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華
據Uber官方宣稱,特拉維斯·卡蘭尼克已于2019年12月31日退出公司董事會。對此,繼任者—達拉·科斯羅薩西非常配合:“很少有企業家能夠像特拉維斯·卡蘭尼克一樣,為公司做出了如此多的貢獻。”
不過,誰都很清楚,特拉維斯·卡蘭尼克走得多么“狼狽不堪”。曾經吹的情懷,畫的大餅,詩和遠方,星辰大海,最后還是“落袋為安”。反觀Uber,頂著獨角獸光環,贏了面子,輸了里子,估值最高時飆到1 200億美元,但一上市時立馬打回原形為700億美元,股價從48.77美元跳水至30.44美元,市值不足520億美元。
與如今的落魄相比,Uber也曾有過高光時刻。2017年,Uber估值高達1 200億美元,創造了當時未上市公司最高估值的記錄,與此同時Uber卻因為壓榨員工和性別歧視等丑聞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彼時,特拉維斯·卡蘭尼克被投資人聯名逼著辭職,到了2017年6月21日,其被迫交出CEO寶座,僅保留了董事身份。
在“炒掉”特拉維斯·卡蘭尼克2個月后,Uber公布了繼任者—達拉·科斯羅薩西。新官上任三把火,達拉·科斯羅薩西瞄準了Uber的企業文化,重塑價值觀,并強化了類似“toe-stepping”機制。
可惜Uber仍然未找到打開盈利之門的“鑰匙”,譬如2019年第三季度Uber凈虧損11.62億美元,同比擴大18%。這讓達拉·科斯羅薩西頗為頭痛。
此前的“燒錢”模式,讓Uber在全球市場擴張的同時,背負了巨額債務。為了平衡收支,達拉·科斯羅薩西管理下的Uber,一直在努力發展自己的外賣食品業務,并將其視為短期內潛在的巨大利潤增長點。
然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為了短時間改善業績,Uber選擇了裁員,據外媒報道,自Uber在2019年5月11日上市以來,短短5個月內,已經進行了三次大規模的裁員,一共解雇超過1 185人。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Uber不但內部管理亮起紅燈,還在與競爭對手博弈時頻頻遇險。
首先是同行的擠兌。Uber的運營模式容易被復制,它的對手名單包括Lyft、Grab、滴滴出行、Ola和Doordash等,效仿者屢屢掀起價格戰,譬如Lyft就為三分之一的乘客發放了折扣券,被逼無奈的Uber只得下場補貼,結果在2019年上半年,又“燒”了60億美元。
其次是全球的禁令。在歐洲,近期因為違反競爭規則,被德國法蘭克福地方法院裁定,Uber不能在其APP上使用租車公司車輛進行叫車服務;在英國倫敦,Uber被當地交通運輸監管機構吊銷牌照,理由是它并不是“合適的運營商”。在南美洲,2019年4月,Uber遭到阿根廷出租車司機抗議,近期又在哥倫比亞因違反競爭規則,遭到出租車服務平臺Cotech SA起訴,被當地法官要求暫停網約車運營;在大洋洲,2019年5月,Uber遭到澳大利亞出租車司機和租賃司機的集體訴訟。即使在美國本土,Uber也面臨至少8個城市的司機罷工,抗議公司將他們視為合同工而非正式員工。
當Uber遭遇困境時,競爭對手紛紛取而代之,瘋狂蠶食著Uber的地盤。更為糟糕的是乘客也對Uber表達了不滿。
2019年12月初,Uber發布了首份安全報告,統計了從2017年~2018年間,美國網約車市場發生的數千起司機和乘客遭受性侵犯甚至致人死亡的事件,并提供了許多詳細數據,但是在長達84頁的報告并沒有厘清Uber的責任。
如果有人在使用Uber時遭遇不幸,Uber的義務是什么?達拉·科斯羅薩西選擇避重就輕,認為這是社會問題,錯不在Uber,但這個答復明顯并不能安撫好乘客。
然而在內憂外患之際,Uber創始人特拉維斯·卡蘭尼克和加勒特·坎普等高管卻選擇拋售股票套現,這讓Uber的投資者產生了“泰坦尼克將要沉沒之感”。
為了給Uber“續命”,達拉·科斯羅薩西自己出資約670萬美元買入25萬股公司股票,試圖給投資人打氣,但收效甚微。近期,為了讓投資者安心,Uber宣布與航空航天初創公司Joby Aviation合作,雙方預計將在2023年前推出空中出租車服務。
即便如此,Uber的這些合作都像是“空頭支票”,因為早在Uber 2019年第三季度財報會議上,達拉·科斯羅薩西已經明確表示,Uber將繼續做出取舍,一旦無法在所處市場占據優勢地位,就會考慮出售業務,退出市場。
或許,Uber的生死局劇本正在接近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