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預防病毒通過郵輪HAVC系統傳播

中國船級社郵輪項目組 高 鑫 謝大明

據日本時事通訊社3月15日報道，日本厚生勞動省當天宣布，“鉆石公主”號郵輪所有乘客和乘務人員的檢疫工作結束，最終確診總數增至712例。根據日本國立傳染病研究所2月19日發布的研究報告，在5日進行隔離措施前，病毒已在郵輪大面積傳播；隔離后由于維持郵輪運轉需要，很多船員仍在繼續工作，導致隔離并不徹底。新冠病毒最初是通過派對及自助餐等乘客之間的交流、之后通過船員提供服務而擴散，這是引發本次郵輪中病毒大規模擴散的主要原因。

根據上述結論和推測，郵輪客艙區域的空氣調節系統（HAVC）可能在隔離后成為船上病毒傳播的途徑之一。本文將通過陸地傳染病房和普通隔離點與郵輪病房和客艙的對比，分析郵輪上隔離新型冠狀病毒病人和密切接觸者時其HAVC系統應達到的設計標準及使用方法。

表 歐洲主要純電動力船舶概況

陸地傳染病房與船舶病房的HAVC布置特點對比

根據國家發布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的內容，可以了解新冠病毒的主要傳播途徑是經呼吸道飛沫和密切接觸傳播，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長時間暴露于高濃度氣溶膠情況下存在經氣溶膠傳播的可能性。因此，新冠病毒與SRAS病毒的傳播方式極其相似。為了防止此類病毒的傳播，陸地醫院病房的空調應采用特殊布置。

針對SARS的隔離病房要求，所有區域嚴禁使用中央空調，應采用自然通風，但是在炎熱的夏季和濕度較大的梅雨季，單靠自然通風無法避免病原體的滋長，所以應考慮布置有整套的HAVC系統。根據WHO相關建議，SARS病房，如果設置空調系統應連續運行，并在外窗或外墻上安裝排風扇以保持室內負壓。通常采用的負壓如上表所示：

為了保障負壓病房內的空氣不擴散至其他場所，通常在負壓隔離病房前設置有緩沖間，用以有效防止壓差喪失，且可以提供受控環境，以便醫護人員穿著防護用品。在此基礎上設置有空氣閘門，以便傳遞醫用設備和材料。

對于普通船舶，按照船舶設計手冊的相關要求，船舶病房的抽風和送風一般按照每小時換氣12次進行設計，且病房的通風系統與船舶其他艙室的通風相隔絕；除此之外，對于普通船舶病房的HAVC系統沒有其他要求。而對于醫療救護船和一些大型特種船舶上的傳染病隔離艙室，如可以用來收治或隔離呼吸道傳染病患者，主要通過兩種方式實現：一是利用負壓隔離，在經過特殊處理后排放；二是利用通風換氣的原理，稀釋隔離艙內的病原體。其中，通風換氣方式和強度可以按照船舶設計手冊中的相關要求進行布置，有一些特殊專用醫療船會采用每小時換氣24次進行設計。負壓隔離病病房的設計，則來源于陸地傳染病房的相關要求。某船采用的隔離病房布置如圖1所示。

圖1 負壓隔離病房示意圖

陸上普通隔離點的通風布置要求

在陸地上，對于新冠病毒的密切接觸者，通常采取居家隔離和集中隔離兩種方式，當采用集中隔離時，對場所要求為：1）集中隔離場所應選擇下風行，距人口密集區較遠（至少大于500米），相對獨立的場所，如酒店、集體宿舍等；2）房間不應使用空調，特別是不能使用和其他房間共通的中央空調；3）公共場所保持通風，不能使用和其他房間共通的中央空調，若需使用，送風系統必須經過嚴格消毒。

郵輪客艙區域的HAVC布置特點

對于一般郵輪和國內的一些豪華客滾船，船上客艙區域的HAVC系統通常采用區域中央空調方式進行設計和布置。當采用此布局時，系統不能完全隔離空氣傳播的傳染病，病原體可能由染病人員居住的艙室通過HAVC系統轉移至同區域的其他艙室，從而對同區域內其他艙室的健康居住人員造成威脅。分區域中央空調系統的典型布置如下圖2所示：

圖2 分區域中央空調系統示意圖

針對上述布置特點，雖然不能作為長期隔離病患使用，但如果船上發生疫情，為了延緩疫情發展，避免通過HAVC系統大規模傳播病原體，可將空調系統調至最大功率運行，增加艙室內部的換氣，盡量關小甚至關閉回風內循環，采用新風模式進行。

目前，新建的豪華郵輪客艙均配置了獨立新風智能分散式空調系統。對新風進行獨立集中處理，然后通過定風量閥定量分配送往各客艙，滿足人員新風量和衛生單元的排風需求，基本保證艙室為正壓狀態，回風則通過各艙室配備的分散式空調單元進行單獨處理。回風口設在艙室內部，門上不設回風柵，這樣既保證了各艙室的回風不相互連通，避免了病毒在各艙室間相互傳播的可能，又保證了門的隔音和消音效果。衛生間單元的排風與空調系統相隔絕，通過風機排至船外，在不使用時，該系統的排風口處于關閉狀態，可以有效防止病原體的傳播。由此可知，如果配備此種空調系統，在乘客只待在自己的客艙中不外出時，相當于針對密切接觸者采用的集中隔離方式。典型新建豪華郵輪客艙HAVC系統如圖3所示。

圖3 獨立式新風分散系統示意圖

因此，安裝了獨立新風智能分散式空調系統的豪華郵輪客艙理論上可以用于密切接觸者的隔離，但不滿足傳染病醫院關于負壓病房和緩沖間等的相關布置，不能作為已確診或疑似患者的安置場所使用。

相關建議

為避免類似疫情在郵輪上擴散，未來在郵輪設計和布置要求上，建議對郵輪病房比照陸地傳染病醫院的負壓病房規范設計。如已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部分醫療船和一些特種船舶上采用的設計方案，可以保證在疫情初發時有效隔絕病患或疑似病患，達到良好的控制效果。而對于普通客艙，建議盡量避免布置區域中央空調，而是采用國際上最新的獨立新風智能分散式空調系統設計，防止HAVC系統成為二次感染途徑。

此外，鑒于郵輪上大部分艙室為兩人間甚至多人間，無法保護同一艙室內的共同居住者免受感染，將郵輪本身作為疫情發生時的長期隔離處所并不妥當，未來應對此類郵輪傳染病發生案例時，還需從船岸配合方面采取更有效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