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文學克蘇魯神話的創作美學探究

摘 ?要：洛夫克拉夫特創造了具有恐怖色彩的克蘇魯神話體系，在他的筆下外神、外星種族、舊日支配者等形象元素共同構建了飽含生命力的幻想空間。本文基于對克蘇魯神話的理論研究，探尋其獨特的藝術表達及其風格，克蘇魯神話以其偵探小說式的故事結構和巧妙而多樣的敘事方法來詮釋神話背后的藝術色彩，彰顯鮮明的哥特式現代恐怖風與巴洛克式的古典文風。在恐怖文學克蘇魯神話的背后，蘊藏著豐富的美學價值，是驚悚美學與邪典美學的有機結合，具有恒久的美學況味。

關鍵詞：恐怖文學;克蘇魯神話;美學特征

作者簡介：付鵬（1993-），男，漢族，山東青島人，中國政法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刑法學、西方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18--03

克魯蘇神話是由美國小說家洛夫克拉夫特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創造的恐怖文學小說。在奧古斯特等人的共同塑造下，形成了衍生態神話體系。在克蘇魯神話中圍繞著人類在原始蒙昧中的天性而展開，故事大抵因人類主角過分地探究而觸碰到舊日支配者亦或者其他的宇宙種族，致使自身陷入了瘋狂乃至于死亡的境地。在科學猛進的時代之端，“宇宙恐怖”這一來源于未知的恐怖，在作品中人物因未知而衍生的龐大而深邃的荒誕性與反抗性，具有超前的時代科幻感。本文在對克魯蘇神話的定義、特征、發展脈絡以及國內外研究等文學的理論基礎進行簡要概述后，試圖揭開克蘇魯神話背后的藝術“面紗”，挖掘其藝術表達與風格的獨特性，并對克蘇魯神話蘊藏著的驚悚美學與邪典美學展開美學層面的研究，為恐怖文學的大廈添磚加瓦。

一、克蘇魯神話的概述

（一）定義與特征

克蘇魯神話是以洛夫克拉夫特的怪小說為基礎，經過奧古斯特，林伍德等人的藝術加工形成的一套衍生態神話體系，具有濃郁的恐怖主義色彩。對克蘇魯神話的定義，向來有不同的闡釋，埃德加·愛·倫坡為代表的人認為克蘇魯神話屬于恐怖文學體系，然而亦有其他的研究者認為，克魯蘇神話屬于傳說體系，是對民間諸多怪奇傳說的文學加工。實際上，克蘇魯神話是集科幻、魔幻奇幻等于一身的神話衍生，凝聚著對眾神的幻想，將人類尋到宇宙眾神及地球上的仆從種族的故事娓娓道來。它雖源于傳統神話的藝術觀念，但又與傳統神話不同，在克蘇魯神話中還融合了科幻、恐怖、奇幻等元素。

在某種程度上，克蘇魯神話與魔幻文學作品具有異曲同工之妙，譬如在怪獸形態創作中的變形與“擬態”與傳統神話有著類比性與互滲性，然而在克蘇魯神話中，又有其與眾不同紅的特征，包括開放性、科幻性、反宗教性、諸神的去人格化。這4個特征的有機結合，將克蘇魯神話區分于經典神話，當代神話以及新神話主義浪潮下的魔幻文學作品。克蘇魯神話的開放性體現于它超越了時空的界限，以群體創作為主調，將宏大的宇宙、奇妙的外星物種等元素雜糅在一起，使之成為一個故事沙盤。在經典神話中，思維常常是較為原始的，然而克蘇魯神話卻是運用了現代思維，將感性思維抽象為理性思維，透過未知的恐懼來表達對科技發展的擔憂，不斷地傳遞著新的思考、新的理念。在對待信仰的態度上，克蘇魯神話展現了強烈的反宗教性，它蘊藏著對宗教的嘲諷，深受社會意識形態與價值觀念的影響，在發展之初，有種族歧視的苗頭，對待“科技崇拜”持辯證的態度，面對各種信仰克蘇魯神話都表現出其客觀、冷靜的一面。諸神的去人格化已是克蘇魯神話中別具一格的特征，人不具備人格化，他們的思維中沒有善惡的觀念，只是宇宙中的一種規則存在。

（二）發展脈絡

克蘇魯神話在其發展的道路上一共只有4個階段。第1個階段是以其開創者洛夫克拉夫特為中心的創作階段，在文學作品《克蘇魯的呼喚》、《瘋狂山脈》等故事中詮釋著相同的宇宙觀，用文學的筆墨繪出了阿撒托斯等上古之神以及宇宙間所存在的千奇百怪的種族。在克蘇魯神話中并不存在所謂的英雄，每個人都是一個渺小的存在，在龐大、神秘的宇宙間不斷地探索，被未知的恐懼包圍著，逐漸地向瘋狂與死亡蜂擁而去。在克蘇魯神話故事中，人物角色的定位是具備科學家，藝術家等社會身份的“調查員”，因為對怪物的傳言不相信，而去用理性的態度和科學的方式不斷地探索。然而，在已有的認知與科學技術的限制下，“調查員”逐漸意識到人類的渺小與無力，從而走向精神奔潰。人類最為古老、最為深邃的恐懼，即是對未知的恐懼，在這極其恐怖的氛圍里，具備著嚴肅且充滿著惡兆的暗示，沖破了人類“遵循自然規律”的心理防線，挑戰人類的精神世界。在這個階段，洛夫克拉夫特不斷的與其他人進行溝通與交流，約定在各自的作品中使用這些設定，融合作家個人的寫作風格創設了各色各樣的故事與角色。

第2階段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奧古斯特·威廉·德雷斯。奧古斯特匯編與整理了克蘇魯神話，使之形成一定的體系。在克蘇魯神話原有的精神內涵與理論基礎上，融合了更多新的設定，引入了善惡對立的理念，以及水——克蘇魯、火——克圖格亞、風——哈斯塔、土——奈亞拉托提普的元素陣營，將克蘇魯神話的版權開放化，讓更多人參與這一神話故事的創編中。在奧古斯特的整理與補充下，克蘇魯神話被灌注了新的生命。

第3個階段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林伍德·沃魯曼·卡特。其文風較為保守，在早期也模仿了諸多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不斷地延續著自身對眾神的創造，通過書信交流的方式薈萃創作思維，以濃郁的色彩樂此不疲地仿作，在較為冷門的克蘇魯元素中提供了設定。

第4個階段的克魯斯神話設定被整合至混沌元素社（一專注于原創游戲的出版社）的游戲中，將人類語言轉換成了游戲語言，在游戲數值的變化中，令玩家感到了來源于未知的恐懼。“SAN”值作為評估玩家理智的數值，當“SAN”值歸零則是意味著游戲人物已經徹底的陷入了徹底瘋狂的狀態，玩家通過游戲能夠具象化地了解到克蘇魯神話中對宇宙、對世界、對怪物的定位，彰顯具有黑暗色彩和混沌之風的視覺沖擊。

（三）國內研究概述

克蘇魯神話儼然成為了全球性的文化，然而國內對克蘇魯神話的研究仍然偏少。在知網以克蘇魯神話為關鍵詞只有零零散散25篇文獻。主要研究分為三個方向，包括克蘇魯的影視研究、克蘇魯恐怖體系研究以及克蘇魯神話的游戲化研究。孫宵[1]認為克蘇魯神話的影視化締造了“敘事、視覺及主題”的多重維度，讓科幻體系登上電影的歷史舞臺。李麗[2]在對電影《海王》克蘇魯元素的挖掘中，思考了文明與生態兩者的關系，暗示著文明與文明的相互碰撞中主要的生線是交流與融合。孔瀟逸[3]研究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蘇魯的召喚》為主的克蘇魯神話中的“宇宙恐怖”，勾勒出偵探小說式的故事結構。姚向輝[4]針對《克蘇魯的召喚》，展開了全面的分析，論述了其群體創作的發展史。李思睿[5]以游戲《血源詛咒》為例，從文學本體、藝術形象的勾勒等方面探究該游戲對克蘇魯神話的借鑒與創新。

二、克蘇魯神話的藝術表達及風格

（一）敘事藝術

1.偵探小說式的故事結構

在克蘇魯神話中并不將故事的發展作為小說的重點要素，而是注重恐怖氣氛的營造。在故事結構的模式上常常相似，揉進了諸多偵探小說的元素，以“探索——發現——尋找真相”作為故事的主要模式，主人公在一步步地湊齊所有證據，在線索都暴露后，恐怖的元素就會被觸發、被召喚。譬如在作品《克蘇魯的召喚》中，退休教授安吉爾在普羅維登斯街被殺害。“我”從繼承的遺產手稿與浮雕上獲得線索，探索關于異教的秘密，將夢境、黑暗儀式與死寂的城市串聯在一起，最終觸發了海上可怖的克蘇魯故事。故事通過一連串的線索營造神秘感，點燃調查員的好奇心與驚駭。顯然，“探索——發現——尋找真相”這一漸進的模式對于恐怖故事的預熱具有十足的效果，然而，要想令恐怖的強度更上一層樓，就必須要集中精力，營造孤立事件的恐怖氛圍應該集中在一個有限的立體空間中，那有限的空間起到的作用就好像鏡框對畫一樣，在使注意力集中的同時，蘊藏著無可爭辯的力量。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中，就常常將故事限定為一個反常的人或事物，其最終的結果是走向瘋狂或是滅亡。譬如，在作品《大袞》中只有一片荒原，《墻中鼠》里只有一座房子，《來自群星的色彩》中僅有一個農場，故事情節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詮釋著恐怖的細節，使讀者全然沉溺于這恐怖的氛圍中，只醉心于感受恐怖氛圍，而忘記了故事本身、削弱故事本來的色彩。除此之外，克魯蘇神話中對于結尾的處理也別具匠心，《大袞》的結局使恐怖得以綿延，《外來者》講述了一個孤獨的人從長期隱居的生活走向社會，卻發現人們都十分驚恐地逃竄，仿佛在躲避什么怪物似的，直至結尾他面對鏡子的那一刻，異常驚懼地想要觸碰鏡子時，故事結束了。這個故事將結尾拔高至故事核心，將驚懼之情傳達于他人，加深了“我”的驚懼，將故事推往高潮。

2.巧妙而多樣的表達方式

在克蘇魯神話中蘊藏著豐富的表達方式。最常出現的主要有移就、比喻和象征等修辭手法。譬如“隱蔽的送風管道攪動萬花筒般的死亡舞蹈”，《墻中鼠》的墻壁兩邊就極具象征意義，一邊充斥著文明與理性，而另一邊充滿了恐怖與夢魘。在克蘇魯神話中始終以第一人稱來進行敘述，第一人稱能夠直擊人心，更有利于恐怖氣氛的渲染，由主觀帶動“真實”，為文中大量的留白與心理描述，提供了便利。這種恐怖是加之于“我”，而不是加之于“他”。同樣，在克魯蘇神話中還慣用倒敘，由此刻的“我”推演至過去的冒險故事，在作品《查爾斯·德克斯特·沃德》的故事敘述中由威爾特醫生逐步推演了主人公的經歷，再講到主人公查爾斯發現其爺爺科文爾的故事，為了引出一個關乎來自星星的惡魔在世間點燃的恐怖意外。《獵犬》中亦是以可怖的現象為始，激發讀者的好奇心與求知欲，然后將故事的緣由娓娓道來。倒敘有效地降低了語氣與事件方面處理的難度，令作者更加專注于恐怖細節的渲染。實質上，克蘇魯神話在某種程度上與現代主義文學的寫法具有同工之妙，許多無關的零散情節相互地拼湊，故事并沒有形成一個特定的大綱。電報、新聞、信件、錄音等都是推動故事進行的奇妙元素，帶著濃郁的神秘感。

（二）藝術風格

1.哥特小說式的現代恐怖

哥特小說在19世紀初期十分盛行，克蘇魯神話的創始人洛夫克拉夫特對哥特小說具有深刻的認知，他在祖父營建的圖書館中拜讀了大量哥特小說，深諳其中神秘、暴力、死亡、變態等情節的構成，哥特小說本身就是為了刺破人類文明的表層，直擊其中的非理性，將人類心靈的意識反常與夢魘恐怖撕裂，洛夫克拉夫科從哥特小說中尋找到了一種新的解讀世界的視角。哥特小說中《奧多芙的秘密》提供了解釋怪異事件的敘述范式，《凱萊布·威廉斯》開辟了逃離敵人追擊的小說范式，兩者的碰撞，產生了克蘇魯神話的火花。例如，作品《墻中鼠》里，運用了諸多哥特式的恐怖比喻，惡魔一般的放牧人、老鼠般的大雨滴等，都具有極強的哥特色彩。

2.巴洛克式的古典文風

在克蘇魯神話中，認為一切皆是虛妄。洛夫克拉夫特熱愛詩人蒲柏，以及以蒲柏為主的巴洛克式的古典文風。巴洛克式的風格以構思奇妙、精致華美為主調，在描述中彰顯恣意堂皇，形容詞的運用頗為廣泛，但總體并不會有冗長之感，為怪奇文學注入了無限的生機。在寫作中間依靠了大量的形容詞，很好地堆砌與塑造那些令人感到復雜而又不可思議的事物，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過多詞匯的暈染難免令整個情節的進展顯得效率較低，克蘇魯神話的創始人洛夫克拉夫特曲折的寫作風格實為罕見，我們可以認為低效亦是其美學追求中的一部分。

三、克蘇魯神話的創作美學

（一）驚悚美學

在克蘇魯神話中，具有陰郁的色彩在作品的開篇，就充滿著壓抑的氣氛。這種氛圍的渲染是借助于繁復而雅致的敘述手法，將人類面臨未知的恐怖事物時惶恐而又不安的心理狀態生動地呈現。驚悚美學式的創作審美為克蘇魯神話的塑造留下了豐富的想象空間，令人害怕、欣賞，而又回味，在傳遞心靈震顫的同時，發人深思。洛夫克拉夫特曾經在作品中指出了人類生活在幽暗海洋中央的無名島嶼上，這片海洋蘊藏了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人類不應該偏離軌道，探究過深。克蘇魯神話中認為人類不應該過分地探尋認知以外的事物，以免招來橫禍。剩余的未知如同這一片無垠之海，其中的奧秘當不為人知，以保護人類可憐的理性。在科技高速飛轉的時代，不免產生對科技雙刃劍的憂思，洛氏克蘇魯神話的認識論也隨之發生了變革，轉變為了不可知論，否認了人類科學認知世界的真實性與可能性。在作品《來自群星的色彩》中以超自然的非理性與反邏輯奠定了整個作品的基調，《瘋狂山脈》里運用了大量的對白與層層敘述將故事推向了緊張的氛圍，主人公不斷探索的途中，逐漸喪失了理智，陷入了瘋狂與懷疑的怪圈。人類的認知作為人與世界嚴密的界限，我們從平凡的視角窺探浩渺宇宙里的一絲神秘。

舊日支配者被定位為未知、神秘的存在，僅是其名諱就足以令人陷入瘋狂，《克蘇魯神話》里以奇異的陶瓷藝術品為線索，調查者在不斷深究背后的秘密時，越發失去了理智，真相的步步揭開將自身套入了命運的牢籠，掙脫不得。人類文明不過是宇宙一芥子，面對無法抗拒的詭秘，竭力地保持理性與之進行毫無意義的荒誕的抗衡，在作品中能夠感知到異質的審美意趣，而這便是克蘇魯神話中的驚悚美學，將驚悚元素深藏于人類的認知層面之外，表達非理性抗衡的美感。

為了塑造獨特的驚悚美學，在詞句的斟酌上多用巴洛克式的富麗繁冗風格，運用大量的筆墨來渲染氛圍，展開了對主人公內心世界的描述，營造緊張、驚悚的氛圍，在作品《瘋狂山脈》中就濃墨地描繪了南極那空曠寂寥的幽深環境，高聳入云的山峰、幽邃陰森的恐怖古城以及那隱藏在南極冰川下的終極恐懼，已將這驚悚美學發揮到了極致。

（二）邪典美學

在克蘇魯神話中能夠充分地感知令人驚奇的美感，包括了瘋狂的宏偉與崇高、無理性的神秘與邪惡，它們共同交織構成了克蘇魯神話里獨特的邪典美學。世界是神睡夢中的產物，在宏大的意境里，人類重新思考，黑暗而又詭秘的浩淼宇宙與人類之渺小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這對比中獲得一種崇高的審美體驗。在閱讀克蘇魯神話中，你能夠深刻地感知著超自然的神秘無垠，崇高之感一直伴隨著我們，在非現實元素的推動之下，反現了人類文明猶如滄海一粟，在宏偉與卑微的落差中，調查員逐步走向毀滅，由原先的好奇、恐懼逐漸地轉向對宇宙浩瀚無垠、深不可測的崇高的心理體驗。

與此同時，無理性的神秘與邪惡充斥著，調查員觸及了舊日支配者的禁忌，破碎了原先的認知邊界，以一種非理性的態度建構克蘇魯神話體系，個體的內心體驗被不斷地簡化，到最后剩下的只是荒謬的、無理性的、宿命般的惡意。譬如，在《超越時空的影》中，主人公的一生都與恐懼、噩夢作伴，靈魂早已幻滅了。

四、總結

綜上所述，恐怖文學克蘇魯神話是由洛夫克拉夫特創始的，經群體創作加工而成的具有一定程式的衍生態神話體系。在發展上一共經歷了四個階段，每一個階段都對克蘇魯神話體系進行完善、補充與豐富，為克蘇魯神話灌注了更多新鮮的血脈。國內針對克蘇魯神話體系的研究仍然是較為匱乏的，主要有游戲、文學、影視三個層面。基于對克蘇魯神話體系的理論認知，探尋其獨特的藝術表達及風格，在故事結構上其具有偵探式的構成，以“探索——發現——尋找真相”的邏輯為主，在敘事方法上巧妙而又多樣，運用了比喻、移步、象征、第一人稱、倒敘等，賦予克蘇魯神話豐富的文化內涵。藝術風格的體現中主要有哥特式的文學恐怖風和巴洛克式的古典風，兩者共同交織，促成了克蘇魯神話獨特的文學藝術風格。文章進一步對克蘇魯神話的美學價值進行研究，其驚悚美學與邪典美學為克蘇魯神話開辟了一片獨樹一幟的審美視角，以非理性的、恐怖的、荒謬的美來營造驚悚的氛圍、簡化人物的內心體驗，將恐懼與邪惡無限地放大。透過克蘇魯神話，能夠重新解讀對這個世界、對科技發展的認知與體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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