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在外

寇洵

我剛從外地回來沒有幾天，忽然接到讓我去采訪的消息。本來，我近期不打算出門的。但老板說了，你還是要到實地去看一下，感受一下，好東西不是憑空捏造的。老板是個很強勢的人，他既然這么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么。

我們要去的地方叫Z城。這個地方，我以前沒有去過。我喜歡到陌生的地方去。所以，我對此行并不十分反感。

我們一共三個人，除了我和大陳外，還有一個女孩小曲。小曲是老板公司的人，老板專門派了她陪我們。前一天，我和老板、小曲我們在一起喝茶，小曲跟老板說，想把時間往后拖一拖，過了這個周末再去Z城。我估摸著，是小曲想趁這個周末，在家休息。但老板不愿意了。老板是脾氣很大的人，他當時就沖小曲發了火。老板讓你什么時間去，就什么時間去。老板的嗓門很大，把我們大家都嚇住了。小曲看到老板發了火，她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沒有敢再說個不字。我挺不喜歡老板這種做派的，他總喜歡當面訓人。小曲不知道該有多委屈，不過，我估計，她已經習慣了。小曲跟著老板干了好幾年了。

第二天，也就是我們走的那天早晨，小曲早早來到我們住的酒店樓下。她身上背了一個大包，鼓鼓的，也不知道都裝了什么。我們只不過去一趟Z城，又不是很遠，明天就回來了，不知道她怎么背這么大一個包。不過，這好像不是我該關心的事。

大陳去開車了，我和小曲在酒店樓下等他。我們兩個站了好半天，但沒怎么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我跟小曲畢竟還不是太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有幾年了吧，但也只是見過幾面，老板請客時，我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相比小曲，我跟她姐姐大曲，更熟一些。

大曲和小曲完全是兩種人。大曲活潑開朗，人也精干，待人接物頭頭是道。小曲沉悶寡言，心事重重，有點木呆呆的感覺。如果論長相，兩個人都是美女。大曲比小曲還要漂亮一大截。但她們卻無父無母，這個讓人有點難以接受。關于這個，我也不太好問。只聽說，這些年，小曲一直跟著大曲。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但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

我們走到半路，下了雨。挺大的雨，道路前方一片迷蒙，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噼里啪啦響。大陳把雨刷打開，驅趕著雨水，這樣才好點。

有點沉悶了。到了這時，小曲的話匣子才打開。她不說不打緊，她一說話，我才發現她挺能說的。這個是我以前沒有發現的。以前，我們從來沒有三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可能不方便吧。這會兒，小曲找到了可以發揮的余地。她的話題就接二連三冒出來。小曲看過很多電影電視劇，她總是能從這部劇，談到那部劇。在這方面，大陳看得比我多。他們談的電影電視劇，有很多我沒有看過。所以，這個時候，我很少插話，只是聽他們說。

去Z城大概要走三四個小時呢。這段距離不算短。怎么打發這么漫長的時間呢，我確實沒有想好。但我確實應該想點別的，可是這一路上下來，我好像也沒有想什么，只是那么坐著，聽大陳和小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小曲和大陳又聊到了美劇。大陳說，美劇是真好，一集一集環環相扣，看了這集，你由不得想去看下集。這點好像小曲挺有同感的。大陳說，美劇真是好。小曲馬上就表示了認同。確實好，她說。

到了這里，我想該說說我們這次去Z城的目的了。是這樣的，老板跟Z城這邊談好了，要給他們做一個電影。做電影當然得有劇本。老板就把我找來了。之前，我跟老板做過幾部戲。老板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拿下來。我那段剛好有事要外出，就把大陳拉上了。

Z城是有名的辣椒之鄉。這個，我之前的確是不知道的。我們要做的這部電影也跟辣椒有關。我聽老板跟那邊談的是要寫一個辣妹子的故事。辣妹子是湖南的，你現在再去搞一個辣妹子出來，大家會不會誤解。大家會不會還覺得是哪邊的事。答案是肯定的。大家一定會以為，你在說湖南的辣妹子。如果真是這樣，那搞這個，還有啥意思呀。

老板卻不這么認為，他似乎鐵了心了，讓我們寫一個辣妹子的故事。這個故事發生的背景地，就在Z城。老板是這樣想的，他要拿這個創意，先把當地領導給說服了。這樣，往下的事，就好辦了。

你別說，當地領導還就認了他這個方案。認了當然好，這個事就這么定下來了。辣椒是每年的九月份成熟。九月份，縣里有一個辣椒文化節。老板想趁辣椒成熟的時候，來拍這部電影。老板說，你想想看，一望無際，到處都是紅辣椒，那拍出來，畫面多好看。老板這么說，我們馬上就想到了。那個確實應該很好看。

現在已經是七月底了，老板有點著急。這不，老板一聲令下，我們就奔Z城來了。

關于Z城，可以說，我對這個地方完全陌生。大陳跟我一樣，他也沒有來過。小曲倒是跟老板來過一次，但是她也不能說多熟悉。有一個聯系人，是宣傳部一個姓李的副部長，本來，他是負責接待我們的。聽說，這個事情是部長專門交代過的。但是李副部長說他出差了。他這么說，我有點吃不準，他是想在家里休息，還是真出差了。總之，我覺得這個人很滑頭。我雖然一面還沒有見過，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了。

Z城縣政府對面有一個湖，看上去不是特別大，但好像挺長的。這個湖，叫容湖。我們到Z城的第一站，去的就是個地方。

雨還在下著，不過，比我們剛才在路上的時候，小多了。我從車上下來，直奔雨中。小雨絲絲縷縷的，不過，這不要緊。淋到身上，我反而覺得很涼快。

我最先到了容湖邊，看了看湖面，平整得像一面鏡子。湖對面，有一條商業街，有賓館，有飯店，也有商店，排得密密麻麻的，挺熱鬧的感覺。有一對情侶沿著湖邊的石子路走過來。男的不怎么樣，女的挺漂亮的。他們走到湖邊，男的拿手機給女的拍了一張，又拍一張。然后，兩個人走到一起，同時伸出手，組成一個心形，又合拍了一張。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我走過去向他們問路，他們告訴我，這個湖西邊有一片千樹園，可以去看看。我就朝他們手指的地方看了看，那里果然有很多樹。

湖邊有一條路，兩邊種滿了樹，樹不是多么高大，但郁郁蔥蔥的。我沿著那條路，往前面走了一段，看到一座紅房子，挺漂亮的，走近了才發現是洗手間。不過，這也挺好。我在車上憋半天了。這會兒，進去尿了一泡，渾身輕松多了。尿多了，原來也是負擔呀。我不能不說，這泡尿，尿得我痛快。尿完了，我決定去看看千樹園。往前走了一段，我忽然想著，應該給李副部長打個電話的。我已經想好怎么跟李副部長說了。我們本來就是來給他們服務的，再說了，我還在媒體干著，我不知道李副部長會不會買我這個賬。但我還是想試一試。我給小曲要了李副部長的電話，就撥了過去。還好，他看到陌生電話沒有不接。你好，李部長，我跟他講。我先自報了家門。李部長果然還是那一套，不好意思，我正在外地出差，要明天才能回去。我聽到這個李副部長好像年齡也不小了。這老小子，這一套還想一直玩下去呀。但是，他就這么玩了。我一點轍沒有了。我感覺挺失面子的。這老小子，你出差了可以，你下面難道就沒有人了嗎，讓他們出來應付一下也可以呀。但這老小子顯然沒有這個意思。我只好退一步。是這樣的，李部長，我想在縣里找幾個地方，到處看看，你能推薦一下嗎？這個，對他而言，自然不難。他說，你去容湖吧。他不知道，我現在就在容湖邊站著。還有千樹園，他不知道，我現在正往那兒去呢？他又說了兩個地方，我一放下電話就忘了。這個老小子，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我們大老遠跑過來給他們縣里干活，他倒好，躲起來了。

這條路行不通，我們只好另外擇路。其實，我只是想在當地找個向導，陪著我們到處看看。沒有想到這個老小子也不知道是怕麻煩，還是怎么著，不吃我們這一套。沒有辦法，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我是這么覺得的，我們應該去市中心看看。但市中心在哪里呢，我也吃不準。好在，現在都有導航。小曲把導航打開，就把我們帶到了市中心。

這就是市中心了呀。下車以后，我們看到幾條破破爛爛的大街，兩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店鋪。這里是夠舊夠破的了。說這里是市中心，我有點半信半疑。市中心，不該這么破吧。不過，這好像也不重要。到了這里，我才感覺有點餓了。我們決定找一個地方，吃點東西。吃什么呢，我們一時都沒有想好。問了幾個路人，給我們指了一條街，說那里全是吃的。我們就過去了，到了那里，發現并不都是買吃的，只有零零星星幾家飯店。管他呢，有一家就好。

就進了一家燴面館。聽說，當地的羊肉燴面有點小名氣。其實，我更想吃點當地的特色小吃，但問了幾個人，都說當地也沒有啥，說出來的，無非還是羊肉燴面。看來，也沒有太多選擇，那就羊肉燴面吧。一人一碗。我本來還打算點幾個菜的，但站到柜臺前一看，玻璃柜里的涼菜看上去讓人一點胃口都沒有，也就算了。

燴面上來了，湯里飄著一層油。我拿了勺子，把油都舀出來，倒掉了。大陳和小曲好像不介意這個，也不知道他們吃了這么油的東西會不會反胃。反正，我要是吃了，那一準會反胃。

這里的燴面跟省城的燴面比，確實還差了一大截。

還是在吃飯的時候，我想到要去一個地方看看，那就是縣里的辣椒交易市場。我們要寫辣椒的，連辣椒交易市場都沒有去過，這說不過去吧？這里是有名的辣椒之鄉，我覺得，應該有一個很像樣的辣椒交易基地。我就去問了門口一個賣燒餅的，他正團著燒餅，我過來問他。他以為我是來買他的燒餅的，結果發現我沒有那意思。我只是來問路，他的積極性就有點低。他竟然跟我說，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縣里的辣椒市場嗎？我懷疑他不是本地人，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還好，燴面店的老板娘聽到了。老板娘身材不錯，但她穿的臟兮兮的，身上油污污的。我只好離她遠點。你朝這里往前走，在前面路口拐個彎，一直往北邊走，走到一條大路上，一拐彎就到了。老板娘給我指路。她指路有一套，我聽得明白。

還是大陳開著車，我們按老板娘指的路，一路往辣椒市場去。走到一條大路上，大陳有點迷糊了，是不是該拐了。我想起老板娘也是這么說的，就堅持讓拐。誰知道，我們拐錯了，越走越遠，越走越荒涼，越走越看不到路邊有辣椒市場的跡象。走著走著，我怎么感覺我們走到郊區了。小曲用導航搜了一下，她說，我們走錯地方了。我們只好原路返回，到了我們拐彎的大路上，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辣椒市場就冒出來了。

整個市場上空蕩蕩的，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著門。如果不是看到墻上掛著幾個辣椒公司廣告牌，我幾乎很難相信，這里就是所謂的辣椒交易基地。什么也沒有，我們也不知道該看什么了。那就看廣告牌吧。有一個廣告牌上，說的是各地客商來考察的情況，廣告牌上介紹了十幾種當地產的辣椒。品種還真是多。這么多品種，我記不住，就用手機拍了下來。

我們在那里站了一會，我遠遠地看見市場南邊有兩個男人站在那里說話，我朝他們走過去，給他們讓煙，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抽煙，我就自己點了一根。這里怎么這么冷清？我隨后說。一個男人說，現在是淡季，本來就這樣。等到了九月份，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你再來，車都過不來。我哦了一聲。前面兩排房子間，停了幾輛汽車，我問這些車是干嗎的？另一個男人說，這是來收購陳辣椒的。他怕我聽不明白，又補充說，就是往年的辣椒。

離開那兩個男人，我又往南邊走了一段，忽然看到東邊，也就是市場最東邊，有一個辣椒食品公司。我沒有多想，就朝那里走去。進了大院，門口有一間空房子，上面掛了Z城縣辣椒協會的牌子。我是第一次聽說，還有辣椒協會，覺得很有意思。轉過這個房子，我一眼就看見了大院中間的紅辣椒，一大堆一大堆的堆在地上，有一幫農民正或坐或蹲在那里揀辣椒。我朝一個大嬸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又開始揀她的辣椒。揀什么呢？她看看我說，把不好的揀出來。我這才發現，她在揀一些發黃發黑的辣椒。把這些揀出來，剩下的就是好的了。這么多人在一個地方揀辣椒，挺壯觀的。我打了個電話，把大陳和小曲也叫了過來。

我給看大門的大哥遞了一根煙，和他聊了一會。大院的南邊堆了很多麻袋，他說那里面裝的都是辣椒。旁邊還停著一輛卡車，有幾個人正把麻袋往車上裝。這都是往哪運？在我想來，這些辣椒可能會運往湖南四川等地，但看門的大哥說，這些辣椒都是準備出口的，要往港口運。這個，我怎么也沒有想到。

從這里辣椒食品公司出來，我們又進了一個大院。這個大院的情景，和先前我們看到的大院里的情景，差不太多，也是一幫農民或蹲或坐在那里撿辣椒，把不好的撿出來，留下好的。

從辣椒交易市場回來，小曲帶我們去登記了房間。這是一家快捷酒店，全國連鎖的那種。小曲說，她上次來就是住的這里。她輕車熟路地辦了手續，讓我們到房間里休息。

大陳可能是累了，回來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大陳一睡著，就鼾聲四起。他打鼾的聲音太響了，攪和的我怎么也睡不著。我在屋里呆了一會兒，到下午五點左右，我實在受不了，就出來了。

賓館后面有一條街，我百無聊賴，沿著那條街，一直走過去。這條街兩邊的商店和飯店林立。看見一個擦鞋點，我才想起皮鞋該擦了。鞋店里只有一個女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顧客，她慌忙迎上來。她在給我擦鞋，我覺得應該跟她說點什么。但是說點什么呢？我想了一下，有了。這里的房租貴嗎？她說，挺貴的。你這間要多少錢？兩萬，她說。我一聽嚇一大跳。好在，她又緊接著說了，一年兩萬。我說呢，我開始還以為是一個月兩萬。生意還好吧？這句話說出來，我才發現有點多余。生意好不好，這不明擺著嗎，店里就我一個客人。現在是淡季，不怎么好，到年底會好一點，她小心地說。她把鞋擦得很認真。擦完后，我問她多少錢，她說，十塊。這次我又沒有想到，這個價錢可不低，省城也不過五塊，她這里竟然要十塊。但我沒有說什么，給了錢，走了。

從擦鞋店里出來，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要拐彎了。拐過彎，又是一條街。街道拐彎的地方，我看見一家美容店，一個女的袒胸露乳地坐在里面。我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看我。她一看我，我慌了，趕緊躲開了。

我覺得挺無聊的，真的。在這個陌生的小城，我一個人在街上游蕩。我的心里空蕩蕩。我們完全可以今天就走的，但小曲覺得還是要見一下那個李副部長，聽聽他的建議。我對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我也不敢指望能從他那里聽到什么好的建議。最讓我生氣的是，為了見他，我們還要多等他一天。他怎么能這樣呢？我越想越生氣。

我沒有方向，也不知道該朝哪里走。每天我看到一條街，我就拐過去，走上一段，我感覺已經走出足夠遠了，我再走到路對面，沿路對面再走回來。基本上，那個下午，我就是這么打發時間的。我大概走了三四條街的樣子，又回到了我們賓館門前的路上。就在這時，我看到大陳出來了。

大陳一定是睡醒了。大陳出來是想去找個網吧，然后在網吧里寫我們這個電影的故事梗概。可惜的是，大陳這一路上過來也沒有看到一個開門的網吧。大陳有點奇怪，這里的網吧怎么都關門了。關門不奇怪，現在都手機上網，誰還去網吧。沒有意思，網吧當然要關門了。大陳覺得有點郁悶。

我和大陳決定去吃晚飯。大陳說他剛出來的時候，問了小曲。小曲說她也餓了，想去吃飯。小曲還說，晚飯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我覺得我們吃飯，把小曲落下，不太合適。小曲剛好正在找吃的，我一個電話就把她叫了過來。

我們站的地方，路邊有一家賣脊骨面的。什么是脊骨面，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店看上去挺干凈的。我和大陳決定就到這里。大陳在前，我在后，我們到店里看了一下，環境是不錯。但服務員卻告訴我們，廚師今天回老家了，脊骨面沒法做。還有這樣的？真是沒有聽說過。那還開個啥飯店呀。

我們后來換到了另一條街，去了一家炒菜館。已經進去了，小曲看了看菜單說，她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去吃份涼皮。她這么說，我們只好換到了隔壁的涼皮店里。這樣，這個晚飯就吃的比較簡單。但是，我喜歡這個簡單。

晚飯過后，小曲說她要回去休息。小曲走了以后，大陳想繼續去找網吧，我就跟大陳一起去了。我們一直走到容湖邊，也沒有看到開門的網吧，索性就算了。大陳買了兩瓶水，給了我一瓶，我們沿著容湖邊往前走，那里有不少飯店，桌椅都擺在門口，但是客人并不多，我估摸著，可能是周末的原因。我們繼續往前走，就到了湖邊的廣場上。這里就熱鬧多了。廣場上有一幫中年婦女在跳廣場舞，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老爺們也在那里扭著，扭得別扭，讓人看了就想笑。

太吵了，我們離開那個熱鬧的地方，走到湖心島上。那里有一座橋。我們去站在橋上。這時候，夜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到處都是亮起來的燈光。燈光鋪到水里，水里就流光溢彩的，很好看。湖那邊還有一個塔。這個我們上午來的時候就發現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塔，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現在，這個塔被燈光罩著，金碧輝煌的，我感覺比白天好看多了。月亮也出來了，在上面看著這一切。

我們在橋上站了一會，走到橋頭，那里有一間小平房，門口有幾副桌椅板凳，這個不知道平時是做什么用的。我們選了靠湖的一個地方坐著，討論了一會兒劇情。這時，睢陽的一個朋友打來電話，問我是不是還在Z城。他說，他剛從老家回到睢陽，讓我晚上去睢陽玩，他等我。這里離睢陽倒不是很遠的，但問題是，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睢陽的朋友說，你來吧，哥給你找幾個小妞好好玩玩。我趁機說，好呀，你把小妞帶到Z城來，不是一樣玩。這哥們被我嗆住了。他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說。你這可把哥難住了。怎么了哥，這個很難嗎？主要是，這些小妞不聽哥的呀。不聽，你就把她們綁來呀，你別告訴我你不會綁。我說老弟呀，你太高看你哥了。綁架這個事情，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呀。就是因為你沒有做過，我想給你個機會，讓你試試。說不定，你試一次就上癮了。我聽到這哥們笑了。老弟真會開玩笑。跟哥混這么多年了，不會開玩笑，只能說還沒有學好。這哥們又笑了，哈哈哈的。這樣吧，我說，你要是放心嫂子一個人在家，晚上你過來，我請你在容湖邊喝酒。哪有啥不放心的？你舍得嗎？我故意說。為了兄弟，舍得。到了這里，我真被這哥們感動了。玩笑歸玩笑，我知道他是挺想讓我過去的。這不，他說，你來吧，我把房間給你登記好，晚上我們去唱歌。他說的我蠢蠢欲動，但是想著我明天還要去見那個副部長，我只好忍了又忍。

就這樣，我帶著點遺憾回去睡覺了。臨走之前，我又去看看那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塔。在燈光的輝映下，她金光閃閃的，看上去就像一座金色的寶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