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紹興女畫家繪畫題材研究

文/趙琰哲

晚明文士趙世杰在《古今女史》中言：“海內靈秀，或不鐘男子而鐘女人。”女子最具“天地清淑之氣”，其書畫藝術亦呈現出不同于男性書畫家的獨特面貌。明清兩代紹興涌現出諸多善繪女畫家，如傅道坤、范隆坤、商景蘭、商景徽、李因、胡凈鬘、陳道蘊、趙淑貞、蘊菖、孟蕰、潘似、王端淑、王靜淑、金禮嬴、祁修嫣、周演巽、倪素坤、陳元淑、王倩、孫祖芳、徐昭華、李佩金、任霞等人。其筆下畫作亦涉及不同的繪畫題材。就紹興女畫家的繪畫題材而言，以花鳥畫數量最多，人物畫次之，山水畫最少。

一、花鳥題材

花鳥畫題是紹興女畫家最為偏愛的繪畫題材，所繪數量較多。

晚明才女傅道坤，會稽（浙江紹興）人，同鄉范太學繼室。貌麗而慧，自幼工習丹青。《無聲詩史》稱其婚后一年元夕燈會，燈帶失繪，眾倉皇間尋不到畫手，傅聽說后，援筆立就，畫名大振。1傅道坤擅繪花鳥，清麗簡約。其花鳥畫存世作品《古木竹石圖》，畫面的上半部分留白，下半部分以濃淡墨色繪枯木、翠竹、湖石等，呈現出不求形似的審美意趣。

明末清初女畫家李因，字今生，號是庵、龕山逸史。其生卒年說法不一，關于李因的生年有學者進行考證后認為李因生年約在1611—1613年。籍貫說法不一，本書取會稽人之說。2李因幼時“家貧落魄，積苔為紙，掃柿為書，帷螢為燈”。然命運多舛，一度淪為風塵女子。17歲時以《詠梅》一詩，詩中有“一枝留待晚春開”之句，贏得葛征奇傾慕，納之為妾。擅繪花鳥，尤其長于對景寫生。清順治二年(1645)，葛征奇因明亡而憂憤郁結逝世。之后的數十年間，李因毀容守志，矢志不嫁，生活清苦，以賣畫自給。“白發蓬松強自支，挑燈獨作苦吟詩”，頗受鄉人敬重，人所稱道。“時在秀州，友人偶言公故姬李因守志，毀容屏藝，自甘岑寂，有古閨俠風。”3

清 金禮嬴 顧橫波夫人小影 25.5cm×307.5cm 紙本設色

李因擅長花鳥寫生，對陳淳畫風十分偏愛，不僅臨仿揣摩，還用沉香木刻陳淳雕像敬拜—“然止風篁雨萚，嘗鼎一臠耳，蓋為白陽先生遺跡乎？遂刻沉香而事之，悉臻堂奧”。4其不過分追求形似的寫意花鳥畫風，被認為“頗得青藤白陽遺意”。李因則因其筆墨和畫風中沒有閨閣氣、脂粉氣，具有士氣，使得畫史對女畫家李因褒贊有加。另外，李因曾隨畫家葉大年學習花鳥畫筆墨技法。徐沁《明畫錄》中記述李因“畫花鳥，葉大年授以筆法，蒼秀人格，點染生動，大幅益佳，此閨閣而得士氣者”。5李因多用水墨，蒼古靜逸，幽淡清雅，同時注重師法造化。李日華《六研齋三筆》記載：“葛無奇家姬李因者妙于寫生，無奇以牡丹折枝貽余，余酬一絕云：‘珠箔銀鉤獨坐春，拋將繡譜領花神。脂輕粉薄重重暈，恰似崔徽自寫真。’”6葛征奇曾明確說夫妻二人在畫題上的各自擅長—“山水，姬不如我。花鳥，我不如姬”。“每遇林木孤清，云日蕩漾，即奮臂振衣，磨墨汁升許，劈箋作花卉數本，余亦各加題跋，以別贗鼎。”7李因以畫荷花鴛鴦題材為最著名，清氣盎然，意境奇特，更有代表夫婦恩愛情篤之意。畫史對李因的花鳥畫作品評價甚高。

胡凈鬘，又鬘華、華鬘、凈德，小名小鬘人，諸暨人。為明末變形主義畫家陳洪綬的侍妾。明崇禎十六年（1643），陳洪綬四十六歲從北京回杭州途經揚州時娶回，還曾伴陳洪綬游揚州鐵佛寺。時人以蘇東坡之妾朝云比之，傳誦為“韻人韻事”。《玉臺畫史》將其編入“姬侍”類。郭麐在其《靈芬館詩話》中稱：“老蓮姬人胡凈鬘，又名鬘華，又名華鬘，又名凈德，又小名小寶。友人文后山藏老蓮、鬘華合作花卉冊子，見其私印如此。”8胡凈鬘擅長花鳥草蟲，筆致工麗，畫風受到其夫陳洪綬風格影響，在繪畫形式上繼承陳洪綬古拙方折、富有裝飾性的繪畫特點。《靜志居詩話》稱其“善花草”，朱彝尊稱其畫作“皆入畫品”，但畫作在當時“見者絕少”。現有陳洪綬與吳凈重合作《山水梅花冊》存世。吳凈重的丹青才情還對陳洪綬女兒陳道蘊產生了影響。

明 李因 墨荷鴛鴦圖 155.5cm×53.2cm 綾本水墨 故宮博物院藏

明 胡凈鬘 《梅花》冊頁 21cm×19.9cm 紙本水墨 蘇州博物館藏

明 傅道坤 古木竹石圖 115.5cm×30.8cm 紙本水墨 故宮博物院藏

陳道蘊，陳洪綬長女，諸暨人。生母為蕭山來斯行之女，在她八九歲時去世。陳道蘊幼承閨訓，繼承家學，得到父親陳洪綬的悉心傳授。后又與陳洪綬之妾胡凈鬘志趣相投、講畫論法，受其指導，畫藝提高。在家庭環境的影響下，陳道蘊以詩文書畫擅名越中。其花卉、翎毛、人物皆工，尤其善于畫竹。陳道蘊畫竹學習元代女畫家管道昇，晴籜新篁，灑脫出神。

王端淑，字玉映，號映然，山陰人。明僉事王思任女，宛平諸生丁肇圣妻。山水宗倪、米，兼工花卉，書法宗“二王”，除書詩外尤長史學。其父曾曰：“身有八男，不易一女。”卒年八十余，著有《吟紅集》《玉映堂集》。清代張庚《畫征錄》稱其工詩文，善畫。清代惲珠《閨秀正始集小傳》稱其天資高邁，楷法“二王”。王端淑同丈夫丁圣肇曾隱居于明代書畫家徐渭的“青藤書屋”。其筆下的花鳥畫作受到徐渭水墨寫意花卉風格的影響。清代女詩人顧春有七絕詩《題王端淑碧翠禽》，描繪了王端淑的花鳥畫作：“風前玉蕊蒙蒙寫，天際浮云淡淡遮；小鳥枝頭相睡穩，月明初上碧桃花。”9

徐昭華，字伊璧，號蘭癡。其母為商景徽，徐昭華幼承母教，承襲母親商景徽的文學才情，詩名噪一時。浙江諸暨駱介采之妻。著有《徐都講詩集》《花間集》《鳳凰于飛飛樓集》各一卷。徐昭華善花草，尤工畫蝶。徐昭華為毛奇齡弟子，其花鳥畫作曾得到毛奇齡的賞識。毛奇齡在《西河集》卷八十五稱：“文章之盛，無如徐昭華者。”又稱“昭華畫蝶工甚”。10毛奇齡題徐昭華之畫幛云：“吾郡閨房秀，昭華回出塵。書傳王逸少，畫類管夫人(仲姬)。”又在“觀徐昭華畫障作”詩后補充：“此詩頗傳人間，后昭華畫真有追管夫人處。”

清代乾嘉時期的紹興閨閣畫家金禮嬴，生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至乾隆三十七年（1772）前后，卒于嘉慶十一年（1806）至嘉慶十二年（1807）前后。字云門，號五云，自號昭明閣女史，一稱昭明閣內史，山陰人。晚居杭州。嫁于嘉興王曇為繼室。夫婦以詩文、書、畫相商榷，志趣高遠。性喜吳越幽勝之區，探索殆盡。金禮嬴幼嫻翰墨，山水、人物、仕女、亭臺、花卉皆長，能師心獨運，妙奪古人。其筆下的花鳥畫，學習惲壽平的沒骨花卉風格，靈動秀麗。故宮博物院現藏有其《花卉圖》冊，其中圖繪梅花、芍藥、牡丹等。圖中題款明確指出，此畫作于“丁未（1787）暮春之月，戲撫南田翁大意。”11金禮嬴非常喜好梅花，曾作畫《梅月雙清》圖，亦多有吟詠梅花詩作。歿后葬于杭州散花灘梅林中。

紹興才女王倩亦善繪花卉題材畫作。王倩，字雅山、雅三、曼仙，號梅卿，山陰人。為清代中期文士袁枚的女弟子。永定兵備道王謀文之女。長洲陳基竹士之繼室。工詩詞，善花卉、仕女。夫妻常偕游吳越間，以琴書相對，人稱“劉樊仙侶”。陳基發妻金纖纖有遺詩未刊，王倩賣畫數十幅，并其自著《向花樓集》悉以付梓，流傳藝苑，世人多稱之。后欲繪仕女百幅未就，病逝于云間。王倩工詩能文，著有《洞簫樓詩詞》《寄梅館詩抄》《問花樓詩抄》。王倩擅繪花卉，工蘭、竹、梅等畫題，尤長于墨梅。學習元代墨梅畫風，水墨濃淡恰到好處。

二、人物題材

清代乾嘉時期的紹興閨閣畫家金禮嬴，幼嫻熟翰墨，長于圖繪佛像、仕女、山水、花卉、樓臺等題材。畫史稱其“于畫無所不工。山水似李昭道、董北苑，下亦似趙承旨。人物似李公麟；仙佛間似陳老遲；花鳥似徐、黃；墨楳似王參軍；蘭竹似趙子固。又能自出新意，發露天機”。12陳文述稱其“精繪事，工界畫人物，近劉松年、趙千里、仇實父諸家，為海內大宗，非閨房中巨擘也”13。有“畫狀元”之稱14。金禮嬴長于畫佛，莊嚴妙麗。金禮嬴曾于清嘉慶八年(1803)作《觀音像》，此圖即為夫祈福的二十五尊觀音像中之第二十二尊。15在人物畫創作中，金禮嬴尤其擅長圖繪表現女性形象的畫作，如《張靈倦繡圖》《觀音像》《顧橫波夫人小影》等。

金禮嬴所臨繪的《顧橫波夫人小影》作于乾隆六十年（1795）春日，即其二十五六歲之時，也是比較少見的后世女畫家對于前代名妓的摹繪。金禮嬴此畫雖為臨本，但頗有影響，并對后人的臨仿產生了很大作用。《顧橫波夫人小影》畫中所表現的人物即為晚明名妓顧眉。顧眉，生于明萬歷四十七年（1619），卒于清康熙三年（1664）。又名顧媚，字眉生，號橫波，人稱“橫波夫人”。應天府上元縣（今江蘇省南京）人。顧眉琴棋書畫皆擅長，通曉文史，工于詩畫，所繪山水天然秀絕，尤其善畫蘭花。嫁文士龔鼎孳后情意甚合，生活美滿，婚后改名徐善持，晚號智珠、善才君等。在晚明金陵名妓中，顧眉可謂地位最顯赫的一位，受清廷誥封為“一品夫人”。

金禮嬴所作《顧橫波夫人小影》畫幅大半為園林景致，描繪了瘦皺漏透的太湖奇石與舒朗橫斜的花樹翠竹。顧眉表現為正面半身像，以中軸對稱的構圖方式勾畫出其端莊姿容。畫中的橫波夫人年紀偏大，頭梳松鬢扁髻，衣著簡約規整，低眉順眼，下頜豐滿，妝容清雅，衣飾樸素，身形掩映于樹石之間，表情淡然地直視觀者。從畫中年齡來看，此時的顧眉早已不再是周旋于煙花柳巷的風塵女子，當屬于脫籍從良嫁于龔鼎孳之后，地位榮顯。

清 任霞 風塵三俠圖 110.9cm×43.4cm 紙本設色 故宮博物院藏

金禮嬴此畫頗有影響，《顧橫波夫人小影》還出現在后世畫家筆下，晚清畫家張溥東曾繪《顧橫波夫人小影》，畫作中有張溥東自題：“顧橫波夫人小影。乙卯春日，云門女史臨。辛卯花朝，張溥東于虎林寓廬，為榆園主人許邁孫重摹。”畫面引首有秀水文士沈景修所題：“昔金云門女史曾摹橫波夫人小象（像），今邁孫復請畫工重臨摹本，屬（囑）張雨生補圖，予為題其卷首。”可知張溥東本《顧橫波夫人小影》是對金禮嬴本的再臨摹。另外，為了忠實于金本，張溥東還將金禮嬴題跋也一并臨寫保留。請張溥東重摹金禮嬴《顧橫波夫人小影》之人，為清末著名的學者、藏書家、書畫家許增。摹本繪成后，許增曾廣邀好友如葉衍蘭、張景祁等人觀賞題跋。而葉衍蘭、張景祁對此畫的觀摩，又直接影響到光緒《秦淮八艷圖詠》的出版及“秦淮八艷”形象的塑造。16

清末紹興女畫家任霞亦長于仕女畫作的繪制。任霞（？—1920，一說生于1870年17），字雨華，山陰人。任頤之女，吳興吳少卿妻，僑居滬上。任霞善畫人物及花卉，畫風得其父真傳，但畫作流傳較少。所繪大幅佛像，用筆古雅，賦色濃厚。任霞有《仕女圖》存世，圖繪了兩位仕女坐于庭院之中休憩，設色明艷大膽，衣紋率真流暢。此圖繪于光緒二十一年（1895），畫中有自題“光緒乙未春三月，山陰任雨華西樓并記”。 因為任霞筆下女性形象的塑造明顯帶有其父任頤的人物畫風，有時還為其父代筆。張鳴珂《寒松閣談藝瑣錄》稱：“任雨華女史，蕭山人，伯年之女，伯年畫名滿海內，女史耳濡目染，亦工山水。人有以伯年遺稿索臨者，尋其脈絡，矩步規行，一種蒼秀雋逸之趣，與原本吻合，可謂極丹青之能事矣。”任霞不僅可為其父代筆，其中有些畫作則直接署款任伯年，觀者很難辨認真偽。任伯年早年曾根據《虬髯客傳》創作了李靖、紅拂女在客店巧遇虬髯客的《風塵三俠圖》。任霞于1906 年臨摹《風塵三俠圖》，畫中人物、場景、構圖、設色，皆與任頤原作十分近似。18

三、山水題材

在紹興女畫家作品中，山水畫題材所占比例最小，數量較少。但時至明清二代，當山水畫成為畫壇主流之時，紹興地區也出現了多位工于山水畫題的女畫家。她們在審美追求、意境表現及筆墨技法等方面，與男性文人畫風相一致。

范隆坤工畫山水，尤其擅長臨摹唐宋名品。《無聲詩史》載“范道坤，東平州李生室也。畫山水，董思白先生跋其畫冊云：“北方學畫，自李夫人創發，亦書家之有李衛。奇矣奇矣！”范隆坤鐘情于逸筆草草不求形似的倪瓚畫風，與主流文人審美趣味相合，得到當世人贊賞。《珊瑚網畫錄》載：“萬歷癸卯冬仲，得山陰范道坤氏仿倪迂《山水》，覺清淑之氣，果鐘于婦人。”19

李因雖以水墨寫意花鳥聞名，但其山水畫亦擅長。婚后的李因與丈夫葛征奇夫唱婦隨，共研丹青。婚后隨葛征奇游歷各地，“溯太湖、渡金焦、涉黃河、泛濟水、達幽燕”。途中手不釋卷，“檣影驢背，輒作驚人語，奚囊幾滿”。20丈夫葛征奇承認李因特別擅長圖繪米氏云山—“時余方挾有畫癖，宗云林、子久、梅道人，輒不得恒似。是庵獨摹大小米，具體而微，所謂以煙云供養也”。21李因晚年以鬻畫為生，其筆下的山水畫不僅是自娛，亦是糊口來源。李因于葛征奇在世時是一位富有才情的侍妾。葛征奇去世后，其角色逐漸轉變為忠貞守節的職業女畫家。失去了生活來源，李因在《題山水畫二首》道出其為生計所迫鬻畫營生的現實境況：“自是一生生計了，丹青堪作杖頭錢。”22為使畫作合乎情理地買賣流通，她強調不再婚嫁，為夫守節，自食其力，借畫謀生。她借著繪畫才能自立謀生，亦由此塑造了她堅貞不渝的形象。守節孀居是李因成為職業畫家所需的正當理由；同樣，其藝術才能也鞏固了她節義忠貞、從一而終的崇高品德。23李因之畫在海寧當地頗受歡迎，“求是庵之畫者愈眾……是庵亦資之以度朝夕”。24同時，市場上的偽作贗品亦層出不窮。李因不僅知情，而且采取較為寬容的態度，對市場上模仿她的贗本排名定序，允許技法良好的摹本冠其名號出售。25

明末清初紹興才女王端淑自小才情過人，26其長于山水畫創作，其書畫創作受其父親王思任影響。明亡之后，隱居不仕，寄情丹青書畫為樂，史稱其“仿米家數點，云林一抹”，饒有雅趣。

王端淑只身輾轉各地，作閨塾師以維持生計。所謂閨塾師，指的是在明末清初才女文化盛行的江南地區，逐漸形成的家庭女教師群體。與當時多數女性需要依賴男性親屬才能得以出游不同，由于其閨塾師的身份，王端淑可以更自由地安排出行游歷。正因王端淑外出游歷經驗豐富，對真山真水的游歷經驗影響到王端淑的山水畫創作，使其成為清初少有的擅長圖繪山水畫題的女畫家之一。王端淑筆下的山水畫以摹古為主，董源、米芾、倪瓚等各代名家山水畫風皆能圖繪。畫史稱其“楷法‘二王’，畫宗倪米，兼工花卉畫。”《墨筆山水圖冊》是王端淑學習歷代山水畫大家風格所繪之作，不求形似而講求筆墨趣味。王端淑的山水畫的審美追求與當時文人畫主流風格絲毫無異。王端淑因才情出眾為官府所聞，順治帝曾經欲召她入宮以教授諸位嬪妃、公主，但其辭而不就，隱居于杭州吳山諸地，以繪山水聊以自娛。

清 金禮嬴 觀音像 111.6cm×44.1cm 紙本設色 浙江省博物館藏

金禮嬴亦長于山水畫作，與丈夫王曇二人性喜山水，遍游名山大川，“凡吳越幽勝之區，同舟并 ，探索殆盡，世目之趙明誠、李清照也”。26金禮嬴常鼓勵王曇出游，曾囑其游雁蕩、天臺，并言：“春山如慶，夏山如競，秋山如病，冬山如定。子不詡夫詩仙，我何爭乎畫圣？”27外出游歷真山真水為金禮贏的山水畫創作提供了必要的實景依據，使得其頗擅山水。

注釋：

1清·湯漱玉，清·汪遠孫，劉幼生點校《玉臺畫史》，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年。

2籍貫說法不一，一說為海昌人；一說為杭州人。

3清·朱一是《為可堂集》，轉引自黃裳《來燕榭書跋（增訂本）》，中華書局，2011年。

4李因《竹笑軒吟草》，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年。

5李湜《明清閨閣繪畫研究》，故宮出版社，2007年。

6李日華《六研齋三筆》卷二。

7李因，葛征奇序，《竹笑軒吟草》，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年。8清·湯漱玉，清·汪遠孫，劉幼生點校《玉臺畫史》，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年。

9周小儒，蔣玲玲《中國歷代女書法家》，山東畫報出版社，2012年。

10清·湯漱玉，清·汪遠孫，劉幼生點校《玉臺畫史》，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年。

11李湜《明清閨閣繪畫研究》，故宮出版社，2007年。

12清·孫原湘《天真閣集》卷二六《天仙畫人歌》之序，轉引自鄭幸編著《王曇年譜簡編》見清·王曇著，鄭幸點校《王曇詩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

13清·陳文述《秋紅丈室遺詩序》，見鄭幸點校《王曇詩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

14清代周壽昌《思益堂詩抄》卷三之《書王仲瞿煙霞萬古樓詩集后》云：“琵琶響絕王郎老，斷碣誰題畫狀元。”轉引自清·王曇，鄭幸點校《王曇詩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

15陳國治《紹興名媛傳略》，寧夏人民出版社，2008年。

16趙琰哲《再話前朝金粉事—晚明名妓肖像的隔代重繪與“秦淮八艷”意象的后世塑造》，《美術學報》，2018年第1期。

17陳國治《紹興名媛傳略》，寧夏人民出版社，2008年。

18李湜《明清閨閣繪畫研究》，故宮出版社，2007年。

19《珊瑚網畫錄》卷十八，商務印書館，1936年。

20李因，葛征奇序《竹笑軒吟草》，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年。

21同20。

22同20。

23李蘊詩《明代女畫家李因繪畫展》，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文物館，2017年。

24清·黃宗羲《黃梨洲文集》，中華書局，1959年。

25李蘊詩《明代女畫家李因繪畫展》，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文物館，2017年。

26吳香洲《秀州風懷》，百花文藝出版社，2004年。

27清·王曇《繼室金氏五云墓志銘》，見鄭幸點校《王曇詩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