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藝術家爭奪話語權

余一

3月6日，巴塞爾藝術展與瑞銀集團發布了第四版《巴塞爾藝術展與瑞銀集團環球藝術市場報告》。報告中提及，在主要市場畫廊中，女性藝術家的比例同比增長8%，至44%;而其銷售份額也從2018年的32%增至2019年的40%。盡管女性藏家的數量較少，但對市場消費的影響卻是巨大的：在近兩年里，有34%的女性花費超過100萬美元（男性為25%），超過16%的女性花費超過1000萬美元。此外，女性藝術家板塊也陸續在拍賣市場中取得做人成績。

當一眾被視作權威的美術館，各大畫廊和拍賣行為女性藝術家敞開大門，在群雄逐鹿的藝術市場中，“她們”在爭奪話語權的道路上能走多遠？雖然目前在拍賣價格上女性藝術家仍然忙于追趕她們的男性競爭者，但我們越來越有理由相信“她們”會在2020年藝術市場上制造出更大的動靜。

女性藝術家正在領跑藝術市場

近年來隨著女性主義潮流的再度復蘇，女性藝術家無論是在藝術市場中還是學術界都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在去年的幾大代表性藝術博覽會上，包括弗里茲、巴塞爾、軍械庫，女性藝術家作品逐漸增多，市場表現向好。當女性藝術家逐步成為市場潛力股，更多畫廊也加入了這條新賽道。

比如在強調女權的倫敦弗里茲藝博會中，已經連續幾年舉辦了女性主義話題的特展。而據《藝術新聞》統計，2019年香港巴塞爾藝術展期間，卓納畫廊女性藝術家的作品大約占到了展位作品數的三分之

，這與往年相比是比較明顯的增加。女性藝術家的數量目前在卓納畫廊的代理藝術家名單中約占30%。卓納畫廊新代理的藝術家中就包括了瓊米歇爾（JoonMifchell）、黛安阿巴斯（DioneArbus）、羅斯懷利（Rose Wylie）和尼德卡阿庫衣克洛斯比（NidekoAkunyfli CrosbY）。“我們于紐約、倫敦、香港的畫廊空間里，一年里的個展項目接近一半是女性藝術家，”卓納畫廊創始人大衛卓納說道。

同樣，佩斯畫廊（PGCe Calley）在上屆展會呈現的藝術家中亦有大約三分之一是女性。畫廊合伙人兼亞洲區總裁冷林曾在采訪中表示：“女性藝術家無論是從學術上，還是市場上，都在逐漸被發現和重新發現，這是大環境歷史發展的一個反映，整體情況當然是呈上升趨勢，相信未來也是這樣。”豪瑟沃斯（Houser&Wirth）畫廊的群展也涵蓋了強大的女性藝術家陣容——麗塔·亞克曼（Rita Ackermcnn）、菲莉達巴洛、路易絲·布爾喬亞、珍妮霍爾澤與瑪利亞拉斯尼格（MarioLassnig）等人的作品均被展出。

在國內也可以看到女性藝術家作品主題展覽變多了。值得

提的是，早在2016年龍美術館就關注到了“女性藝術家”這一主題，并舉辦了國內首個女性藝術家主題展覽“她們：國際女性藝術特展”，引起了強烈反響。同時，國內的女性藝術家也走出了國門，2019年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受邀藝術家中就有彭禹、娜布其、尹秀珍、于吉等多位女性藝術家。2018年“天空的一半——中國女藝術家作品展”在德國大使官邸展出，參展的有陳慶慶、陳淑霞、彭薇、崔岫聞，四位都是中國當代女性藝術家的代表，意味著國內的女性藝術家也在越來越多得到國際市場的重視與認可。

此外，女性藝術家作品的價格也正扶搖直上，增幅更超越了一眾男性藝術家，在拍場上大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勢。在去年4月香港蘇富比春季拍賣會中，女性藝術家的作品即囊括了當代藝術晚間拍賣的成交前列，比如草間彌生、朱莉梅雷圖等。據蘇富比梅摩指數（Sotheby”s MeiMoses）的一項研究顯示：過去六年內，男性藝術家的作品價格整體增加了8%，而女性藝術家卻達到了73%，其中不乏在各大排行榜上與杰夫昆斯、KAW$和讓·米歇爾·巴斯奎特等市場寵兒對抗之人。與此同時，研究發現男性和女性藝術家過去50年內在轉售市場上的表現也呈現出這種趨勢，活躍在1945年之后的女性當代藝術家價格增速最快，比男性藝術家超出87.7%，而其他年代的女性藝術家也比男性多30.7%。

女性行業話語權日益強大

除了拍賣價格走高，藝術產業鏈條上游的畫廊、美術館、博物館以及外部輿論等整體環境發生改變，也是令女性藝術家更受重視的關鍵原因。

據安德魯·W·梅隆基金會（Andrew w MellonFoundofion）的《藝術博物館員工人口統計調查》顯示，博物館中擔任領導職位的女性和有色人種的數量有所增加。從2015年到2018年，女性擔任領導職位的比例從57%上升到62%。女性藝術家受到重視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女性領導者的功勞。Arfsy曾對2017年邁阿密巴塞爾藝術展的199位展商做過一次分析，數據顯示，女性畫廊主代理的女性藝術家的人數，平均要比男性畫廊主高出28%。

在長期被男性話語權籠罩的美術館體系里，2015年泰特現代美術館任命首位女性館長弗朗西斯`莫里斯（Frances Morris）可謂是一個標志性事件，她自上任以來就一直大膽支持女性藝術家，她曾在泰特現代美術館的增建部分“開辟室”開始對外開放時，就決定將一半的展廳用于女藝術家，這絕對是一項頗具影響力的創舉。近幾年來，多位重要女性藝術家如路易斯布爾喬亞（Louise Bourgeois）、草間彌生（Yoyoi Kusama）和艾格尼絲·馬丁（Agnes Martin）等都在泰特舉辦了回顧展，相比全球其他重要美術館，泰特在推廣女性藝術家上顯得不遺余力。

更為國內觀眾熟知的龍美術館館長工薇也是位女性藝術推動者。近年龍美術館不僅舉辦了“她們：國際女性藝術特展”，還為路易斯·布爾喬亞、喻紅、向京等優秀女藝術家舉辦了個展，是國內舉辦女性藝術家展覽較多的機構。而在畫廊領域，女畫廊主也更愿意推廣女性藝術家作品。在西岸博覽會的參展名單中，我們也發現了不少女性畫廊主的身影。比如格萊斯頓畫廊、施布特·瑪格畫廊、立木畫廊、藝術門畫廊等畫廊的創始人均為女性，她們支持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藝術家的成長，不斷地為藝術界注入新的活力。等待打破單一市場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