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城市：圖書館迷的心靈港灣

塔什·里思-班克斯 唐防

“圖書館讀者卡是我有生以來擁有的第一件東西。”納西瑪·瑞茲米亞爾談道。瑞茲米亞爾是前阿富汗外交官的女兒，1992年為躲避政治動蕩，舉家逃難到芬蘭。初來乍到，她不懂芬蘭語，各種條件都有限，努力想要了解自己身處的這座陌生城市，結果驚訝地發現自己有權獲得圖書館讀者卡，而且可以免費借閱圖書。對于有幸享受圖書館的公眾開放服務，瑞茲米亞爾一直心存感激，她自豪地說：“直到今天，我的錢包里仍然保存著那張讀者卡。”

2如今，瑞茲米亞爾出任赫爾辛基市副市長。因曾受益于圖書館，她大力支持圖書館的建設：首先，赫爾辛基市計劃新建中央圖書館，取名為“頌歌”，擬于2018年12月向公眾開放。熱衷于圖書館建設的并不僅有她一人。芬蘭駐英國大使佩伊維·盧奧斯塔里寧公開聲稱“芬蘭人民愛讀書”，這點似乎毋庸置疑。2016年，聯合國將芬蘭列為世界上識字率最高的國家，芬蘭人是全球最熱衷使用公共圖書館的一大群體：550萬芬蘭人每年借閱近6800萬本書。

3目前，全球圖書館都面臨著預算削減、用戶減少甚至倒閉的困境，而芬蘭則依據國情，逆潮流而進。據2016年的官方數據，英國在圖書館上的人均支出僅為14.4英鎊。相比之下，芬蘭的人均支出則為50.5英鎊。2010年以來，英格蘭、威爾士和蘇格蘭的各大城鎮已關閉超過478家圖書館，而赫爾辛基則正斥資9800萬歐元新建一座龐大的圖書館。芬蘭人不僅僅滿足于建造一座圖書館，還熱情宣揚自己的理念：201 8年威尼斯建筑雙年展上，芬蘭館策劃的主題為“心靈建筑”，表達了芬蘭人對圖書館作為文藝地標的傾慕之情。

4芬蘭的城市圖書館利用率居高不下，其原因也不難理解：84%的芬蘭人居住在城市，而室外通常氣候嚴寒，因此圖書館不僅是學習、閱讀或借閱圖書的地方，還成了重要的社交場所。實際上，頌歌圖書館的建筑師安蒂·努斯約基把這座新圖書館描述為“室內城鎮廣場”，遠非傳統印象中那種單調安靜的藏書處。努斯約基解釋說：“（頌歌）旨在為市民和游客提供一處自由空間，讓他們積極投入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僅僅是消費或者閑逛。”

5頌歌（芬蘭語Oodi、英語Ode）圖書館并不僅僅是展現芬蘭人自豪感的肅穆標志。這座圖書館為慶祝芬蘭獨立一百周年而建造，不只是一個藏書庫。“我認為這是芬蘭贈予國民的最好禮物。它象征著學習和教育的重要性，而學習和教育是芬蘭發展和成功的根本因素。”瑞茲米亞爾說。

6圖書館彰顯了芬蘭在教育、平等和良好公民意識方面的理念。“芬蘭推崇全民教育。”芬蘭建筑信息中心主任和“心靈建筑”項目負責人漢娜·哈里斯說。“政府倡導積極的公民意識，認為人人都有權享受社會權利，圖書館便充分體現了這一點。”她補充道。

7然而，頌歌并不是赫爾辛基市唯一令人興奮的圖書館。“我也很喜歡蝶略圖書館，”哈里斯說，“它坐落在公園里，建有屋頂陽臺。最近，我和同事們去過那里，門口排著長隊。通常，工作日早上9點就有人排隊等候進館。”

8芬蘭人熱衷于去圖書館，也許是因為館里不光借閱圖書。全世界許多圖書館都提供上網和其他服務，但芬蘭各大城鎮的圖書館擴展了服務項目，包括出借電子出版物、體育器材、電動工具和其他“偶爾使用的物品”。萬塔的一家圖書館甚至提供卡拉OK服務。

9這些圖書館并非“布滿灰塵的學習圣殿”，而是精心策劃的公共空間，充滿活力，積極嘗試融入城市社區生活。毛努拉地處赫爾辛基北郊，這里的圖書館設有一條通道直接通往超市。當地市民曾參與設計，因此規劃了這條引人矚目的實用通道，還開設了成人教育中心和青年服務中心。

10但是，頌歌圖書館的設計更為大膽創新：除了具備圖書館的核心借閱功能外，這里還將布置咖啡廳、餐廳、公共陽臺、電影院、視聽錄制棚以及配備3D打印機的創客空間。這座圖書館原本計劃設置桑拿浴室，但現在看來未能如愿。

11瑞茲米亞爾認為，多元化服務是關鍵。“圖書館必須吸引新的世代。世界在變化，圖書館也在隨之變化。人們需要聚會、工作和提升數字化技能的場所。”

12此外，圖書館是重要的城市建筑，旨在激發市民的主人翁精神。“我們希望市民能前往使用圖書館，并著力改善這些公共空間。”努斯約基說，“我們的目標是把（頌歌）打造得更具吸引力，人人都樂于到訪圖書館，并參與維護管理。”

13赫爾辛基新圖書館的選址和設計固然引人注目，但也許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卻是，公眾并不反對這項耗資巨大的項目。“人們期盼建成頌歌圖書館，從未對這項工程產生爭議：人人都對此興奮不已。”芬蘭建筑信息中心主任哈里斯說，“這座圖書館對赫爾辛基市民的日常生活至關重要。”

（譯者為“《英語世界》杯”翻譯大賽獲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