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變，愛不變

文/李向娜

記得還在上小學的一天，放學后我貪玩，淘氣地爬上村口的大榆樹，在上面玩得不亦樂乎，可當我想下來的時候卻犯了難，因為我發現自己恐高，越往下看手腳越抖得厲害，不聽使喚。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不停地往下掉，我拼命地喊了好長時間，卻不見一個人來。我坐在大樹杈上著急地哭了起來，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家人知道我被困在樹上了。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母親發現我沒回家，一路尋找才在村口找到了我，她搬來梯子搭在樹上，我費勁地從樹上下來。我剛要主動承認錯誤，沒想到母親的手掌已經掄了下來，重重地拍在我的后背：“讓你淘氣，以后還敢不敢了？”母親又接連拍了我好幾下，疼得我直呲牙，可我沒哭，因為自己沒理。那次，我突然意識到，母親的手掌不只是會在晚上輕拍我后背哄我睡覺。

母親的手不大，卻十分有力。那時家里養了很多牲畜，母親負責把它們喂得壯壯的，然后賣掉供我上學。母親每天都去山上割草料，捆成一大捆。她用手抓起捆草的繩子，一咬牙，草捆就被拎了起來；再一咬牙，草捆就被背了起來，母親的手緊緊拽住繩子，然后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下山。母親到家后，放下草捆，并不去休息，而是到水井旁打水。水桶非常大，裝滿水后變得更沉，母親能同時將兩桶水拎起來，并穩穩當當地拎到喂牲畜的水槽旁。我又羨慕又納悶，母親的手怎么那么有勁，父親拎水的時候也沒見得比她輕松許多。

直到有一天，我和母親一起包餃子，無意間發現母親的手掌有很多老繭，手上的皮膚更是粗糙不堪，手指骨都有些變形了。我的心不由一軟，我知道母親是因為一直勞累才這樣的，家里的經濟狀況不好，母親既要賺錢供我上學又要照顧我的起居，生活的艱辛和對我的關愛在母親臉上留下了痕跡，手掌上更是留下了難以磨平的印記。我將母親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用力地握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受到，母親為這個家付出的辛勞有多么重。雖然我已經在漸漸長大，可以幫母親分擔家務，但我不知要怎樣才能換來母親年輕而潤澤的手。

如今，我的手已經比母親的手大了，母親總是拉過我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比一比、摸一摸，夸我的手長得越來越好看了，而是母親的手卻越來越粗糙，一點一點地失去了曾經的力量。但對于我來說，母親的手無論怎樣變化，都是純潔真摯的母愛，這份感情永遠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