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砸缸之后……

熊世偉

砸缸救人，砸出來的是福，是禍？

——題記

話說當年聰明機智的司馬光沉著冷靜地用石頭砸缸救人，挽救了一條鮮活的生命。欲知后事如何發展，且聽我細細道來。

司馬光砸缸救人后，他的事跡被廣為傳頌，各大媒體都爭相采訪他。他每天都被記者所包圍，最后被授予“英雄少年”的稱號。此時的司馬光好不幸福，整天處于鮮花與掌聲之中，名聲大振，許多學校都爭相邀請他去宣講自己的英雄事跡。司馬光不僅在他周邊一帶出了名，而且還得到了官府的一萬元獎金。

然而，數日之后，一位面目可憎、脂粉濃重的女人來到了司馬光家。她嘴里還叼著一根香煙，牽著一個縮頭縮腦的小孩，氣勢洶洶地徑直走向司馬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司馬光救的那個孩子和他的母親。

“他為什么會掉進那個大水缸里？”那位母親一邊指著男孩一邊大聲向司馬光吼著，好像在審問一個犯人似的，“那么多人在場，你為什么救他？是不是你將他推進了缸里？”還沒等司馬光的父親明白過來，一連串的質問就如同潮水般涌向司馬光。

司馬光滿臉疑惑，不解地說：“阿姨，你在說什么啊？我救你孩子有錯？”他走近那小孩，“你說，你是怎么掉進去的，是不是我推的？”

那小孩似乎膽子也大了，跟著他的母親大聲說：“就是他推的，在玩的時候他用力地推我，結果我就掉到缸里了。”那母親接著說道：“我也不想怎么著，但我小孩掉到了缸里，受了驚嚇，而且嗆了很多臟水到肺里了，要去診治，你家怎么說也要出點錢吧？”雙方相持不下，鬧到官府，可官府也無法還原現場，只得依據當事人狀告，判決司馬光家賠償五千元。

這還沒完，沒過幾天，一位身材肥胖的商人沖進了司馬光家，一進門就叫道：“司馬小兒，出來，賠我缸。那可是我寄放在親戚家的古董！”原來，那缸的主人聽說那位婦人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賠償，也指使他人來趁火打劫。

“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缸嗎？擺在那里快一年了，怎么就成古董了？”司馬光的父親百思不得其解。二人爭執不下，便找來了鑒定專家。

鑒定專家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珠子一轉，鑒定此缸確為南朝時古物，按當前行情估算值七千元。無奈的司馬光父親又賠了七千元。商人偷偷地塞給專家一千元，揚長而去。

經過幾番折騰，還倒貼了兩千元，司馬光的父親憤怒地對司馬光說道：“以后你再救人，看我不砍了你的手！”

司馬光獨自站在院中，無語向天，心里雖很不是滋味，但一想到當初那個孩子掙扎的情形，他就覺得并不后悔……

【評點】

這是一篇針砭時弊的佳作。作者以故事新編的方式再現了一個當下我們面臨的“道德”問題。作者的改編并沒有到“司馬光救人”一事結束，而是發揮想象進行拓展，揭露了社會丑陋的一面，忘恩負義的孩子母親、趁火打劫的商人、利欲熏心的專家，都刻畫得有血有肉，躍然紙上。全文故事情節波瀾起伏，曲折有致，同時也是在警示我們，功德正義重于泰山，不要讓做好事的人因為心寒再也不敢做好事。楊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