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個 甫躍輝
朱個:小說里每個人的命運,似乎都處在“事與愿違”的反向軌道上,“反方向”事實上首先意味著“對抗”,其次意味了“對抗之無效性”。假如反抗恰是被劫持的證明,那么作者劉知章并沒有讓人物于生存之外去尋找一種孤立的“詩性棲居”,雖也無力指出一條超越之路,相反,是讓筆下人物在生存層面上展開掙扎,在大面積如潮水般涌來的切膚傷痛上,給我們展現了人之為人的努力。
甫躍輝:這是我頭一次聽說劉知章這位年輕作者。不過說年輕,已有些勉強了,劉知章比我年長兩歲呢。但他在寫作上還是新手,據說寫作還不到三年,一切都才剛剛開始。看劉知章的簡介,安徽人,居福州,圖書管理員。從安徽到福州,想必也嘗到了人間的冷暖,而圖書管理員又給人很沉得住氣的樣子。說這些,與他的小說《反方向》是有不少關系的。這篇小說讓我看到了生活的積淀和敘述的耐心,無數鮮活的細節,在不疾不徐的敘述中呈現出光芒。同時,這篇小說也讓我看到初涉寫作者那種想把什么事都一股腦兒說出來的心,讓這篇小說難免有些臃腫。這優點和缺點似乎一體的,但都是技術層面的問題,相信劉知章會在未來的寫作中加以調整。最讓我覺得難得的,是劉知章對人的關注——不是寫到人就關注人了。《反方向》關注的是互為“反方向”的生和死,以及怎樣的生和怎樣的死。這些巨大的問題,在一個短篇小說里如此自然地呈現出來,殊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