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為我 抵擋風霜

菜鳥果果

分享人：顏夕

前言：她是找我分享故事的人中，最干脆利落的一個，發來長長一段直接結束。我看完其實有點兒佩服，承認一個對自己很好的人其實對別人更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又想起有個朋友寫自己喜歡的男孩時，用了“他曾是對我怎樣怎樣好的人”的句式。誰沒喜歡過這樣的人呀？其實挺渣的，但對自己也真的無敵好，讓人忍不住沉迷。我想說，結束后帶著那些溫柔重新開始就好。

[01]

我遇見你的時候，我們被一紙分班表安排在了同一陣營。那天，你第一次見到我，對我說了第一句話：“你真好看。”

可能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抵抗這樣的溫柔，但我不是，更何況你有個小我們一屆的女友，在別的學校讀書。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惡意，彼時我發小也和我們在同一個重點班，不過是平日三個人一起，我就陷入了周遭同學的非議——他們問我，到底和哪個男孩子在一起了？

我不搭理，可不久后晚自習的課間下樓散步，那么溫柔的季節和時刻，卻被一個學姐指著鼻子大罵了一頓。

滿腹委屈涌來，我沒忍住哭了。

你知道了，跑去給我買糖果，還在上課時偷偷用手給我擦鼻涕，你一點兒都不嫌棄。

[02]

你靠近我的時候，像無聲的日光，那么溫溫柔柔地漫開。

我是什么時候發現端倪的呢？可能是那天之后，我用刀刻橡皮一不小心劃破了手，你跑去給我買創可貼，一起放在我課桌上的還有一杯牛奶;又或者，是每個課間結束我回來，總能看見放在桌上的本子被寫了幾句帶著小心思的話語。

我不想犯那些亂七八糟的錯，在心里忍住歡喜，可下一節我最差的物理課，你借口有點兒困，主動跟老師提議跑到教室最后面。

我的座位就在一旁，那段時間，老師一邊講你就在一旁細細給我解釋，等下課就搶我喝了一半的牛奶、吃了一半的餅干，理直氣壯說是報酬。

那次你站了一整周。

國慶假期前的運動會上，你買了兩個愛心氣球，說我們心貼心，所以把它們掛在一起。那天它們一直在風中搖曳，不知道高飛的鳥有沒有告訴天空我們暗藏的心事。

[03]

可氣球還是飛走了，在你問我可不可以牽我手的那天。不得不承認，有些事物像升到最高點的太陽，從圓滿的一瞬間便開始釋放降落。

難得沒有晚修，我拉上你和發小去吃飯、唱K，之后還是拒絕了你。你像什么都沒發生過，時間一到就去接別校那個女孩放學。而我怎么都沒想到，之后你一下消失了一個月。

你媽媽說，你是去做手術麻藥留下了后遺癥，聽說你失眠還有些焦慮。時間和溫度一起變涼，以及我們的關系，幸好你回來后，關上窗的教室大家鬧一鬧就開始溫暖起來。我們時不時在一起開開玩笑，之間模糊的芥蒂也開始消散。

于是那個冬天，12月初，你失戀后跑來問我，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其實時至今日我也不清楚我在你心海占據幾個島嶼，但我反復的情緒，無一不在宣示對你的喜歡。我不希望成為別人的替身而拒絕你，可沒等到你堅定的選擇和等待后，又在你想找她和好時，勇敢地抱住了你。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是怕錯過你。

[04]

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你給我寫過32頁情書，像一場滿是粉色泡泡的夢。

那么好的你，上課會偷偷回頭給我一個wink;會拿走我的牛奶和水果在衣服里替我焐熱;我不讓你給我系鞋帶，都會“嚶嚶嚶”一節課說我嫌棄你。最重要的，是你告訴了家長我們的事情，又問我媽媽要怎樣才能配得上我。

所以我以為我們會有很漫長的未來，可惜泡沫易碎，生活像上世紀粗劣的韓劇。

你之前喜歡的那個女孩，在一個深夜的11點割破自己的手腕，被送進醫院。轉日一放學你便趕去看她。等她好起來，也偷跑進我們學校，看了你一眼。當晚你就提了分手，我壓抑住難過，滿心自責。

我覺得是我對你不夠好、不夠照顧，沒讓你感覺到在我這兒你很特別，可回過神才發覺你們始終相互牽念，哪怕因此激起了帶著傷害的千層浪。

唯獨我的存在像錯覺，新鮮感過了我什么都不算。

[05]

可你還在給我希望，像初春的野花田，處處驚喜，舉起相機，上面卻空留一片細碎貧瘠。

后來幾天你總是有意無意似有若無地望向我。你和朋友說，一看見我笑你就很心動，其實還是喜歡我的。你說我很重要，可我也終于清楚，一生氣就跟我提分手的你，明明在那個女孩說跪下時，就輕易跪下了。

你們當然和好了，我也終于放過自己，明白要走的人留不住，我什么錯都沒有。而我媽媽后來給你的那個遲到的答案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她說只要不讓我傷心，其他的條件都不重要。但你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我想起一句話，像我們完整的故事：大夢醒來，永失我愛。茫茫人海，就此掩埋。那就將這些，從此掩埋在深深心海，待滄海桑田，被時間催散。

編輯/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