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音
我把響個不停的手機遞給媽媽,然后湊到鍋旁,代替她盯著在水中翻滾不停的餃子。
蒸氣模糊了我的眼鏡,剛摘下眼鏡想擦干凈時,發現媽媽神色匆匆地去衣帽間換衣服了。
“媽媽你要出門嗎?”我連忙把眼鏡戴上,喊了聲。
媽媽沒應聲,換好衣服后只顧著去醫藥箱找東西,終于翻出一只口罩戴上,急急地走到門口,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餃子不用煮太多,我和你爸今晚有些忙,你吃完飯自己收拾好,別給陌生人開門,也不要出門。”
“今晚是除夕夜,怎么又要加班?”我也不看著鍋里的餃子了,跑到媽媽面前抗議。
“媽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一向很冷靜的媽媽沉默了一下,伸手抱了抱我,然后毅然出了門。
爸爸是醫生,媽媽是護士。今晚爸爸有一臺手術要做,所以趕不回家和我們一起吃年夜飯。本來我就有些不滿意了,卻沒想到媽媽也臨時加班了。
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我感到孤獨極了。
百無聊賴之下,我打開了電視。電視里正在播放新聞,主持人提醒大家出門要戴口罩,注意防范新型冠狀病毒。
剛聽到這個名字,我忽然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我惴惴不安地吃完飯、洗好碗,又坐回電視前。我平時得空很喜歡看電視、玩兒電腦的,但是現在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呆了半天也沒等到爸爸媽媽回家,只好在門廳留了盞小燈,然后鉆進了被窩兒。
翌日醒來,門廳的燈亮了一宿,爸爸媽媽依然沒有回家。
媽媽不在家,一切都由我做主。我吃了平時媽媽不讓吃的泡面,看了一上午小說,中午緊張地在床上打滾兒,總算在下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囡囡,我和你爸爸這段時間都要在醫院加班,因為要隔離,就不回家了。你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遇到什么困難可以找對門的徐奶奶一家。”徐奶奶是小區居委會的負責人。
我還沒來得及找徐奶奶,幾天后,學校就通知要開始每天測量體溫和填報相關的表格了。班主任老師給我打來電話,知道我是獨自一人在家,也千叮嚀萬囑咐了好一陣兒,還承諾會每天打電話和我聊天。我的閨蜜們也紛紛給我鼓勵和安慰,說我的爸爸媽媽一定會好好的,那么多人一起努力,這個難關一定會很快克服的。
我雖然是一個人呆在家里,但是卻并不感到孤獨。畢竟,有這么多人關心我呢。
為了擺脫內心的焦灼,我找了很多電影看。我看了《戰狼2》,也看了《紅海行動》,甚至,看完這些電影后,我還點開了系統推薦給我的《上甘嶺》。說實話,我一開始對這部黑白電影并不十分感興趣,但是系統推薦上寫著的一句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新中國成立70年來,有沒有一首歌,讓你聽了就熱淚盈眶?”而當我看到在昏暗逼仄的坑道里,戰士們唱起一首《我的祖國》時,我激動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已。
我也想去看稻花,想回到長江邊散步,想吹吹暖和的風,想曬曬太陽,想在明媚的天氣里到田埂上恣意奔跑。
“這是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歷史課本上描述過的艱難歲月距離我實在太遙遠了,就算是2003年非典、2008年汶川地震時我也還很小,只知道是全國上下許許多多的人們不顧一切奮戰在前方才渡過難關,卻不能完全體會其中的危難、責任和決心,現在卻明白一些了。我知道84歲高齡的鐘南山院士,告訴大家不要來武漢,自己卻在趕來武漢的餐車上疲倦地睡著了;知道身患“漸凍癥”的張定宇院長與感染的妻子分離,要和時間賽跑,為病人們搶生命;知道有很多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哥哥姐姐們,離開家鄉,遠赴湖北,投身戰“疫”一線……我知道這些人們被稱為“逆行者”,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成為了祖國最強大的戰士,正在努力帶我們跨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媽媽和我視頻的時候告訴我,隔離病房里的護士姐姐們把櫻花和白玉蘭畫在了防護服上,還給我看病人家屬送給他們的玫瑰。花朵嬌艷欲滴,好像隔著屏幕我都能嗅到那濃郁的花香。
春天到啦。
連續好多天,新聞報道里都是令人振奮的數字“0”。
又是一個清晨,我被開門的聲響吵醒。怔了一下,我跳下床,果然在門廳看見了近兩個月沒見的爸爸媽媽!
疫情形勢已經好轉許多,經過檢測和隔離,爸爸媽媽終于能回家了!
我又下了一鍋餃子。擦拭被蒸氣弄模糊的眼鏡時,踮起腳尖望了一眼窗外。
春光正好,樹梢微綠,整個世界都明媚極了。
果然,不論遇到什么困難,不論在什么樣的黑暗低谷,只要我們和祖國在一起,團結一致,最終就一定能享受到燦爛的陽光。
《祖國,我們在一起》欄目征稿
時間已經跨入21世紀20年代,祖國的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祖國強大,我們都是見證人;祖國遇困,我們共擔風雨。請從你的視角,描畫見證全國人民同舟共濟、頑強奮進的精神風貌。
字數:2000字內
收稿郵箱:271728024@qq.com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