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玄武禪師屋壁

【導語】

中國繪畫藝術歷史悠久，源遠流長，經過數千年的不斷豐富、革新和發展，形成了獨具中國意味的繪畫語言體系，在東方乃至世界藝術中都具有重要的地位與影響。本期“文化大觀園”欄目，我們就來了解一下中國古代的繪畫藝術。

【唐】杜 ?甫

何年顧虎頭①，滿壁畫滄州②。

赤日石林氣，青天江海流。

錫飛常近鶴③，杯渡不驚鷗④。

似得廬山路，真隨惠遠⑤游。

【注釋】

①顧虎頭：晉代畫家顧愷之。

②滄州：濱水的地方。

③錫飛常近鶴：這是一個典故。南朝梁時，志公禪師與白鶴道人都想隱居山中，二人皆有靈通，因此梁武帝令他們各用物記下自己所要之地。白鶴道人放出鶴，志公禪師則揮錫杖并飛入云中。當鶴飛至山時，錫杖已先立于山上。梁武帝以其各自停立之地讓他們筑屋居住。

④杯渡不驚鷗：這是一個典故。昔有高僧乘木杯渡海而來，于是稱他為杯渡禪師。

⑤惠遠：東晉時高僧，住廬山。

【參考譯文】

不知何時，顧愷之在這片墻壁上留下了一幅水濱勝景圖。明亮的陽光照耀著山木石林，氣勢非凡;晴朗的天空下江海奔流，波瀾壯闊。看著畫中的美景，我不禁想起了用錫杖與白鶴競飛的志公禪師和乘木杯渡海而不驚擾鷗鳥的杯渡禪師。我好像置身在廬山的山路上，追隨著惠遠高僧遨游四方。

【賞析】

此詩是詩人在觀賞了玄武禪師房間的壁畫后揮筆寫下的。詩的前四句再現壁畫美景，后四句抒發觀畫所感。本詩描寫細膩，感情真摯，滲透著詩人避世歸隱的思想。

首聯贊嘆壁畫之精美，并點出此畫出自大師顧愷之的手筆。

頷聯以洗練的筆墨再現了壁畫所描繪的水濱勝景。寥寥數字，就描繪了一幅青天赤日、江海奔流、石林山嵐的雄渾圖景，體現了詩人極高的藝術表現力。

頸聯連用《高僧傳》中的兩個典故，契合了壁畫的特點。面對畫中美景，詩人不禁想起了用錫杖與白鶴競飛的志公禪師、乘木杯渡海的杯渡禪師。詩人提到的人物都與佛、道有關，暗合了玄武禪師的身份。

尾聯是詩人觀看壁畫時的聯想。欣賞完壁畫之后，詩人頓有時空交錯之感，他誤將玄武山當成了廬山，將玄武禪師當成了惠遠高僧，這是對壁畫的贊美，也是對玄武禪師的恭維，同時也表現出詩人歸隱山林的思想。當時，杜甫在梓州一帶漂泊，居無定所，寄人籬下，生活困窘，前途渺茫，故產生了避世歸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