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子
O型血的朋友們應該自行慶祝一下,你們或許離新冠肺炎更遠一步。
南方科技大學、上海交大、武漢中南醫院、武漢金銀潭醫院等8家單位的最新研究發現,新冠肺炎易感性與血型有關。
通過對大量患者的調查統計發現,O型血新冠肺炎的感染率、死亡率明顯比其他血型低。
有人歡喜有人憂,A型血的朋友現在應該瑟瑟發抖,論文數據中A型血的感染率、死亡率名列前茅。
其實,以前也有關于血型與其他冠狀病毒易感性的研究。研究發現,與其他血型的醫護人員相比,O型血醫護人員感染的概率更低。
但是冠狀病毒為什么偏愛A型血?這要從ABO血型的分類說起。

血液是生命之源,人類自古就對血液充滿渴望(特別是西方)。
文藝復興時期,醫生將血液輸入病人的靜脈,相信這是治療百病的方法。但直到100多年前,輸血都是不折不扣的“殺人”行為,因為被輸血者會出現發熱、疼痛、醬油尿的癥狀,并離奇死亡。
更令人迷惑的是,輸血危及生命的同時,也令少數病人的癥狀得到了有效緩解。同樣的血液,對不同人產生的效果為何如此懸殊?1900年,奧地利著名醫學家、生理學家卡爾·蘭德斯坦納發現了人類的ABO血型系統。
蘭德斯坦納將不同人的血液樣本混合后發現,有些人的血液混合后會出現結塊,這是由于不同血型,紅細胞表面稱為“抗原”的蛋白質不同:A型血的紅細胞表面有A抗原;B型血紅細胞表面有B抗原;AB型血紅細胞表面有A抗原和B抗原;O型血兩種抗原都沒有。
抗原是人體給紅細胞發放的“身份證”,人體免疫細胞通過識別紅細胞表面的“抗原”識別自家細胞。B型血自帶抗A抗體,當B型血里的A抗體“摸”到A抗原,就會“暴打”這顆外來的紅細胞,所以在蘭德斯坦納用B型血血漿與A型血紅細胞混合實驗中,血液還是會凝結。
同理,B型血的紅細胞進入A型血也是相同遭遇,因為A型血也自帶抗B抗體。啥都有的AB型血兩種抗體都沒有。啥都沒有的O型血,倒是抗A抗體、抗B抗體俱全。
而開篇的研究中,A型血(以及被除名的AB型血)對COVID-19的易感性偏高,可能是由于血液中的抗血型抗體,特別是抗A抗體的存在有關。
不只冠狀病毒,其他病毒也對血型有著獨特的偏好。
眾所周知,引起乙型肝炎的罪魁禍首是HBV病毒,早年間就有研究對乙肝患病人群的血型比例進行了分析,發現B型血和AB型血的乙肝患病率比其他血型略高。
之后又有研究對HBV陽性的562位住院患者,依據疾病類型分組,進行ABO血型分布統計。在正常人群A型血分布更多的前提下,急性肝炎、慢性肝炎、肝炎肝硬化患者中B血型比例偏高,原發性肝癌患者中AB血型比例偏高。
研究者推斷,AB血型的慢性肝病患者更可能演化為肝炎肝硬化或原發性肝癌。
除了HBV病毒,諾如病毒可能也是“血型控”。
諾如病毒是杯狀病毒科的,由于傳染性強,在美國,諾如病毒每年會引起1900萬~2100萬人感染,但不是所有人都對諾如病毒易感。
有研究人員專門對諾如病毒的“癖好”進行了試驗研究,認為B抗原可能是GII.12型諾如病毒Pune株的受體,所以擁有B抗原的B型血、AB型血個體更容易感染GII.12型諾如病毒。
不同的諾如病毒愛好不同,原型株Norwalk病毒(GI.1型)則更偏愛A型和O型分泌型個體,而O型非分泌型個體幾乎免疫。
紅細胞表面的抗原可不止A抗原和B抗原兩種,而是幾百種;白細胞上也存在著二十多種抗原;血小板上還有十多種抗原,外加其他血液蛋白也存在許多種類不同的抗原,人類血型組合起來恐怕也數以億計,百萬人口中只有8個人的血型是近似的。除了同卵雙胞胎,人類根本不可能找到真正與自己血型一樣的人。
在ABO血型分類法結束輸血黑歷史并廣為應用之后,還是會出現“翻車”事故。一個有輸血史的小伙子到醫院做手術,血型檢測為AB型,手術中因失血較多,小伙子被輸入AB型全血,術后出現惡心、醬油尿的癥狀,再次輸入全血,癥狀加重。這個小伙子就是傳說中的“熊貓血”——Rh陰性血。
Rh血型分類方法更復雜,共有13種血型和C、c、D、d、E、e 6種主要抗原。
而人類血型還有Lewis型、Duffy型、HLA型、MN型、P型、Xg型等20多種血型分類系統。
如此復雜的血型分類系統下,用ABO血型分類判斷病毒更偏愛的血型顯得不夠精細。同樣不精細的ABO血型分類也曾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
也許新冠病毒真有某種獨愛的血型,就像曾經人類相信血液有治愈的力量一樣,而我們則需要不斷探索才能像蘭德斯坦納結束輸血黑歷史一樣,進入醫學的“新世界”。
至于O型血的朋友,慶祝之后請堅持防護。病毒喜歡不喜歡你的血型不重要,你如何做好防護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