常到那些胡同里遛彎。最美的回憶發生在塔寺街旁,一家報廢的毛紡廠內(如今毛紡廠連同周圍的胡同早拆了,塔寺街的白塔還在,現在改成了法華寺)。當時毛紡廠已倒閉十幾年,只有門口的一個車間改造成為庫房,廠區其他地方都是雜草。他們的第一次就發生在那里,毛紡廠六號廠房。

那天,天空一掃幾日的陰霾,突然放晴。白雪跟在田磊身后,手扶鐵銹扶手,腳踩依廠房而建的鏤空鐵梯。蹬蹬蹬蹬,爬到樓頂,兩人已是氣喘吁吁。在藍天的見證下,白雪和田磊的第一次都給了彼此。

那天天氣涼爽,風不時吹過。天空只有一片云彩,白雪現在還記得,他倆赤裸躺在衣服上,仰望那片云時,那云剛好遮住了太陽———薄云似水,波光粼粼,頭頂的藍天化為一片湖,倒映出太陽的輪廓。當時有一架飛機,從頭頂轟鳴而過,機尾拉出長長的白煙……

白雪正在回憶中,田磊拿著手機從衛生間跑出,一臉壞笑。什么事兒,把你樂的!田磊踢掉拖鞋,鉆進被窩,右手摟著赤裸的白雪,左手把手機遞過來,你快看,太搞笑了!

這不昨天的和尚嗎?白雪看著手機說。

什么狗屁和尚,你聽我說,他就是個十足的大騙子!你看,田磊滑動屏幕,這貨讓警察抓了,上面寫著呢,此人謊稱來自法華寺,其實是個冒牌和尚。你看,還被拘了。活該。還好我舉報了他,怎么樣?田磊拍拍胸脯。

白雪哼了聲,沒想到你現在還挺有主意,真看不出來。

聽出白雪話里有話,田磊就沒回應,繼續刷手機。

白雪回想起自己的傷心事。那年夏天,兩人分了。分手當天,她剛做完人流。哎,可憐一對雙胞胎了!小診所的大夫說。那天她身子不舒服,頭也發燙。回到公寓,兩人又吵了一架。田磊說,我媽不同意咱倆的事……

我也沒要你車,沒要你房,我只希望咱們一起去北京,到時候哪怕租房結婚也可以,至少先奮斗幾年,不更好嗎?或者先結婚,再去北京,或者留在平城也行,你看可以嗎?白雪趴在床邊,對用枕頭捂住頭的田磊央求。

田磊還是搖了頭。看來是你媽嫌我條件差,或者怕我以后生不出小孩?總之兩個人各講各的,最后一氣之下,白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拽起拉桿箱,趕去學校。

白雪走在前頭,田磊跟在后面。當時“非典”嚴重,校門口都有檢查。白大褂先把白雪攔下,測完體溫,她就被帶到隔離室。后來她才知道,那天市內出現了疑似病例,所以校內任何體溫異常的學生都必須隔離。

白雪還沒走遠,白大褂又攔住田磊。田磊沒發燒。那人問他,你和前面的女孩認識?白雪轉過頭。田磊沒看她,遲疑片刻,搖了搖頭。

從那之后,兩人就分了。一晃十一年。我們還能在一起嗎?白雪趴在田磊懷里。田磊邊玩游戲邊說,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白雪突然跪起,掐住田磊脖子,直到田磊大呼救命。田磊關掉游戲央求,好好好,姑奶奶,我不玩了,這把我不玩了,哪怕別人舉報,我都不玩了,好不好?

白雪倒在田磊手臂上說,你說要是我當初真得了“非典”,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田磊手腕一用力,把白雪攬入懷中。等了一會兒說,這么多年,我一直沒和你解釋,我當初可是最理智的選擇。你想啊,如果我要說和你認識,那咱倆豈不都被隔離了,我怎么到外面給你想辦法呢?白雪用拳頭捶打田磊隆起的胸肌,但你最后什么辦法也沒給我想呀!你怎么知道我沒想?我連著好幾天沒吃飯呢!

白雪突然哭了,像個被冤枉的小女孩,嗚嗚地哭訴,如果我得了“非典”,你指定躲得遠遠的。

把口罩摘了吧,別說你現在感冒,就算你得了那個,我也不怕。田磊試圖摘掉白雪的口罩,但還是被白雪攔住,我可不希望你被傳染。

在高鐵站,田磊白雪相對而立。

你什么時候再回來?

田磊仰望陰云說,看情況吧。

白雪兩手把田磊的頭轉向自己,那咱們確定和好了吧?

當然啦,田磊掏出錢包,抽出車票說,你看馬上要檢票了,咱們微信再說,好嗎?

白雪的臉突然白了。她奪過田磊的錢包,大拇指按住藏在車票下的照片說,這女人是誰?你老婆?田磊抓住白雪的胳膊,一個勁搖頭。那這個呢,是你女兒吧?白雪摸著女孩稚嫩的臉蛋,搖頭笑了笑說,如果我們的孩子沒打掉,應該也有這么大了。

田磊環顧四周,捂住白雪的雙手,咬住牙說,白雪,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白雪把錢包還給田磊。田磊還在試圖解釋,白雪已掉頭走了。

面對白雪的背影,田磊還在發呆。突然,白雪轉身跑來。她看著高自己一頭的田磊,摘下口罩,突然抱緊他,用手狠狠掐他,又踮起腳拼命吻他。

這樣不好吧,在大街上,田磊囫圇著說。

白雪不管不顧,不停用舌頂田磊的唇……直到田磊把舌頭伸進來,白雪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帶著十一年的等待,帶著血腥味,她松開牙齒,頭也沒回地走了。

責任編輯高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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