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永久改變汽車產業？

本報駐美國、德國特約記者 溫燕 青木 ●王會聰

在大眾、戴姆勒、菲亞特克萊斯勒和其他車企正在緩慢重啟生產線之際，業內人士開始考慮新冠疫情對汽車行業可能造成的永久改變。“我們不應過于樂觀并認為到2021年時一切就將恢復常態，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紐約時報》14日援引戴姆勒首席執行官康林松在最近召開的一次電話會議上的表態稱，這場疫情“或將對經濟產生巨大影響，我們不得不做好準備。”

“全球制造”還是“本土制造”

“這場疫情凸顯當今世界的互聯程度，世界上某地區的一家工廠關閉會導致位于另一個半球上的組裝線停工。”《紐約時報》援引生產汽車照明等設備的德企歐司朗首席執行官的話稱，“我對德國的許多CEO討論的是，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我們的物流和供應鏈。”

“汽車行業脆弱的供應鏈”，德國《世界報》14日稱，即使像大眾這樣的大型制造商，其供應鏈一旦受到威脅也只能維持4到6周運轉。因此歐洲企業正在努力改變，將供應鏈從“全球制造”變成“本土制造”。只有在整個供應鏈穩定運行的情況下，歐洲汽車產業才能重新開始。

不過，被稱為德國“汽車教父”的杜伊斯堡-埃森大學經濟管理和汽車專業教授費迪南德·杜登霍夫此前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全球供應鏈仍是一個好主意。中國具有很多優勢，供應鏈下端都聚集在中國，比如原材料、汽車配件等，中歐之間奔跑著越來越多的中歐班列，可以很快將配件或整車發送到歐洲。

其他車企高管也并不確定車企將更愿意購買本地產品。戴姆勒首席執行官康林松表示，建立供應鏈就是為了經受住有關沖擊且曾安然度過危機。“我不會匆忙得出不得不對供應鏈進行重新分區的結論，”康林松表示，“我們過去20年來實現的全球化已顯著提高生產力。從那里退回將是一個錯誤。”

誰能繼續生存？

《紐約時報》稱，目前全球汽車產能過剩20%，一些工廠復工后只會讓車企更加賠錢。卡迪夫商業學院的汽車產業專家威爾斯表示，小型車的利潤空間很低，最容易受到影響。日產在西班牙的一條生產線五月初復工后僅兩天就遭員工罷工，要求日產保證不會撤資。

德國《經濟周刊》13日說，疫情給汽車制造商和供應商巨大的打擊，尤其是那些較小的企業。小企業多以價格取勝。疫情斬斷了其與外界的物流，原材料緊缺，銷售不暢，也沒了利潤。德國三大汽車制造商因為規模大，依賴已經復蘇的中國市場，因此影響較小，而法國、意大利等國的汽車品牌則面臨利潤困境。該刊還引述專家的話說，疫情后全球汽車產業可能引發并購潮。而競爭力較小的汽車品牌很可能成為大集團吞并的對象。

除了并購，現有合作伙伴關系，例如大眾和福特合作自動駕駛軟件等，或將進一步被擴大。咨詢企業埃森哲常務董事施密特表示，“我們極有可能看到曾經的‘敵人或對手將開始相互合作。”

電動車熱潮出現

即便防疫封鎖重創汽油、柴油車銷售，但電動車的銷售出人預料地頗具韌性。跟蹤行業數據的柏林分析師馬提亞·施密特表示，今年3月，在歐洲大陸汽車銷量因疫情封鎖下降一半以上時，電動車的登記量卻激增23%。雖然在4月封鎖措施也導致電動車歐洲銷量下降31%，但與總體銷量驟跌80%的整個歐洲汽車市場相比，這算不上什么。

目前一個很大的未知數是：疫情危機是否將改變購車人想要的汽車類型。意大利汽車設計巨頭賓尼法利納的首席執行官安格里表示，“我在都靈從來沒能呼吸過如此清新的空氣。”這次疫情導致多國實施封鎖政策的“副產品”之一是清潔的空氣，這讓消費者更樂意購買排放量更低的車輛。

“電動車熱潮出現”，德國《商報》報道稱，2020年3月德國的新車訂購總量同比下降37.7％，但是電動車的銷量卻創歷史新高，達19755輛，同比增長104％，并拿下9.18％的市場份額。最大的原因是政府的補貼增多。自2月起，電動新車的補貼新政為：購買價格低于4萬歐元的純電動車每輛車補貼從之前的4000歐元提高到6000歐元；購買插電混合動力車的補貼也從之前的3000歐元提高到4500歐元。目前，德國還在討論引入氣候補貼，或取消電動車的所有稅收，這樣其價格將更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