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
“今天是方艙醫院的最后一天,完成了歷史階段的任務。今天應該是值得紀念的一天。”3月10日,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中國工程院院士、天津中醫藥大學校長張伯禮出現在武漢江夏方艙醫院,這一天是這所醫院“關門大吉”的日子,也是武漢最后關閉的一家方艙醫院。
3月19日,在武漢抗疫一線奮戰50余天的張伯禮迎來了他的72歲生日。這一天,武漢新增確診病例、新增疑似病例、現有疑似病例第一次全部歸零。他說,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生日禮物。
臨危受命, 564個輕癥患者沒有一個轉重
1月27日,大年初三,正在天津指導防疫戰的張伯禮被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急召飛赴武漢,從這天開始,他就一直堅守在江城。17年前抗擊非典,他毅然挺身而出、義無反顧;今年新春抗擊疫情,他再次逆向而行、披荊斬棘。
2月初,剛到武漢的張伯禮面對沒有西醫特效藥的情況,提出對集中隔離的疑似、發熱等患者采用“中藥漫灌”的治療方式,也就是給他們普遍服用以治濕毒疫為主要功效的中藥袋裝湯劑,這一建議被中央指導組采納。張伯禮與同為中央指導組專家的劉清泉教授寫下請戰書,提出籌建一家以中醫藥綜合治療為主的方艙醫院。2月12日,經中央指導組批準,張伯禮作為名譽院長,率領由天津、江蘇、湖南、河南、陜西等地中醫醫療團隊組成的“中醫國家隊”,進駐武漢市江夏方艙醫院。
與此同時,在張伯禮等專家的強力推動下,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武漢協和醫院、同濟醫院、金銀潭等醫院的重癥患者也采用中西醫結合治療,有些重癥患者轉為輕癥,或痊愈出院。武漢市各醫院中醫藥的介入治療率也從30%上升到約90%。
江夏方艙醫院不僅制定了嚴密的診療流程,還設立了三線把關、評估等硬性舉措,以確保醫療絕對安全。在這里,救治患者既有統一方案,又會根據病人的病癥采取個性療法。特別是在張伯禮和江夏區委的共同推動下,江夏方艙醫院第一時間成立了方艙黨委,來自五個省市的醫療隊分別成立黨支部,最危險的崗位黨員必須沖在前。針對患者情緒低落的情況,張伯禮和院黨委要求醫護人員加強巡視、關愛撫慰患者,又推動建立了病友黨小組,發動黨員病友帶動他人積極配合治療。
從2月14日17:30收治首位新冠肺炎患者到3月10日正式休艙,江夏方艙醫院在26天運營中,共收治新冠肺炎輕癥和普通型患者564人,其中治愈482人,82人包含14名有基礎病的患者按照休艙要求轉至定點醫院,所有患者中沒有一例從輕癥轉為重癥。
病人零死亡、零回頭、無一轉為重癥,醫護零感染。張伯禮帶領“中醫國家隊”在江夏方艙醫院的實踐,為治療新冠肺炎提供了又一個參考方案。
父子上陣,“不破樓蘭終不還”
2月24日,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風濕免疫科副主任、天津中醫藥大學第四附屬醫院執行院長張磊在自己的《戰地日記》中分享了一首歌:《Youll never walk alone》。父親張伯禮自大年初三起就奔赴武漢埋頭工作,自己也從天津馳援武漢連續一個多月堅守在戰疫一線。這首歌既是兒子對父親愛的表白,更是一名醫生對同行的誓言。
2月21日,張磊帶領天津市第十二批援漢醫療隊馳援武漢。就在兩天前他剛接到“父訓”:“如果上級派你來武漢,不必來我這里看我,在‘紅區一定努力完成任務,保護好同事和自己。”張磊遵囑沒有去探望父親,而是直接去了江夏方艙醫院駐地。3月10日,江夏方艙醫院休艙,父子倆在武漢共同戰疫20多天后首次見面。“我看他瘦了,但我沒想到父親瘦了15斤。” 張磊回憶見面當日的情形,“我問他,身體還行吧?他說挺好的,不用管,回去帶好隊伍。”
“這個‘老頭兒常說,我是平常人,干平常的事,沒有特殊貢獻,只是盡了一名醫生的職責,就和在武漢、在湖北、在全國各地億萬名默默無聞、平凡的人們一樣,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力工作……正是這些平凡的人們,使我們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我為可以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而榮幸之至……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相見不易,張磊將對父親的惦念和欽佩、對戰“疫”必勝的堅定信念全部寫進了自己的《戰地日記》之中。
不辱使命,他卻“把膽留在了武漢”
指導臨床、進入隔離病區察看患者、親自擬方、巡查醫院……由于連續奮戰、超負荷工作,2月16日凌晨,張伯禮突然膽囊炎發作,腹痛難忍,中央指導組的領導強令他住院治療。2月19日凌晨,張伯禮在武漢協和醫院接受微創膽囊摘除手術。術后,張伯禮的雙腿出現血栓,需要臥床至少兩周。為了能早日返回戰場,他還跟主治醫生提出加大藥量,縮短臥床時間。最終術后僅一周,他的身影就又出現在方艙醫院和定點醫院。
除了在武漢參與防疫工作,張伯禮還挑起了更多的擔子:遠程指導天津中醫藥大學的國家重點實驗室啟動快速研究機制,對已建成的組分庫中具有抗病毒作用的中藥組分進行篩選和評價,并和上海藥物研究所、廣東鐘南山院士團隊合作進行抗新冠病毒作用中藥評價研究;由他主導的團隊承接了科技部和天津市科技局的應急專項研究,已成功完成宣肺敗毒顆粒的臨床研發工作……作為此次專家組中的中醫代表人物,張伯禮將一名老共產黨員、老醫務工作者的忠誠與擔當展現得淋漓盡致。
3月17日,張磊與天津市第十二批援漢醫療隊返回天津,而張伯禮依然堅守武漢。他說:“這回我把膽留在了武漢,更加與武漢市民肝膽相照了!”3月19日,“封城”第57天,武漢新增確診病例、新增疑似病例、現有疑似病例第一次全部歸零。這也是張伯禮72歲生日收到的最好生日禮物。
“現在,我們又在考慮恢復期的病人,一些出院的病人特別是重癥患者康復問題。我們就在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武漢市中醫院建立了新冠肺炎患者康復門診,專門管理治療這部分病人。我們還組織武漢協和醫院、武漢市中醫院共同建立湖北感染新冠肺炎病毒的醫務人員康復管理平臺,這將是今后一兩年的任務。”
“不獲全勝決不輕言成功。”張伯禮的戰斗還沒有結束,與病毒斗爭的下一階段戰役已經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