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壹碟：以記錄的方式拍日系寫真

李青

談到現在網絡上流行的日系攝影，你可以說小清新是源自日系攝影，但是卻不能說日系攝影都屬于小清新。其實，日系攝影包含著許多不同的風格與表現，也逐漸呈現出多元化的現象。每個喜歡這種風格的人都有自己喜歡的點，有的人喜歡清新，有的人喜歡簡潔，而有的人則喜歡細膩。

蔡鵬是目前非常活躍的一位拍攝日系攝影照片的獨立攝影師。在網絡上，人們更熟悉他的另一個名字“小蔡壹碟”。他總是能夠讓生活中的小情緒、小情調散發出特殊的魅力，也因此受到很多喜歡日系攝影風格的年輕人的喜愛。

是什么讓你堅持做一名獨立攝影師的？

小蔡壹碟：做獨立攝影師也算是機緣巧合。小時候，我父親很喜歡拍照，所以給我留下了許多帶著童年記憶的照片。而我，也會時常搶過相機，自己拍上幾張。后來接觸攝影，并非因為我看到別人的作品，或者受到互聯網上照片的吸引，純粹是童年記憶與興趣使然。而那時的我，沒想過靠著獨立攝影去賺錢生存。

我的故鄉在成都，一個生活節奏特別慢、會讓人感到安逸舒適的城市。因為工作的緣故，公司需要一個人負責把產品圖拍下來掛在網上。我負責這件事，也正式開啟了我的攝影人生。后來，我辭職創業做電子商務平臺沒有成功，反而賠進了上班時積攢的為數不多的積蓄，只留下了手里那臺2008年出產的尼康D60。

最開始沒事拍拍生活日常，也會幫身邊的朋友拍一些生活的瑣碎。慢慢的，身邊的朋友對我拍的照片也產生了興趣。就這樣過了3年，我才發現，原來我是喜歡攝影的！為了在攝影道路上走得更遠，我毅然決然去了杭州，先是在一家攝影公司上班，不到三個月便辭職。自此至今，獨立攝影七年。

預約寫真的拍攝流程是怎樣的？能否談一談目前你所了解的市場狀況。

小蔡壹碟：簡單來說，獨立攝影師的接單流程就是：顧客喜歡你在網上發布的作品，然后花時間去了解你，直到一對一的溝通和約定拍攝時間，再到后期修片交付，整個過程都是獨自一人完成，沒有團隊或者說商業包裝。

其實，獨立攝影的行業現狀并不是很樂觀。當然，這取決于每個人的心態與追求，以及對自己未來的期許。比如以我的家庭條件，別說去一次國外，在成都的時候覺得自己能去一趟云南就很滿足，有一天能擁有一臺全畫幅相機就很滿足。

這幾年網絡高速發展，許多行業的門檻越來越低，很多獨立攝影師只跟隨喜好拍攝，攝影作品更新的速度快、頻率高，作品質量卻大不如以前。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七八年前的攝影氛圍，大家出于興趣對攝影異常執著，不會因為其他因素而動搖。那些年的互聯網市場沒有現在發達，能學到的攝影資料特別少，不僅耗時也容易走彎路;而現在的年輕攝影師要去學攝影，網絡信息爆炸，攝影相關知識基本都能查到。但是這個年代，看到別人做的事情自己也想去做，導致做的人越來越多，要去做獨立攝影師的年輕人會比當年更艱難，競爭更大。不少年輕攝影師，沒有經歷過攝影磨練就在網上大肆宣傳，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表現。當然，我也不否認，現在還是出現了一些優秀的年輕一代獨立攝影師。自己作為80后獨立攝影師，也會繼續拍下去。

有沒有對你影響比較大的攝影師，他們的拍攝手法、風格，起到怎樣的影響和幫助？

小蔡壹碟：說到對自己影響特別深的攝影師，主要有日本的濱田英明、橫浪修、奧山由之等，我也喜歡荒木經惟、森山大道這類攝影師。喜歡一位攝影師并不是說一定要去拍他的風格，有很多作品我很喜歡卻不知出處，比如INS上的一些作品、早期國外黑白肖像照等，也會讓我無法自拔。我喜歡攝影，但不會單一的喜歡某一種風格，攝影領域內的東西我都會去關注，從欣賞作品的角度去喜歡。

剛接觸拍人像的時候，我沉迷于筱山紀信的人像作品。由于國內的攝影文化與日本存在差異，我只是簡單地把一些攝影技巧和對照片的理解用在提高自己的攝影技術上。后來我開始喜歡一些家庭攝影師，比如濱田英明。但那時候我還是無法理解家庭生活的拍攝真諦，無法體會照片中的瞬間情感，這也跟自己的生活成長經歷有關系。以前拍照，我只是希望把照片中的人與物拍攝的富有美感，可攝影并不是這樣。看看相機的發展史，它的存在就是給人類記錄最真實的生活。我在國外旅拍客片結束后，最享受的其實是拿起相機記錄沿途所見所聞，這或許也是每個攝影師最享受的狀態。

在你看來，攝影師如何建立自己的風格？

小蔡壹碟：攝影師建立自己的風格應該是順其自然的。有些攝影師一直走在模仿的道路上，也是一種成長方式，當然不是照搬。我沒有特別固定的風格，只是喜歡真實，所以百分之九十的拍攝都是即興所為。在拍照的過程中，我也不希望去準備和布置，大多數是以記錄的方式去拍寫真。

什么樣的客人會找到你？主要拍些什么？

小蔡壹碟：我的顧客群最開始都是網上的年輕人（上學的學生）。那個時候自己也還年輕，對攝影的理解局限于滿足客人對好看的追求。隨著自己成長，生活的經歷多了，也想著通過攝影表達出來。現在，大多數客人都是上班族，有些顧客在高中時期就知道我，但那時候她們都還是學生，經過七八年，等上班有了工資才找我拍照，可以說見證了我在攝影道路上留下的每一個腳印。

大部分客人都喜歡什么樣的風格，會有什么要求？

小蔡壹碟：很少有人要求被拍成明星寫真。我不屬于商業或明星寫真攝影師，希望顧客對我有一定的了解，也不會完全奔著錢去接單。拍攝時，我不會讓顧客擺出僵硬的動作，任由他們選擇自己最舒服、最自然的姿勢，以還原人物最真實的狀態，而我更喜歡捕捉帶有情節、情緒的瞬間，使照片更富有生活氣息。

我印象最深的一位顧客，有五年前就交付了拍照預約定金，但由于她工作很忙，正式拍攝是5年后，帶著自己的孩子一家人來拍;也有客人以前是一個人來拍，第二年又帶著男朋友一起拍情侶照;還有一些男孩子欣賞我的作品，幫自己女朋友預約的。很多時候，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更像是時間的記憶。

你的客人大多是女性，很多人說你的作品細膩，那你如何站在女性的角度去理解拍攝？

小蔡壹碟：我有在微博和朋友圈記錄生活日常習慣，很多顧客見到我都會聊很久。有些瑣碎的事情，我自己都模糊不清，但他們會記得。很多顧客第一次見面約拍的時候，就感覺是已經聊過很久的朋友，也不會特別陌生。可能我本身不會讓別人感到有距離感吧。看了我的人像作品，很多人誤以為是女性攝影師拍的，也有顧客見到我之后才發現我是個男人。這可能是有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和女孩有共鳴吧。同時，我也善于和別人溝通，能夠了解到對方想要什么，再以照片表達人物的狀態和情緒。

未來有怎么樣的計劃與打算？

小蔡壹碟：希望還能繼續做一名獨立攝影師！即使一年比一年更加不容易，即使自己的年紀越來越大了。未來，在家人都健康的前提下，我還將繼續去到每一個城市，記錄想要被記錄的人。攝影對我來說，就像吃飯睡覺一般，那么普通卻不可或缺，我一定會繼續堅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