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零號病人”

楊戈

什么是“零號病人”

零號病人，指的是第一個感染上病毒，并且開始散播病毒的患者。在流行病調查中，也可叫“初始病例”或“標識病例”，從嚴格意義上講，正是他（她）造成了大規模的傳染病暴發。

2009年3—4月間，在墨西哥爆發H1N1疫潮，導致當地過百人感染。疫情隨后迅速擴展到全世界，造成了全球18156人死亡。后來，生活在墨西哥拉格洛里亞鎮一個叫埃爾南德斯的4歲男孩被墨西哥政府確認為發現最早的“新型流感”患者。由于眾多醫生認為他可能是流感的源頭，因此他被認定為H1N1流感的“零號病人”。

為什么要找到“零號病人”

“零號病人”在醫學上有重大意義。在傳染病的發生發展和傳播過程中，以及傳染病的認知、研究過程中，零號病人（并不一定就是第一個確診的人，甚至不是第一個發病的人）一直是占有重要的地位。通過對“零號病人”的細致調查，可為病因分析、預測、控制措施采用、預警機制的建立提供寶貴信息。

首先，假如我們能找到“零號病人”，那我們可以調查他發病之前接觸過什么動物，這樣就可以找到傳染源，確定新型冠狀病毒的動物宿主，從而可以控制動物宿主，減少傳播的概率（現在只是推測為蝙蝠，而且中間宿主還沒有定論）。

其次，如果我們知道“零號病人”和什么動物接觸了，如何接觸的，還有助于快速了解病毒的傳播方式（現在主張為飛沫傳播和密切接觸傳播為主要方式，但其他方式并沒有完全了解）。

再次，我們還可以通過“零號病人”觀察從動物傳染到人之后，在人體內多長時間可以發病，潛伏期有多長時間。還可以將“零號病人”的親密接觸者納入觀察范圍，判斷病毒的傳播能力有多強。

最后，如果“零號病人”感染了新型冠狀病毒，但是卻沒有發病，只是作為無癥狀的攜帶者。那么，可以通過研究他是如何抵抗病毒的，這對于血清，疫苗等抑制或治愈性藥物的開發，都有積極且關鍵的作用。

新冠肺炎的“零號病人”在哪里？

在武漢暴發的“新冠肺炎”疫情，我們至今還不知道“零號病人”是誰。

對于傳染源頭，比較普通的看法是：新型冠狀病毒的暴發與野生動物交易密切相關。矛頭直指位于武漢的華南海鮮批發市場。

但是，發布在《柳葉刀》的文章顯示，最初發病的4位患者，有3位都跟華南海鮮市場沒有關系。追蹤的41起原始病例中，14例沒有去過華南海鮮批發市場，與海鮮市場沒有關系。

美國喬治敦大學傳染病專家丹尼爾·盧西對此表示，如果數據真實準確，那么最早的感染可能發生在2019年11月。因為在感染和癥狀出現之間有一段潛伏期。他表示如果是這種情況，新型冠狀病毒最初可能源自其他地方，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在人群中悄無聲息地傳播，隨著傳播到海鮮市場后，才在12月下旬出現華南海鮮批發市場的大量病例。

由此，我們是否可以判斷，本次新冠肺炎被確診的首例病人，并不是我們迫切尋找的“零號病人”？而這種病毒在此之前已經存在于人群中，華南海鮮批發市場只是一個“超級傳播者”的平臺，從而導致病毒迅速傳播？

目前，既沒有“零號病人”的相關信息，也沒有中間宿主的確定信息。關于這次疫情的起源，仍然撲朔迷離。但是，時不我待，“新冠肺炎”已經成為全球性的疫情，找到“零號病人”對阻斷疫情的傳播至關重要。希望科學家們能夠盡早查詢清楚，給大家一個確切的答案，用事實打碎一切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