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是下河摸魚蹅野地。稍大,依然喜歡抄近道兒,走野路。
鄉間小路,蜿蜿蜒蜒,或有或無,野蔓匍匐。路上,難免兩件討厭物事,蒺藜狗兒,蒺藜毛兒。它們有刺兒,遇見便傾身相許,要與人天涯為伴的樣子。
蒺藜狗兒,學名蒼耳子。冬季,白洋淀地區風濕性關節炎比較高發,民間多用蒺藜狗兒用油炸,待油涼,過濾取油,涂擦患處,用量偏大,皮膚會起泡結痂。痂去時,往往病也去。油炸蒺藜狗兒趁熱加水,去油,獲取滴鼻液,便是治療鼻炎的土方法兒。
其實比蒺藜狗兒更討厭的是蒺藜毛兒,它會扎破自行車胎,這是件尷尬事兒。蒺藜毛兒,就是中藥蒺藜,中醫用它治療各種皮膚頑疾,比如白癜風、牛皮癬,往往缺之不可。
蒺藜的幾根刺堅硬而銳利,是處方里的先鋒將,打頭陣。平肝解郁,活血祛風,明目,止癢。用于頭痛眩暈,胸脅脹痛,乳閉乳癰,目赤翳障,風疹瘙癢。有著比蒺藜狗兒更廣泛的臨床用途。
時至今日,蒼耳和蒺藜,依然是處方常用藥。河北省是它們的主產區之一,沒人專門去種植,始終用野貨。兒時,它們往往是成片成片地占據著曠野,如今,雖然到處都有,但越來越稀。多少年除草劑的不節制使用,已然讓我們開始用大碗米換取數顆蒺。蒼耳子相對便宜,但從任何醫
院的藥房窗口,你用一塊錢都很難換出一兩藥。
蒺藜價格經過一兩年的過山車,蒼耳子價格一直緩慢爬高。這些現象不由得讓我們去審視資源,倒逼我們去梳理荒野。
一服藥一袋子米,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我們應該精于換算。
編輯/林 茜 楊亞文
在普通人眼里野草雜草可有可無,然而每一個物種都有各自衍生的故事,關乎未來生活,關乎人類生存。
大自然本身就是一個生機旺盛的有機體,四季輪回里,新陳代謝間,奧妙無窮。想象過林下種植功能性植物,形成綠化衍生物、功能作物、微生物以及營養的內循環,實現綠化林光合作用的營養轉移;想象過白洋淀碧波蕩漾、天人合一的基本生態鏈;想象過雄安是扁鵲的故鄉,深厚的中醫藥傳統,將會書寫出新的雄安傳奇。
放眼萬千生靈,感嘆造化神奇,一草一木,皆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