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輕煙

春常

有一種味道，從兒時到我終將老去

村莊、老屋，以及與你的相遇

我都不能忘記，永遠也無法忘記

立冬了，請把我已腌制好的那塊肉帶回鄉下去

讓它相遇堆放在地下室里的那堆干柴火

或許，我應當坦白，那堆干柴火，盡是些我們張徐塅老屋的脊梁

火盡可能地小些吧，煙也要小些才好

慢慢地持續地熏制，才能熏出真正的鄉村味道

寄給遠方親戚

我在修城的“媽媽幫”里入伍陪讀大軍

此時，若在刷新張徐塅爐灶歷史的火爐上空升起股股輕煙

那肯定是你下班回家了，正把一撮一撮一折三節的干柴

喂著爐火輕煙，回憶著老屋墨黑的煬塵以及漆黑的墻壁

回鄉的周末，在大鍋灶前“大顯身手”的滋味

比起在城里時的小幸福，內心總是盛滿“奢侈”的顫悠

再借著忙里的閑暇，泡一把菊花

添上芝麻、桂花

靜聽鄉野雜談

水缸里的荷葉早已撐不起腰桿了

大多數都垂下了那張讀盡夏日的臉兒

桂花都閑落了，帶有余香的細瓣兒灑落滿地

從網絡里遠道而來的開心果樹，葉子都還挺著

準是要趁這風兒傾盡這一年來積存的真情

紫薇閉上了她熱烈的唇

橙黃的柚子熱鬧滿枝頭

只有陽雀花枝繁葉茂，仿佛春末夏初的景象

鄰里的問候聲婉轉飄來，如山歌般特有的情懷

每個讓人留戀的鄉音，都會在城里的每個思念的睡夢里嘹亮

攪起我內心慵懶與勤奮的爭斗，在柔弱的沉默中起伏

這些片段，都逐個兒在張徐塅新老屋的輕煙里搖曳

有一種味道，從舌尖到筆尖

亦如我與村莊、與老屋以及與你的相遇

我都無法忘記，永遠也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