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系女團”綜藝的走紅密碼

本報特約記者 陳文

國內選秀成團綜藝迎來新的流量藍海？《乘風破浪的姐姐》（以下簡稱《姐姐》）在微博熱搜停更的情況下，依然在社交媒體上發酵——14日節目上線兩天，播放量已超3.5億，豆瓣評分8.5分并未下跌。有網友調侃，“欠姐姐們50個熱搜”。一片討論聲中，爭議也如期而至——除了評委點評成為槽點，還有網民認為號稱原創綜藝的《姐姐》抄襲韓綜。《姐姐》誕生在“她時代”“反媚青”潮流之下，從火爆與爭議背后的觀眾情緒來看，姐姐們“全開麥Live”在舞臺上唱跳本身就是一場對“媚青文化”的反擊和成熟女性的自我正名。

姐姐們的“流量戰場”

在開播之前，《姐姐》已登上20多次熱搜，開播后迅速收割巨大流量。有評論稱，這是因為節目打破國產選秀綜藝的瓶頸，又完美切中觀眾情緒。節目中，一群30歲以上、已經出道多年且成名已久的女明星來選秀成團，雖未完全跳脫以往選秀節目的制作邏輯，甚至舞臺水準被認為并不及今年另兩款同類選秀綜藝，可是參賽學員的身份變換給足觀眾新鮮感：30位選手橫跨唱歌、影視、女團、主持人等娛樂圈各個領域，年齡從30歲到50歲不等，其中還包括寧靜、張雨綺、伊能靜等話題女王。在滿足網民獵奇心理之外，節目本身也突破許多同類綜藝套路——相比其他選秀學員的循規蹈矩，寧靜聽節目組說要自我介紹后直接來了句，“我還要自我介紹？那我這幾十年白干了！”

有網民調侃稱，“《姐姐》或許也可以改名叫《青春有您》”。從“你”到“您”，是選手身份的轉變，也是節目游戲規則的改變。成名女星們在錄制中抱怨累、刷手機，在比賽中喊停，和評委用專業角度進行討論等，這些會令觀眾產生巨大新鮮感，但更關鍵因素是節目同時切中觀眾期待和情緒焦慮。一方面，近年來觀眾對熟女演員的呼聲越來越高，真正留給中年女演員的舞臺仍不夠大；另一方面，在“年輕崇拜”引發社會輿論警惕甚至反感的情況下，當觀眾看到“70后”鐘麗緹和“60后”伊能靜在舞臺上活力四射，無疑大大紓解了許多人的情緒焦慮。就像一條熱門評論所說，“一條彈幕讓我覺得這個節目值得了——我好像沒有那么怕變老了。”

對觀眾心理的精準把握，還體現在節目一開始就把“全開麥Live”幾個字打在屏幕右上角——顯然是沖著厭煩音樂綜藝修音、一到決賽開全麥就翻車等過往觀眾質疑而來。但也有評論認為，大齡女團、勵志成長都只是噱頭，節目本質仍是真人秀——成團是次要，好看是關鍵，這也正是過往國產選秀綜藝和韓國同類綜藝的不同之處。韓國2016年推出的女性綜藝《姐姐們的slamdunk》內容是幫六位姐姐輩女明星實現年輕時未完成的夢想，但由于其中閔孝琳成為女團成員出道的夢想大受歡迎，最終成團成為綜藝主線。有業內人士認為，該節目理念與制作邏輯和《姐姐》有相似之處，但核心概念明顯不同：《姐姐們的slamdunk》沒有選拔性質，而是平均年齡35歲的六位女星經歷聲樂、舞蹈等各式訓練后作為限定女團在韓國音樂節目中出道，并在節目結束后解散。

評委爭議和爆款套路

令不少觀眾意外的是，《姐姐》中并未出現女星互撕的名場面，爭議和爆點這次意外地出現在評委身上。

作為一檔有淘汰和選拔環節的女團選秀節目，節目一開播評審團就因“評審標準模糊”“規則迷惑”引發爭議：初舞臺中并未展露舞蹈技能的袁詠琳、黃圣依被分進舞蹈組，實力歌手丁當演唱《我是一只小小鳥》被評委給低分的理由是“唱得太好放到團里反而不和諧”。丁當在節目播出后在社交媒體上公開喊話評委杜華，“當我聽到得低分的理由竟然是‘唱得太好了，我和觀眾姐妹們一樣也是滿臉問號”。香港歌手鄭希怡則在節目中表示：“被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去評審我自己。”

杜華“漂亮女孩們跳著整體的舞”的女團概念，其實在《青春有你2》和《創造營2020》中就出現過。這種較為傳統的女團觀念顯然與姐姐們的鮮明個性相沖突，這正是首播后評委引發爭議的原因。但也有人認為，這大概正是節目方想要的效果，“最終評委爭議成為節目方找到的新爆點，評委杜華成為話題擔當。”

下一個韓國女團？

《姐姐》會一路火下去成為年度爆款嗎？目前從陣容配置、話題熱度來看，許多業內人士持樂觀態度，但對于節目設定中的最終目標——成團并不看好。相對于過往成團的多半是新人，這些成名女藝人都有各自的影視、音樂、經紀約，牽涉復雜的利益方。此外，也有網民向節目組喊話：“請盡快明確賽事標準和成團出道后的運營，大家真的不想再搞一個爛尾項目了。”

韓國組合Unnies的成團經驗可以作為參照和對比。六位韓國女明星經過成團出道訓練后，于2016年7月1日在韓國音樂節目《音樂銀行》中表演出道主打歌《閉嘴》，歌曲一發布便占據韓國八個音源榜單第一名。此外，2017年通過網絡綜藝集結成員的組合CelebFive，由宋恩伊、金申英、金英熙、申鳳善、安英美五位平均年齡37.5歲的韓國女諧星組成，她們走紅后推出主打歌《想成為名人》，人氣一直延續至今。兩個韓國綜藝女團中，Unnies主打女性獨立和夢想，CelebFive則自帶搞笑標簽，這些特質再加上背后專業運作，令她們在女團林立的韓國市場贏得一席之地。與之相比，無論最終《姐姐》成團的五人是誰，都將面臨巨大的整合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