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供應鏈創新的路徑設計研究

劉偉華 鄧明朗 梁艷杰 龍尚松 魏爽

摘 要：智慧供應鏈作為供應鏈研究的新分支，已成為當今大數據時代下供應鏈學術研究的重要趨勢，開展智慧供應鏈創新是供應鏈企業增強競爭力的關鍵途徑。要在發展智慧供應鏈中取得優勢，選擇合適的供應鏈創新路徑尤為重要。在總結相關研究的基礎上，文章從技術創新路徑、商業模式創新路徑、制度創新路徑三個角度進行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設計，并基于以上三種創新路徑的設計，分析比較了不同路徑組合的特點與構成，建立了創新路徑體系，為智慧供應鏈創新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關 鍵 詞：智慧供應鏈;組合創新;路徑設計

中圖分類號：F2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7934（2020）01-0046-12

一、引言

伴隨第四次科技革命的浪潮，全球供應鏈發展進入了智慧供應鏈時代。智慧供應鏈是以物流互聯網和物流大數據為依托，以增強客戶價值為導向，通過協同共享、創新模式和人工智能先進技術，實現產品設計、采購、生產、銷售、服務等全過程高效協同的組織形態，其“智慧”的特征突出表現在基于現代智能技術和供應鏈技術的應用，供應鏈全程運作實現可視化、可感知和可調節等功能。智慧供應鏈通過柔性化管理、快速化響應和智慧化協同，實現供應鏈創新、生態、高效的發展目標。

在中國，以菜鳥、京東、中外運、蘇寧等公司為代表的中國企業，不斷加強對傳統供應鏈的變革創新，已經初步建成了具有信息化、智能化、集成化等先進特征的智慧型供應鏈，引領了中國供應鏈的發展方向。然而，在智慧經濟快速發展的浪潮下，許多公司已不再滿足于既有的供應鏈發展進程，智慧供應鏈的創新與應用日益得到重視，建設更加適應當下環境與未來發展的智慧供應鏈逐漸成為公司追求的目標。雖然一些公司已經開始開展前瞻性的創新工作，然而智慧供應鏈的創新路徑并沒有得到科學、系統的總結與探索。

從理論來看，目前學術界已有許多關于供應鏈創新路徑的研究。有的從供應鏈環節中的局部入手，解決供應鏈成員中現有制約問題，如詹榮富等（2019）研究了智慧供應鏈模式下供應商合作伙伴選擇，基于決策模型構建了新模式下供應商評價指標體系[1]。有的從技術水平或商業模式等之一入手進行單一化的創新路徑設計，如周才云（2019）利用大數據分析法打造智慧供應鏈[2]。也有的聚焦于特定行業的供應鏈，如汪傳雷和吳雯宇（2019）總結了日日順物流與怡亞通等公司供應鏈創新的典型經驗，指出了差異化服務、協同高效平臺、信息化管理等對企業打造智慧供應鏈的重要性[3]。然而這些路徑的研究并沒有突出智慧供應鏈的特點，因此如何科學地構建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為了幫助企業更好地開展智慧供應鏈創新，找到智慧供應鏈創新發展的路徑，本文首先針對國內外相關研究進行文獻綜述研究，總結了研究現狀與不足。在此基礎上，總結了智慧供應鏈創新的特性，為路徑設計提供理論依據。其次，從技術創新路徑、商業模式創新路徑、制度創新路徑以及組合創新路徑四個方面進行智慧供應鏈創新的路徑設計，剖析在創新路徑上的壁壘，為企業進行智慧供應鏈創新提供必要的參考。

二、文獻綜述

本部分將圍繞國內外學者對智慧供應鏈研究、供應鏈創新研究以及創新路徑研究三大方面的研究展開論述。

（一）智慧供應鏈研究

智慧供應鏈自興起以來，相關研究日益豐富。許多研究文獻基于某個特定領域的供應鏈展開敘述，為不同的領域提供了未來可發展的研究方向。

在農業供應鏈中，既有的研究大多依托新興技術使農業與科學相結合，構建智慧農業供應鏈，以更好地適應從傳統農耕文明向互聯網文明轉變的時代。例如，施連敏等（2013）研究了物聯網在智慧農業中的廣泛應用，搭建了智慧農業供應鏈感知層、網絡層和應用層的三層物聯網架構[4]。王常偉與吳志華（2006）對農業供應鏈的個性進行了探析，為發展智慧農業供應鏈打下了基礎[5]。

在電商行業中，已有研究多以電商巨頭的發展模式為核心，討論了可以推廣的發展模式。例如，劉潔瓊（2017）研究了智能化時代下京東該如何打造智慧供應鏈，通過對京東智慧供應鏈進行介紹，分析了京東智慧供應鏈的核心競爭力，提出了京東發展智慧供應鏈戰略面臨的挑戰[6]。

在供應鏈金融方面，學者主要研究了智慧供應鏈金融的廣闊前景。例如，何海鋒（2018）研究了智慧供應鏈金融的模式創新與案例分析，總結了互聯網供應鏈金融的十大模式，提出了建設綜合性的企業金融服務平臺的必要性[7]。

（二）供應鏈創新研究

國內外許多學者和研究人員從不同角度對供應鏈創新做出了許多的研究。創新的供應鏈設計、創新的供應鏈管理方法等都能有效地為供應鏈發展帶來更多的價值。

在技術創新方面，近年來的研究側重于探索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以及物聯網技術等新興技術在供應鏈中的應用。例如，丹麥的Govindan等（2018）研究了技術在物流管理以及供應鏈管理中的應用，例如通過探索技術驅動的跟蹤策略、與數據驅動的供應鏈的財務績效關系以及解決問題和大數據的供應鏈能力[8]。

在商業模式創新方面，近年來的研究主要探討了企業向智慧供應鏈發展的轉型過程。例如，陳廣仁和唐華軍（2018）研究了供應鏈企業的商業模式創新機制，依托產業價值鏈的“微笑曲線”，對供應鏈服務行業的價值鏈模型進行了初步的構建[9]。

在制度創新方面，既有的研究多從政府政策、環境影響、經濟績效之間的矛盾入手建立模型，為企業或政府提供理論依據或改良性建議。例如，Chen等（2018）對一家研究合資企業（RJV）的政府補貼進行了研究，提出了由制造商、零售商和政府組成供應鏈的三人博弈模型，研究了政府補貼對供應鏈企業的影響[10]。

總之，上述文獻大多側重于傳統供應鏈的視角，尚未有學者在智慧供應鏈的背景下開展供應鏈創新研究。

（三）創新路徑研究

現代供應鏈創新與傳統供應鏈相比具有智慧的新特點，新興的創新方式層出不窮，因而在創新路徑的設計與選擇方面，國內外研究尚未給出統一的路徑匯總與評判標準。

在創新的路徑設計上，許多公司積極探索智慧供應鏈的創新之路。例如，王鋒（2018）以其公司德鄰陸港為例，對智慧供應鏈的創新與實踐進行了探究，以實現鋼鐵行業產業鏈的互聯互通[11]。馬敏等（2019）對重大電網工程的智慧供應鏈平臺進行研究設計，提出融合內外部的全量數據資源池打造供應鏈的全景監控，從而實現全業務多維度的智慧決策[12]。

在創新的路徑選擇上，相關研究提出了多種指標選擇方式和影響因素的選擇，但并未突出在智慧供應鏈的視角。例如，Leksono（2018）討論了基于平衡計分卡（BSC）的服務供應鏈績效測量問題，經過處理后得到26個可應用于可持續型服務供應鏈績效測量的有效指標[13]。周琪琪（2019）對目前電商企業供應鏈構建服務平臺和促進線上線下業務融合的兩條路徑進行理論分析以及數據的信度和效度分析，得到電商企業供應鏈創新路徑的影響因素[14]。

從上文關于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的設計與選擇的文獻綜述可以看出，智慧供應鏈創新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和供應鏈所在的環境有很大的聯系，學術界和實踐上有一定的差別，目前尚未有充分從各個角度科學、系統地構建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的研究，因此對智慧供應鏈創新的路徑開展研究有重要意義。

三、智慧供應鏈創新的特性分析

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新型商業模式的更新換代以及社會制度的變遷改革是現代企業經營發展的時代背景（樊治平和索瑋嵐，2008）[15]。在當下信息互聯時代，如何識別智慧供應鏈創新的特性對企業發展至關重要，它將有助于企業更穩健地推進智慧供應鏈創新，以期在供應鏈競爭中取得優勢。

（一）資源平臺化

智慧供應鏈創新的主要特點之一是利用平臺進行高效快捷的創新。以海外清關代理為例，阿里巴巴旗下的一達通外貿綜合服務平臺給中小型跨境電商提供了更周到全面的一體化清關服務，基于特色服務的創新更具有廣泛的價值。因此，以包容、開放、智慧的理念推動供應鏈創新，將會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與市場機遇。

（二）個性化需求滿足方式[16]

傳統供應鏈以推式生產為主，在市場反饋上具有難以避免的滯后性。而智慧供應鏈注重體現以顧客為中心的理念，在“供應商—顧客”的鏈條上以拉式生產的方式實現信息流的互動。具體來說，消費者在購買產品或服務前提出需求，消費后可再次提出反饋建議，從而更好地構建個性化的產品與服務，滿足目標人群的潛在需求，結合對未來市場趨勢的預測，從而提高可持續發展的可能性。

（三）繁雜冗余的數據沖擊

在大數據時代，供應鏈上時時刻刻都在產生繁雜、冗余的數據，為了企業管理者更好地制定決策，從大數據群中高效地提取有效信息，再將之進行分析處理是智慧供應鏈創新的首要任務。供應鏈環節的時效分析、服務質量分析、各個流向的環境政策分析等，都依托于大數據。進一步來說，云計算與人工智能依托于大數據，又孕育了新的機遇與空間，為智慧供應鏈創新添磚加瓦。

（四）多主體協同化創新

在智慧供應鏈視角下，核心企業基于企業發展戰略，將供應鏈上的各個信息孤島連接在一起，實現了企業間從產品開端的設計、采購、生產，一直到末端銷售、服務等全過程的高效協同，從而最大化整個供應鏈盈余。合作伙伴聯盟的形成使單個企業之間的商務往來變成有組織的系統之間的合作，從而進一步放大行業間信息共享和資源共享，實現向現代化、智能化、高效化的供應鏈轉變。

四、智慧供應鏈創新的路徑設計

本部分研究將圍繞智慧供應鏈技術創新、商業模式創新和制度創新三大路徑，剖析企業在供應鏈創新路徑上的壁壘，為供應鏈創新提供完善的路徑方案。

（一）技術創新路徑

供應鏈技術創新是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的首要選擇，它為商業模式創新、制度創新以及其他類型創新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豐富的供應鏈技術投入到企業生產、倉儲、運輸等各個環節，為企業帶來了極大的效率提升。例如，利用區塊鏈技術打造物流信息平臺，去中心化且解決溯源問題[17];利用物聯網標識技術打造智慧型供應鏈管理系統，滿足產業鏈協同需求[18];利用大數據分析法，把繁雜的數據轉換為商業智能，為消費者提供更優質的產品與服務[2]。

目前廣泛而零散的現有技術已然不能完全滿足企業對構建智慧型供應鏈的需求，企業需要找尋其資產結構、所在供應鏈的特點以及其對技術創新需求的平衡點，選擇不同的技術創新研發戰略，例如合作研發、獨立研發以及綜合研發。

1.合作研發路徑

伴隨著經濟全球化趨勢的加快和市場化競爭愈加激烈，單一企業的有限資源已無法滿足當下技術創新的高水準，開展協同化的供應鏈技術創新已然是供應鏈企業的當務之急[19]。供應鏈核心企業與上下游成員之間達成協議，通過合作研發，實現產品監控、風險管控、日常運營等諸多方面所需技術的創新構想。供應鏈成員利用各自豐富的研究背景進行商業數據分析，提出指向性的供應鏈技術需求，與企業共同找尋改進優化的方案合作研發相應的技術，成功地將技術供應者、技術創新者、技術使用者連接起來，達成合作研發的目的，其研發路徑如圖1所示。

2.獨立研發路徑

在當代技術外包研發不斷增長的趨勢下，一些依賴科學知識含量的技術密集型供應鏈企業卻走上了另一條路，即技術的獨立研發，緊跟科技發展潮流，紛紛建立起屬于自己內部的大數據云平臺，使各個環節不同部門的工作人員能夠高效地進行數據信息的交互。例如，順豐速運集團建立了順豐科技致力于打造全方位智能化的供應鏈解決方案，不僅提供無人機技術等物流科技體驗，還致力于打造可持續包裝解決方案、信息安全解決方案以及豐溯區塊鏈解決方案。

企業研發機構是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中堅力量，為企業產品升級提供技術支撐。在供應鏈中，前端客戶的真實需要通過牛鞭效應傳遞到供應商節點，其中的過程會帶來大量的能量損耗。技術獨立研發路徑通過企業內部的便捷溝通，可以帶來更加高效的創新價值。前端銷售團隊負責洞察市場需求，交給產品團隊設計符合市場需求的新產品并提出新產品需求;技術團隊在整合現有技術的條件下開發新技術，實現新產品誕生的目標，并進一步挖掘新技術的潛力;營運團隊負責將新產品落地實施，并把異常與成果告知客服團隊從而再反饋給前端銷售團隊。綜上所述，技術獨立研發路徑如圖2所示。

3.綜合研發路徑

技術的綜合研發路徑是將技術合作研發與獨立研發相結合，依靠市場的力量，將技術研發向供應鏈的上下游延伸。例如，當供應鏈共性技術具有真空地帶，在此行業中的領先企業就可以選擇把其競爭力從提供領先的產品上轉移到提供領先的共性技術上，從而獲得更高的技術主動權。例如，亞馬遜旗下的無人超市Amazon Go結合了RFID、計算機視覺、感測融合、深度機器學習等技術，實現了店內商品、消費者、計算機三者的實時互聯[20]。

但共性技術難以在短期內產生效用，因此需要堅持較長時間的研發，并且依賴于企業間的合作關系，取決于企業在供應鏈中的地位，具有很大的風險且競爭十分激烈。技術的綜合研發也可來源于其他供應鏈上的企業，如供應商、客戶以及代理等合作伙伴，共同解決整條供應鏈上的痛點以增加整體盈余。按照合作企業在供應鏈中的位置不同，可將技術綜合研發路徑分為橫向合作研發和縱向合作研發，如圖3所示。

（二）商業模式創新路徑

進行智慧供應鏈商業模式的創新設計，需要考慮到企業實際運作中的各個環節對構建智慧供應鏈所起的作用。實際上，商業模式主要考慮成本結構與收入來源兩大方面，對企業的重要伙伴、關鍵業務、核心資源、價值主張、客戶關系、渠道通路以及客戶細分等方面進行分析，找出適合本供應鏈的商業模式。

如今在發展創新型智慧供應鏈的大環境下，消費者不斷對產品和服務提出新的個性化需求，企業對繁雜冗余的數據進行分析，其結果指向了多種機會與選擇，衍生出三大類商業模式創新的路徑，分別是共享化路徑、封閉化路徑以及綜合化路徑。

1.共享化路徑

在新興技術飛速發展的今天，供應鏈商業模式呈現共享化、扁平數字化的新特征，共享化商業模式成為管理供應鏈資源的先進手段。在共享化平臺上，可以隨時利用區塊鏈技術進行溯源，實時追蹤供應鏈上的各個環節。例如，新零售業供應鏈打造了線上與線下深度融合的一種新模式，供應鏈中多方協作共享，將傳統零售以企業為中心轉移到通過全渠道滿足消費者需求的消費者中心模式[21]。

共享化商業模式致力于打造F2C商業模式（factory to customer），從供應商直接面向消費者群體，省去了傳統供應鏈中間代理商、經銷商環節，直接把人、貨、場三者串聯起來。同時，O2O（online to offline）商業模式也必不可少，將線上線下資源成功對接，打造“互聯網+”信任社群。甚至還出現了B2C2B（business to customer to business）的以消費者為中心，賣方與交易平臺共同為買方提供優質的服務，把供應商、生產商、經銷商到消費者的整個產業鏈接一體，實現產品、服務解決方案的全面升級，如圖4所示。

2.封閉化路徑

與共享化路徑對應的是封閉化路徑，是指在商業模式創新中企業將自身的資源或者運營方式等封閉起來進行獨家創新的模式。在封閉化路徑中，供應鏈企業可以通過封閉的資金供給與有限研發力量的結合，從而保證技術的保密、獨享與壟斷[22]。例如技術密集型高科技行業、自然資源能源壟斷行業等其他供應鏈行業，大多建立內部的采購、銷售、其他物流環節等為一體的供應鏈生態環境，在下一步推進智慧供應鏈體系建設時，打造自給自足的數字化、智能化平臺。

智慧供應鏈選擇封閉化商業模式創新路徑需要三個前提：第一，供應鏈核心企業必須有行業領域中絕對或者相對的議價權，這是進行封閉創新的基礎前提;第二，核心企業信用在業界被消費者認可，相信其能提供可靠的產品和服務;第三，只有企業確定進行商業模式變革可以為其帶來新的競爭優勢時，才是其進行商業模式封閉化創新的最佳時期。圖5給出了該模式的創新路徑。

3.綜合化路徑

綜合化路徑是將共享化和封閉化兩種商業模式相結合的一種方式，該模式集兩者的優點于一體，對外商業交互實施開源共享化，對內產品實施封閉化。一些可以從閉環供應鏈中直接獲取經濟效益的企業非常適合這種綜合化商業模式創新路徑，例如汽車、電器、材料等供應鏈，企業可以對這種產品進行回收再利用。

與傳統的供應鏈信息共享平臺相比，這種綜合化的閉環供應鏈共享化商業模式更專注于企業對其產品進行全生命周期的數據跟蹤把控，對正向供應鏈提供運營與績效監控服務，提高正向供應鏈效率，并對逆向供應鏈提供產品回收定價等服務。同樣地，需要建立全鏈條的信息采集、傳輸、存儲、加工等的云平臺，使不具有利益沖突的供應鏈上下游企業有效地進行數據共享，便捷地對異常及錯誤數據進行再采集[23]，如圖6所示。

（三）制度創新路徑

在宏觀層面，供應鏈制度涉及生產者責任延伸制度、綠色供應鏈制度、供應鏈戰略聯盟制度等。在微觀層面，子制度包括第三方監控制度、合作規范、認證制度、反饋制度和契約等。各種宏觀與微觀制度相互結合作用，使供應鏈成員之間朝著一個方向努力，從而減少內部消耗，增加供應鏈總盈余。而當下，我國相對低效粗放的供應鏈制度限制了供應鏈企業發展的潛力，因此，研究者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種模式所帶來的弊端，并尋求建立創新型的制度 [24]。

1.隨機演進路徑

隨機演進是指制度變遷主要不是靠人為的有意識設計而完成的，而是隨著歷史過程的自然演化，具有隨機性。在供應鏈創新中，制度的隨機演進過程主要分為三個階段。第一，與人類社會制度的隨機演進類似，供應鏈制度自然演進受到員工數量和勞動方式的制約，進而還受到供應鏈合作方式的制約。第二，供應鏈制度自然演進的動因主要是資源的稀缺性以及技術的進步，在供應商管理方面往往具有滯后性。第三，制度的自然演進在帶來利益的同時，難免也會有一些制度漏洞被供應鏈中的投機者所利用，相應的自我修復客戶管理應運而生，如圖7所示。

2.計劃演進路徑

制度的計劃演進方式是指供應鏈上的直接主體，包括個人、企業、社會組織以及政府組織等，在制度演進所帶來的潛在利潤的驅動下，有意識地采取行為推動供應鏈制度變遷或者對制度變遷施加影響的一種制度演進方式，并且該方式受人為因素影響的程度較大。

計劃演進路徑從源頭上把控整個供應鏈，把市場的自我調節機制能力用更穩固的計劃管理模式替代。通過制定一系列的制度，可以有效把控供應商、生產商的生產活動。通過掌握并調節技術水平的高低，從而擴大整個供應鏈的經濟效益。這種計劃演進的路徑通常適用于客戶需求穩定的情況，如圖8所示。

3.綜合演進路徑

綜合演進路徑是指隨機演進路徑與計劃演進路徑相結合的一種方式，通常在某個環節或者部分采取不同的制度創新方式。第一，要尊重市場的自主調節機制，供應鏈的生產、流通、消費環節都是由市場通過價格、供求、競爭等要素實現的，市場這只無形的手調節了要素流動，實現了資源的合理配置[16]。第二，要發揮供應鏈核心企業的計劃指導策略，這里的計劃不再是僵硬的計劃，而是對市場變化進行靈活調整的宏觀調控，是一種科學的供應鏈管理手段。

歷史進程決定了現在的發展狀態，制度的初始體系一旦形成，往往會沿著既定的路徑前進，逆轉需要投入非常高的成本[17]，因此制定初始供應鏈行動規則非常重要。若企業處在供應鏈的關鍵環節，是整個供應鏈的規則制定者，那么在制度設定上便具有一定的主導權，可以依照環境的不同而對采取的制度進行調整和改善。再將制度進行細化，分割為多個子制度，不同的制度適用于不同的制度演進模式，根據其特色采取不同的制度，如圖9所示。

（四）組合創新的路徑及其比較

從上述供應鏈創新路徑設計方式來看，技術研發路徑、商業模式創新路徑、制度演進創新路徑各自的三種方式的構成各不相同，并且各具特點，表1、表2、表3對比了三種創新路徑的特點和構成，并給出具體的案例參考。

綜上所述，選擇智慧供應鏈創新方式的路徑如圖10所示，在進行技術、商業模式以及制度創新三部曲時，分別有三條次路徑可選，在理想情況下構成27條組合路徑，企業可以根據供應鏈的發展實際，因地制宜地選擇合適的供應鏈創新路徑，達成智慧供應鏈的創新目標。

五、結論與展望

隨著智慧供應鏈創新模式研究的不斷深入，開展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研究將有助于提升我國供應鏈企業的創新水平和速度。本文通過研究發現，現代供應鏈的技術創新、商業模式創新以及制度創新是智慧供應鏈創新的三個重要方面，這三個方面下分別又有三種創新路徑，分別是技術的合作研發路徑、獨立研發路徑以及綜合研發路徑;商業模式的共享化路徑、封閉化路徑以及綜合化路徑;制度創新的隨機演進路徑、計劃演進路徑以及綜合演進路徑。本文在三個主要創新方向上提出了多條路徑組合，以期為企業開展智慧供應鏈創新提供必要的理論借鑒。

智慧供應鏈創新路徑設計是一個復雜的問題，本文的研究尚有諸多的不足，需要更加系統和深入的研究。未來的研究將基于行業的視角，按照農業供應鏈、制造業供應鏈和服務業供應鏈開展專項的研究，以期為創新路徑的研究提供更為廣泛深入的學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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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Path Design of Smart Supply Chain Innovation

LIU Weihua，DENG Minglang，LIANG Yanjie，LONG Shangsong，WEI Shuang

（College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

Abstract：As a new branch of supply chain research，smart supply chai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trend in the development of logistics industry in the era of big data.Developing smart supply chain innovation is the key way for supply chain enterprises to enhance their competitiveness.To gain an advantage in developing a smart supply chain，it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to choose a suitable supply chain innovation path.Based on the existing literature，this paper designs the smart supply chain innovation path from three perspectives：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ath，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path，and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path.Based on the design of the above three innovation paths，this paper analyzes and compares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composition of different path combinations，establishes an innovation path system，and provides new ideas for the research on smart supply chain innovation.

Keywords：smart supply chain;combinatorial innovation;path des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