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慶
【摘 要】《鐘形罩》講述了女主人公埃斯特經歷了事業不順、愛情破碎和自殺未遂后開始重新審視自我的故事。本文以朱麗葉·米切爾的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觀點為切入點,重新解讀埃斯特在父權制社會下其悲劇的不可避免性,探究女性的自我解放問題。
【關鍵詞】《鐘形罩》;社會主義女性主義;朱麗葉·米切爾
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14-0223-01
《鐘形罩》是西爾維婭·普拉斯的一部自傳體小說,其中的成長主題和女性主義備受國內外學者關注。埃斯特結束精神治療最終開始融入社會的結局被認為是其女性意識的覺醒和人格的成長,但是本文卻認為埃斯特并不會真正地走出“鐘形罩”,埃斯特從迷茫到精神崩潰有其社會必然性。朱麗葉·米切爾作為社會主義女性主義流派的代表人物,對資本主義父權制下的女性壓迫進行了全面闡釋,她認為婦女在生產、生育、兒童社會化、性關系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而這些角色共同作用決定著婦女的地位和作用。本文將以《鐘形罩》為例,結合米切爾的理論,分析女主人公自我毀滅的必然性,探究女性的自我解放問題。
一、公共領域下的“鐘形罩”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女性雖然參與社會勞動,但與男性相比其勞動為不需要專業技能的簡單工作,收入遠低于男性,家庭婦女的勞動一直被社會認為是一種無償的勞動。《鐘形罩》中,埃斯特想成為作家,卻被男友巴迪嘲笑甚至告誡她有了孩子以后根本不會再去想創作詩歌,在巴迪看來女性唯一需要的是安全感。埃斯特的母親同樣不支持她的自由發展,埃斯特無緣寫作班后,她的母親只是勸其學習速記。盡管埃斯特意識到自己沒有可以用來謀生的一技之長,但她也清楚地知道速記只是為了迎合男性需要,并非她的夢想。社會所要求的相夫教子的女性形象使埃斯特感到窒息和無所適從。她的母親為了婚姻放棄事業,也不斷向埃斯特灌輸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這始終與埃斯特的理想生活相矛盾。埃斯特在紐約的實習更是沖擊著她原有的觀念,她以杰西為榜樣,但杰西事業上的順利是以放棄家庭為代價的,這又與埃斯特的理想生活相矛盾。埃斯特渴望事業上的自由發展,不做男性附屬品的同時又有溫馨的家庭,這與社會鼓勵女性服務于家庭的潮流相矛盾,使得埃斯特的理想之路舉步維艱。
二、私人領域下的“鐘形罩”
在“私人領域”范圍內,生育和性關系是埃斯特精神崩潰的重要原因。社會宣揚女性要做一名好母親,生育被認為是理所當然,這使得女性在男權社會順理成章地成了男性的附屬品。埃斯特和巴迪在醫院看產婦生產時,埃斯特看到的是女性生育過程中被麻醉藥物暫時控制的痛苦,而巴迪卻認為麻醉藥是一種進步,解決了女性生產過程中令男性厭煩的呻吟。作為一名獨立的女性,埃斯特完全否認女性生育為男性生育的必要性,對生育萌生了厭惡之情。她的鄰居康威已經養育了六個子女并且還在懷孕,見證過分娩痛楚之后的埃斯特已經視康威為“反面教材”,埃斯特眼里的康威已經與社會生活脫離,為男性所用的生育工具。同樣,巴迪的母親在結婚后也淪為“男人腳下的地毯”,婚后的巴迪母親生活只剩相夫教子、柴米油鹽。當身邊的女性一個個都成了男性的附屬品時,埃斯特對“母親”這一女性身份不禁充滿芥蒂,她根本不會接受巴迪的求婚,甚至永遠不會結婚。埃斯特對男性的失望還表現在兩性關系中男性的“雙重標準”上:一方面社會教育女性要潔身自好,另一方面男性的浪蕩卻可以被視為平常,女性欲望被社會壓抑。當發現自己的男友巴迪與無名女招待有染且毫無愧疚之心時,她的心再次與巴迪決裂、與壓抑的社會決裂。
三、打破鐘形罩
《鐘形罩》中埃斯特受到來自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壓迫,這使得她無論在什么地方好像都處在一個窒息的鐘形罩下,精神上的創傷、非人性化的暴力治療最終導致了她的崩潰。但埃斯特的毀滅并非無聲的,而是轟轟烈烈的,她不甘于做男權社會下沉默的羔羊、“屋子里的天使”。小說中埃斯特主動選擇去醫院上子宮帽,主動失身來擺脫傳統的貞操觀念,不再活在男性話語之下。
四、結語
雖然埃斯特一系列的“反叛”行為給她一種自由的快感,然而這并不能從根本上使她擺脫鐘形罩的束縛。米切爾認為,生物學的解放不能使女性獲得自由,心理上的解放才是真正的解放,如果婦女和男性在心理上沒有改變,即使做出了法律和政策上的改變,女性的地位也不會提高。女性家庭勞動的意義需要被重新審視,作為母親的女性的自我價值也有待重新衡量。消除女性經濟上的貧困并不能完全改變女性被壓迫的現實,但經濟上的獨立是女性選擇權的前提條件,消除教育上的貧困才有助于女性獨立意識的養成,最終促成心理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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