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堅毅

常州市鐘樓區有這樣一個普通家庭,老少兩對夫妻干的都是環衛,而且干得風聲水起。這樣的環衛之家別說在常州,就是在江蘇也不多。這一家在2019年入選了常州市文明家庭,現在就讓我們走進這個家庭,好好認識認識他們。
老徐本名徐宏,常州本地人,今年68歲。早年赴溧陽社渚插隊時,結識了比自己小兩歲的當地女子孫如英,1976年回城招工的第二年,他把后來成了妻子的孫如英帶到了常州。
老徐結緣鐘樓環衛處是1992年,從服裝廠調來后,他在中層管理崗位上一直干到退休;學過電焊的孫如英最初幾年一直打零工,晚他兩年進同一單位從事維修,從臨時工干到正式工。
雖說兩口子都不是清掃馬路的環衛工,但到“苦累臟”扎堆的一線和垃圾打交道也是家常便飯,然而讓他倆沒想到的是——兒子徐偉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世紀之交,常州在鐘樓區試點“三座公廁公開發包”,剛畢業的徐偉從報紙上看到消息,立馬向父親了解情況?!霸趺矗氵€想去做這個?”老徐很驚詫?!霸趺床荒茏??”小徐挺坦然。
老兩口起初都不同意,覺得兒子肯定干不來,當時的公廁又臭又臟、設施比較差。沒想到兒子還挺執拗,于是默許他報了名。徐偉從十幾個競聘者中脫穎而出,承包起人流量密集的江南商場公廁。
2001年元旦接管那天,老徐趁中午下班時去兒子崗位轉了轉,“當時上廁所的人很少,就見他拿著個鐵鉤子,彎著腰在蹲坑里賣力地清理呢!”
父母很快就尊重并理解了小徐的選擇,但親朋好友中不理解的畢竟是多數,問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干這個?”不擅言辭的小徐總是笑著回答:“就干了唄。”沒想到,這一干就是6年。

徐宏(左)參與公益活動
起初,徐偉對廁所里的“臭氣熏天、污跡斑斑”很不適應,曾萌生過改弦更張的念頭,可心里后悔卻又難說出口。每當這時,耳邊就會響起父母的教誨:男子漢要能屈能伸,這活兒別人能干你也可以干,而且要干得比別人好。
為了給兒子鼓勁,老徐夫婦一下班就過來幫忙?!澳暌癸埫磕甓荚谀抢锍?,過年走親訪友派代表,公廁必須有人留守。”老徐笑言。
公廁還沒取消收費的那一年多時間,一家人感受到了如廁文明程度的不斷提升:頭一兩個月,逃費的、以錢沒帶夠為由“短分缺毛”的不少,一個月下來收款還不到1000元。面對付費不自覺和亂涂亂丟亂尿亂吐等不文明現象,他們看到了都會好言勸說、積極引導,并拿出行動在潔凈上狠下工夫。漸漸徐偉發現,不文明舉動越來越少,蠻不講理的近乎絕跡,后幾個月的收款均穩定在1500元左右。
時隔不久,常州市公廁逐步取消了收費,承包人都拿起了固定的工資。沒過幾年,徐家迎來了新成員。
同是常州人的許瑩婕是經人介紹與徐偉結緣的,聽介紹人說徐偉承包公廁清潔,她當時心里就起了疙瘩,后來抱著見了面再說的想法前去相親。
“感覺他人老實,還挺談得來的?!毙≡S透露。之前聽說別人給他介紹過好幾個女朋友,都因為工作問題統統沒了下文,她也是抱著猶猶豫豫的心態來見面的,沒想到這一見就有了感覺……
確定關系后,許瑩婕每天下了班又到公廁上“夜班”,同婆家人一起保潔,一起做飯。孩子降生后,她索性辭了原本的工作,正式加入環衛之家行列。
“我們一家相處得很好,兩代人和和氣氣,做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偶爾的小爭議會有,但一家人從沒有紅過臉?!?/p>
2006年11月,在父親的支持下,徐偉成立了長順環衛公司,公廁那一塊由母親接手。為了提升管理水平,他去電大充電學習,拿到大專財會專業文憑后,又攻讀本科。
公司實施環衛機械作業后,徐偉率先參加駕駛員培訓,先是兼帶灑水車駕駛,后來又熟練地開上了清掃車。不久,公司引進了新型環衛作業車輛,他又逼自己鉆研起車輛的運行。公司沒有維修工,他便從車輛小毛病入手,邊學邊修,逐漸掌握了新型車輛維護、維修,成了這方面的行家里手。
2012年,徐偉迎來了碩果累累的收獲時節:成為中共預備黨員,次年摘得全省首屆環衛行業機械化保潔技能大賽第一名,2016年又奪得常州市機械化清掃作業比賽冠軍,2017年捧回江蘇省五一勞動獎章,并獲常州市勞模稱號,還成為勤德家園社區直屬黨支部書記。如今他的公司已在鎮江開設了分公司,員工達500余人。
在這個環衛之家,長期供養著一位孤寡老人,他是孫如英的哥哥,在村里屬幫困對象,沒有工作也沒結婚,自妹妹嫁到常州就一直跟著他們過,起初打打零工,后來身體時好時壞,就歇了下來。今年年初老人查出了癌癥,一家人更是呵護有加,想方設法積極治療。前不久動過手術后,病情穩定,正在康復中。
對親戚無微不至,對員工也不例外。老徐清楚地記得,2012年年前,公司員工在橫興出車禍,父子倆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配合肇事者將傷員安置后,又是第一時間送去了慰問金和壓歲錢?!澳耆?,我倆帶著老伴燒的菜和年貨,陪傷員一起吃年夜飯?!?/p>
同年,一名員工家人患了尿毒癥,父子倆發動員工并協調區城管部門,共同為病人捐助七八萬元,使其得到積極有效的治療。
小夫妻在媒體上看到有關貧困家庭的報道,便會抽空前去探望。“最早的一次是談戀愛那會兒,老媽燒了好多紅燒肉、排骨,我倆統統帶上,還有500塊錢和生活用品,一路找到了這戶新橋人家里?!毙靷フf。
幫貧扶困的善舉在這家人身上不足為奇。據了解,公司自成立后,每個春節,一家人都會購買米、油等生活必需品,委托勤德家園社區領導分發到困難戶手中……

孫如英(右)與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