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青

2020年初,新型冠狀病毒以爆發之勢在全球蔓延。美國的新冠疫情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多的美國人也開始在家隔離。誰能想到,不斷上升的死亡人數和各州日趨嚴重的疫情,竟然讓一些人動起了歪腦子!佛羅里達州48歲男子大衛·安東尼在妻子“失蹤”后,竟導演了一出妻子“死于新冠病毒”的戲碼。
邂逅初戀,
戀人再度如愿牽手
大衛·安東尼今年48歲,是佛羅里達州朱庇特市一個小有名氣的房地產商。她的妻子格雷琴是一名公司的會計,兼職業余瑜伽教練。
2012年5月的一個周末,大衛和往常一樣,去健身俱樂部健身。他在跑步機狂跑了一會兒,又接著捶沙袋,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他滿臉通紅,喘息著,來到休息室里拿起一瓶飲料啜飲。忽然,一個身影闖入了他的眼簾。
“嗨,親愛的格雷琴,是你嗎?”大衛立即喊住了那個身材曼妙的女人。格雷琴穿著貼身的瑜伽服,正向休息室走來,凹凸有致的身材清晰畢現。盡管她已經42歲了,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
格雷琴被這叫聲一下子怔住了,循著聲音望去,她看到了坐在藤椅上的大衛正朝她走過來:“哇,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時候來這里的,我經常到這家健身俱樂部,怎么從來沒有遇到過你。”“你好,大衛!我是上周才回來的。”兩個人歡快地攀談了起來。
大衛和格雷琴讀大學時是一對戀人。大衛當時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他父親的汽車配件生產公司規模很大,產品遠銷國內外。大學一年級時,在一次學校組織的圣誕篝火晚會上,他認識了格雷琴。格雷琴以優美的舞姿,動人的歌聲,極高的顏值贏來了陣陣歡呼聲和口哨聲。
在那次晚會上,格雷琴與大衛的眼神交替,兩人的目光再也不能從對方身上挪開。他們很快相識,并火速墜入愛河,在格雷琴即將畢業時兩人同居了。
可當大衛把格雷琴領到家里,準備向父親鄭重地提出要和格雷琴結婚時,沒想到父親堅決反對。理由是他們家是信奉天主教的,所以父親希望他娶一個天主教的女孩。
他警告兒子,如果再和格雷琴交往就斷了大衛的經濟來源,將來也不能繼承家族事業和財產。大衛的父親性格專橫霸道,脾氣暴躁,而且很冷酷。無奈,大衛只好屈從了父親。
就這樣,大衛和格雷琴一分別就是十幾年,如今,他們再次重逢,格外親近。大衛告訴格雷琴,自己離婚三年了,也沒有孩子。因為他不喜歡孩子,妻子忍受不了他這一點就和他分手了。
格雷琴問他為什么不要孩子,大衛講了一直梗在自己心里的結。他說,他依然記得母親因為有一次接濟生意遇到麻煩的初戀男友而被父親知道后,被父親羞辱毆打的情景。母親最后含恨跳樓時,他的父親竟然殘忍地讓大衛看著母親縱身一躍的慘烈。當時年幼的大衛只有七歲,父母的爭吵,母親的慘死,在他的內心里產生了巨大的陰影。
大衛長大后,責問過父親為什么不阻擋母親的自殺,還要拉他來讓他看著母親跳樓。沒想到,大衛的父親竟然說,他以為母親看到孩子就不會跳了。
父親的狡辯讓大衛非常憤怒,孩子難道就成了大人維持關系的砝碼嗎?從那時起,大衛決定永遠不要孩子。格雷琴聽大衛講完,心里很難過。沉默良久,格雷琴告訴大衛,自己也離婚了,現在兒子在佛羅里達州讀大學。
大衛每個周末都來健身俱樂部,這對昔日戀人很快舊情重燃。倆人又重新走到一起,并結了婚。
秘密妻子,
幸福不過是一場夢
結婚后,格雷琴從租住的公寓里搬到了大衛在一片高檔住宅區買的公寓。大衛對格雷琴也呵護有加,特別是在公共場合,表現得更是溫柔體貼。
格雷琴提出要見見大衛的父親,而且還想到大衛的公司去做事。可是,大衛卻不同意,說只能讓格雷琴做自己的秘密妻子。因為父親根本不會同意他娶她,本來這些年,他和父親的關系就很僵,如果得罪了父親,他的繼承權就沒有了。
因為父親曾多次揚言,如果兒子不順從他,他就把所有財產都給他的侄子。大衛告訴格雷琴,這么多年之所以忍氣吞聲就是為了得到繼承權。他不允許格雷琴到自己的公司去上班,并說:“這里有吃有喝有住,我養你就行了,干嘛要上班呢。”
格雷琴理解丈夫的處境,也領教過公公的冷漠和無情,于是,她按照丈夫的意愿,辭去了工作,只是每周末去健身俱樂部做瑜伽教練,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當家庭婦女。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格雷琴感覺很無聊,又加之遭遇經濟危機,大衛的公司很不景氣,經濟效益大幅下滑。大衛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常常酗酒,甚至無理由地掀翻桌子,對格雷琴稍有不滿動輒拳打腳踢。不巧的是,格雷琴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懷孕了,有好幾次,格雷琴都想告訴大衛這件事。
可是大衛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而且稍有不滿,不由分說就對她是一頓暴打。有一次,格雷琴再也忍不住了,大聲說:“你這頭野獸!我懷孕了!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是親人,是夫妻,可是你冷酷又殘暴,越來越像你的父親!”
聽了這番話,大衛更加憤怒了!推開她說:“你給我閉嘴!我管你吃住,你還不聽我的話!你去哪里勾搭了男人,居然懷了野種!”大衛發狂一樣把格雷琴摁在床上,又是一頓暴打,他大聲說:“你這個賤人,你懷孕了竟然瞞著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格雷琴哭訴道:“因為你不喜歡小孩,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說,你可以去做親子鑒定啊,你這個惡魔!”“胡說,胡說!”大衛咆哮著,甩門而去。
第二天晚上,大衛再回來的時候,一身的酒氣。他的眼里再沒有了昔日的溫存,滿臉殺氣,脾氣也更加暴躁無常,本來就扭曲的心,因抑郁更加多疑猜忌。
他看到格雷琴打電話,玩手機,就認為她在偷偷和哪個男人網聊約會。他不允許格雷琴出門,他出門的時候,甚至把格雷琴鎖在家里,他們的婚姻關系瀕臨崩潰!
2019年,經過幾番掙扎,大衛度過了經濟危機,公司效益開始平順起來,他的心情也稍好一點了。雖然他也有過短暫的心平氣和的時候,甚至有一次還對格雷琴說:“我會好好養你們的。”
可是童年的陰影就像惡魔一樣跟隨著大衛的靈魂,只要他酗了酒,就會像野獸一樣原形畢露!他完全展露出了自己性格中可怕的一面——冷酷、暴躁和極度自私!
格雷琴幾次都提出要和他離婚,但每次他都以切斷她和兒子的經濟來源為要挾,堅決不同意。可是格雷琴去意已決,為了贏得自己和兒子應得的家產,她還私下找好了律師。不料大衛知道后,打得格雷琴爬出窗戶去鄰居家求救。格雷琴逃出去在外面偷偷租了一間公寓,從此再也不敢回家。
轉眼到了2020年,美國的新冠疫情開始大規模爆發,各州出現越來越多的感染者,流動人口較多的佛羅里達州自然成了重災區。
2月28日,身心俱疲的格雷琴剛回到租住的公寓,卻接到了大衛的電話。他一改往日暴戾的作風,平靜地說:“我想通了,我帶兒子去做親子鑒定。我性格不好,或許命中注定不適合婚姻,我們同時把離婚也辦了吧。”
格雷琴在電話里聽到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場噩夢終于可以結束了,可她不知道的是,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后面……
假借疫情,
精心策劃掩蓋罪行
2020年3月的一天,當格雷琴回到家中,她看見大衛站在陰影里,看上去心思重重的樣子,但他一見到格雷琴,立刻換了一副溫和的面孔:“我愛酗酒,愛發火,你跟著我這么多年受委屈了,我得給你們一些補償,畢竟孩子身上流著我的血。”大衛說得很動情,格雷琴有點感動。
3月12日,他們辦理了離婚手續后,大衛溫存地對格雷琴說:“現在疫情這么嚴重,你還是繼續住在家里吧。畢竟住在外面不安全,等疫情過去了,你再搬出去。”聽了這暖心的話,格雷琴甚至有點自責:“自己是否錯怪了他?”
就這樣,格雷琴仍然繼續生活在過去的家里,隨著疫情變得越來越嚴重,她也和社區的其他居民一樣,開始保持社交隔離,盡量避免外出。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詭異的事出現了……
3月23日,鄰居收到了一條來自格雷琴的奇怪短信,她在短信里說,她本人在朱庇特市中心醫院被查出感染了新冠病毒,已經被疾控中心CDC的人“控制”了,不得不留下來“強制”治療,回不了家了。
鄰居收到這條信息既擔心又迷惑,但還是決定等進一步的消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另一位鄰居也收到一條來自格雷琴的短信,她在這條短信里詳細告知:她感染了“急性”新冠肺炎,剛剛在市中心醫院確診,被注射了鎮定劑后,又強制送去往朱庇特市的疾控中心,目前正在隔離治療中……
這位鄰居一看信息,頓時覺得大事不妙:格雷琴染上了新冠肺炎,還被注射鎮定劑后強制送走,竟然有這種事?!于是,她立即報警!警察聽說之后也大為震驚,他們立刻出動,一隊人馬先是去格雷琴家查看,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回應。
于是,警察們又掉頭趕去市中心醫院,打探一番之后,對方很快給出了答復:最近壓根沒有收治過名叫格雷琴的病人。染上了新冠也不會被強制注射鎮定劑!警察們調查完后,開始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3月25日,又有兩人先后跑來報警。第一位便是3月23日收到短信的那位鄰居;第二位,則是大衛的朋友。這位老朋友跟大衛夫婦倆先前關系都不錯,他早在幾天前就發覺格雷琴的社交媒體有些不對勁:以往,格雷琴每一條社交媒體上的朋友圈都會分享地點,但從3月21日起,她不但不分享位置信息,文案用語也和平常的風格大相徑庭。這位老朋友再進一步認定:“我覺得那些信息像是她丈夫發出來的。”
隨后,老朋友又跟著警察去了格雷琴的家,依然沒找到人……警方于是決定去調查一下大衛,卻撲了個空。鄰居說他在3月24日回了一趟家,帶走了自己的狗,還告訴鄰居要搬去哥斯達黎加,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種種可疑的跡象,加上幾位報警人的擔憂,警方開始有了一個不祥的推斷:格雷琴很可能已經被丈夫大衛殺害了。而大衛在殺妻之后,決定趁著新冠疫情肆虐的機會,假扮妻子給周圍人發信息,導演一出妻子感染新冠病毒去世的戲碼……
警方決定暫不打草驚蛇,只是暗中調查。他們先是在一個高速公路停車場里找到了格雷琴的車,發現里面有她的錢包,人卻沒見著。
之后,警方又追蹤了大衛的手機,發現他3月25日在一個珠寶店出現過,珠寶店員工告訴警察,大衛那天跑店里來賣掉了一大包首飾。細心的店員發現,在這堆首飾里有一個上面刻著他名字“大衛”的戒指,店員斷定:“這應該是他妻子的戒指。”
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警方的推斷,到了3月26日,之前的一個報案人再次來到了警局,這一次,是這位報案人的母親收到了來自“格雷琴”的信息,聲稱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信息里,“她”告訴報案人的母親,說她人在西帕姆斯醫院,已經上了呼吸機,身體狀況非常糟糕。看起來,嫌犯的戲還在繼續演……
警方的調查也沒停,3月27日,警察對大衛的家依法進行了仔細搜查,附近的其他幾位鄰居聽聞警察上門,紛紛過來反映情況,有人回憶在3月23日早上6點聽到了格雷琴家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求饒和喊叫:“不要,不要,很痛……”
還有一位鄰居報告說,3月23日早上,他察覺到格雷琴家的車庫里有動靜,似乎有人在清洗地板,還使用了很刺鼻的化學劑。法醫隨后在車庫的地板上發現了被清洗后殘留的血跡。
案情的發展已經越來越接近警方的推測:大衛很可能在家里的車庫里殺掉了格雷琴,然后拋尸到了某個地方,之后再用前妻的手機,導演一出前妻“染新冠去世”的戲碼!
然而這次入戲太深的大衛,已經等不到把這出戲演完了。3月30日,一直追蹤手機信號的探員發現格雷琴的手機和大衛的手機出現在同一個基站信號塔的區域里。也就是說格雷琴的手機,十有八九正在大衛的手里。
鎖定了手機!3月31日,正在新墨西哥州出沒的大衛被當地警察抓獲!目前,格雷琴的尸體還沒有找到,但大衛即將被引渡回佛羅里達州接受審訊和制裁。
人心的陰暗,也許確實來自于那些自己曾遭受過的不幸,但長久凝視深淵,深淵也將回以凝視。如果一個人任由內心的惡釋放,更會讓人性之惡吞噬自己的靈魂和人生中所有美好的東西。
編輯/征 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