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弦 劉元明
(1.中南民族大學生命科學學院 湖北武漢 430074; 2.湖北省植物保護總站 湖北武漢 430070)
植物檢疫可以有效阻止危險性有害生物隨農林產品貿易和植物引種入境,阻止局部地區的檢疫性有害生物在各地區之間的傳播蔓延,防止疫情在新的環境中爆發危害,對農、林業生產造成損害,對生態環境造成災難。而在進出口貿易方面,植物檢疫還可以減少人為設置的貿易壁壘,促進農、林產品的交易公平。伴隨著日漸繁榮的經濟發展,國家和地區之間的農產品貿易和植物引種日趨頻繁,越來越多的外來入侵物種通過貿易或非貿易的方式進入我國。這些外來物種的入侵給我國生態環境、生物多樣性和社會經濟造成了巨大危害,甚至威脅到人類的健康。據統計,2018年,我國在檢疫檢測發現有害生物7.5萬種次,每年因生物入侵造成的經濟損失超過2 000億元人民幣。
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的植物檢疫工作起步較晚。1954年,農業部植物保護局設立植物檢疫處,開始了國內和進出口植物檢疫工作。1983年國務院《植物檢疫條例》發布后,國內植物檢疫分為農業植物檢疫和森林植物檢疫兩個系統。1998年6月,農業部將出入境口岸動植物檢疫的職能交給海關總署的國家出入境檢疫檢驗局。此次國家機構改革后,海關總署主管出入境植物檢疫、農業農村部主管農業植物檢疫和國家林業和草原局主管森林植物檢疫,“三駕馬車”共同為我國保駕護航。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我國走向世界的步伐加快,必將進一步提升植物檢疫工作,一方面,我國的農產品出口貿易必須符合國內外的檢疫檢驗標準;另一方面,一些進境的植物及其產品上附有檢疫性病蟲害進入我國的風險概率增大,從客觀上來講對我國的植物檢驗檢疫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植物疫情更加復雜,植物檢疫工作面臨更大挑戰。
大多數人對“植物檢疫”這一概念相當陌生,缺乏植物檢疫法制意識。盡管農業農村部近幾年在每年九月開展全國性的“植物檢疫宣傳月”活動,但總體來說對于植物檢疫相關知識的普及和教育工作較少,國民缺少一種自覺接受植物檢疫意識,對檢疫性有害生物的危害性認知不足。我國的產業結構多年都是以農業為主,常年的自給自足使得我國的農業生產者更加注重短期的作物產量,容易忽略長期的生物入侵對農、林業生產和生態環境的巨大影響,尤其農業生產者對檢疫性有害生物認識不足,對植物疫情不能夠及時發現和防治,使得疫情易擴散,再加上疫情的初步發生影響面較小,而大面積發生后又對大多數人的生活影響較小等原因,使得社會對植物檢疫工作的重要性認知不足。在進出口貿易中,我國曾有多次因缺少出口檢疫證明等原因貨物被銷毀的情況,如1992年,荷蘭在一批來自中國的柑橘上檢查到荷蘭的外檢性害蟲香蕉穿孔蟲,1994年又從來自中國福建的盆景上檢疫到荷蘭外檢性害蟲甘薯粉虱和棕黃薊馬,并對該批貨物進行了銷毀處理,類似現象至今仍然存在。我國的植物及植物產品進口中普遍存在的問題是由于利益驅使,缺乏知識經驗等原因,在進口貿易中存在某些經營者目光短淺,盲目引種,利用漏洞偷渡商品,逃避檢驗檢疫以降低成本等行為,導致人為引進某些檢疫性病蟲害,給檢疫工作造成極大阻礙和困難。在國內植物檢疫的“逃檢”、“漏檢”現象嚴重,導致檢疫性有害生物的人為傳播。由此可見國民植物檢疫意識長期處于認知不足,不夠重視的狀態。
“動植物檢疫與衛生措施的協議”(SPS)和國際植物保護公約(IPPC)要求世貿組織各成員國以核準及各締約國所采取的檢疫措施應建立在有害生物風險分析(PRA)的基礎上,從而使各國的檢疫措施均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具有充分的科學依據。風險評估在植物檢疫和進出口貿易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我國目前風險評估起步較早,在植物檢疫相關法規標準的制定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從總體上看,我國的PRA依舊處于定性的評估階段,側重于有害生物定殖后研究,對其傳入的可能性,各種檢疫措施的效能評價等方面,特別是對經濟、生態環境,人體健康影響方面研究不夠深人,還有明顯的缺陷和很大的進步空間。對植物檢疫性有害生物的基本調查工作滯后,植物檢疫性有害生物名錄亟待完善,風險分析工作還不到位,缺乏早期預警系統和快速反應體系,常常是要等到疫情大范圍擴散,產生了較為嚴重的危害時才發現疫情,錯過了封鎖疫情的最佳時機。植物檢疫系統建設應當加快進程,加大經費投入,完善植物檢疫基礎設施,重視人才培養,做好風險評估工作,建立完善的早期預警檢測和快速反應體系,才能有效預防,及時鎖定、了解和撲滅疫情,避免不必要的損失與生態環境破壞。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檢疫檢驗科學技術迅速發展,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這次機構改革后,由于植物檢疫機構設置變化快,檢疫檢驗有時還要求助于大學和研究機構等,不利于及時控制疫情。目前,我國的植物檢疫除害技術是傳統技術與新技術并存,然而傳統技術大多存在耗時長,污染環境,危及操作人員等缺陷,新技術發展的時間較短,技術還不成熟。然而隨著世界經濟的一體化,植物檢疫越來越受重視,我國檢疫部門人員和科研工作者通過不斷努力,通過技術功關已經打破了許多技術壁壘,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必定在檢疫檢驗、檢疫處理等方面能夠成功追趕發達國家的技術水平,為開拓中國農、林產品對外貿易市場做出積極貢獻。
植物檢疫法律、法規是檢疫機構展開檢疫工作的法律依據。現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于1992年4月1日起施行,2009年修訂;國務院《植物檢疫條例》頒布于1983年,并于1992年頒布修改后的《植物檢疫條例》,2017年對部分條款進行了修訂,但這些已經不能跟得上現代飛速發展的時代。面對進一步深化改革開放的中國新局面,現有的法律法規無法滿足國家對當前植物檢疫提出的新挑戰,執法范圍和權利有限,很多植物檢疫執法困難,很難改變植物檢疫執法的現狀。另外,有法必依,執法必嚴,好的法律法規也需要嚴格公正的執法保證法律的運行。近些年來植物檢疫越來越受到重視,執法工作也取得了許多成績,但是與其他執法工作相比植物檢疫執法仍然相對薄弱,執法水平不高,執法力度不嚴。應加快植物檢疫相關法律的修訂,順應國際規則,維護自身利益,為植物檢疫執法提供堅實的后盾。同時,加大執法監督力度,各檢疫部門嚴格依法辦事,適當提高植物檢疫部門的執法地位,做好植物檢疫工作,保障農業生產和進出口貿易的安全性,為國家經濟發展和農業生產安全保駕護航。
根據《植物檢疫條例》規定:地方各級農業主管部門負責本地的農業植物檢疫工作,其所屬的植物檢疫機構負責執行檢疫任務。但是,近年來很多地方植物檢疫機構設置很不規范,出現了植保站、植保植檢站、植物檢疫站、動植物檢疫檢驗中心、農業綜合執法大隊和行政審批局等多種稱謂,執法主體不規范。另外,植物檢疫管理機構的職責存在交叉現象,比如農業農村部門與海關職責就存在交叉,如進口種苗的隔離試種,進口農產品檢疫監管,出口農產品產地檢疫問題等;農業農村部和國家林業與草原局的職責也有部分交叉,主要涉及農業植物與森林植物范圍的明確劃分問題,比如果木花卉的檢疫。檢疫機構名稱混亂,管理機構職責功能有所交叉使得檢疫執法主體不明,部門職責分工不清,不利于建立檢疫機構良好的執法形象和植物檢疫工作的順利進行。
植物檢疫涉及農業、林業、草原以及進出口等多個方面,工作范圍大,工作內容繁瑣,技術層次涉及廣,對于檢疫工作人員的需求量十分巨大。然而當前的現狀是,農業檢疫機構的專職檢疫人員的變化大,調動頻繁,業務銜接缺位,新檢疫員專業知識匱乏,專職檢疫員兼職多,難以做到“專職”,與工作要求不適應。植物檢疫工作中防控、普查、人員培訓等的工作費用開支較大,專業設備的購置,課題的創新研究等也需要資金的支持。由于疫情防控物資缺乏,使得各項措施難以落實到位,疫情難以撲滅甚至延誤時間造成疫情擴散。應加強植物檢疫隊伍的建設,加大檢疫人員的培訓力度,提高檢疫人員的專業水平,嚴格監督檢疫人員的執法公正,提高檢疫檢驗基礎設施建設勢在必行。
在世界農產品進出口貿易日漸繁榮,世界人民交流交往日益頻繁的二十一世紀,外來物種和生物入侵問題已經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進出口貿易所帶來的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生物入侵造成的經濟損失與環境破壞是這個時代所帶來的雙刃劍,為尋求可持續發展,植物檢疫不僅是進出口貿易和農產品生產流通中的必要手段,也是與環境保護,林業,農業發展息息相關,我們要進一步完善植物檢疫體系,穩定植物檢疫隊伍,加強植物檢疫立法、普法和執法,加強檢疫性有害生物的疫情監測與防控,加強檢疫性有害生物的風險分析,為我國農產品貿易和生產把關服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