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面孔

趙伊純

那張面孔，總攜淺笑盈盈，迎著晨曦，伴著燈影。那張面孔，似乎總在前方，激勵著我，追上她的步伐。

印象中的她，無時無刻努力著。考場上，她披荊斬棘;而操場，卻是她無法逃避的噩夢。為此，她必須付出超乎想象的努力。

那堂體育課，自由練習實心球。

我看見她閃過的眼神，沉著而堅定。她對我說：“我不能再玩了，我要練球！”她果斷地拿起攜著泥土的實心球，奔向塑膠跑道。橙色的球映著她淺粉的衣服，那是炙烤大地的陽光下暖色系的活力。退后四步，她高舉起實心球，她仰頭望著球，那眼神中，滿是對勝利的渴望。她不算瘦，因而助跑的四步，遠不如別人輕盈，左腳在前，右腳在后，身體呈反“弓”形。我看著那平日里輕松的面孔，此刻卻咬緊牙關，幾米外仍能看清那整齊的牙齒緊咬下唇，透著奮力一搏的決心，眉心微蹙，堅毅的目光似能告訴世界，她從不會屈服。雙手用力擲出實心球，隨即落地，踏起些許迷霧般的塵埃，卻離那及格線尚有一段距離。那張面孔，有些失落，搖著頭，將球撿起，再一次重復規范的動作。

一次又一次，她高舉著的球，沾上了更多泥土，可她高舉的實心球，似乎是一簇愈燃愈旺的火把。她的臉頰，在刺眼的陽光下微紅，分明看見她的鼻尖，滲出幾滴汗水。接著是額角的汗珠，黏住柔順的發，球一步一步，走向及格的白線，而她，從未停歇。終于，那球近乎觸到了白線的邊緣。她笑了，稍彎的眼角射出興奮的光芒，她對我呼喊著：“我過了！我終于及格了！”是的，她的進步是用汗水交換的，而不是淚水。她不停息，我亦不敢停息。

平日里隨和幽默的她，在教室里，卻出奇沉靜。她是班長，自帶不容小覷的魄力，管理班級時的那張面孔，總給人以威嚴的正義感;她是沉穩優雅的學霸，無數個下課，她筆走如飛。我欣賞她凝神思索的面孔，時而困惑，時而欣喜，她一人淪陷于學習的快感，也不經意間帶動一片的優生隊伍。在別人歇息時奔跑，她水靈的眼睛里，有無數智慧的光芒。

而那面孔的過人之處，是那靜時端莊，動時俊俏的合理轉換。春日的草地上，她奔跑、跳躍、歡笑，天真的娃娃臉透著無比的滿足。吼叫的恐龍模型前，她尖叫、鼓掌，花季的她與孩童一起玩耍，飛揚的發絲書寫獨特的靈動。

她，與我同在一個班，同住一個小區，為這緣分慶幸，那朝夕相處的熟悉的面孔，在最美的季節譜寫最美的樂章！

（指導老師：朱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