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霧記（中）

楊奇斌

通過觀察，阿吉發現這棵仙人掌腳下的泥土看起來不像其他地方的那么干燥，摸起來還有些潮潮的感覺。

難道說仙人掌下面有泉水？要是有泉水，那就不用離開了！想到這兒，阿吉異常激動，立即跑回去告訴爺爺自己的發現。爺爺也不想離開，馬上扛著鋤頭跟著阿吉來到發現仙人掌的地方。他們按捺著激動的心情，挖起泉眼來。可是，不管他們把坑挖得多寬，挖得多深，挖出來的都是干巴巴的泥土，甚至越往下挖就越干燥，一點水的跡象也沒有。

“算了吧。”爺爺對挖紅眼的阿吉說，“這或許是天意。走吧，帶上仙人掌，走吧。”

阿吉不死心，請求說：“爺爺，要是沒有水，仙人掌就活不了。這里肯定有水，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而已。”

“你看這沙土，唉……還是走吧……”

“爺爺，”阿吉哽咽著哀求道，“給我幾天時間，要是挖不出水，我就跟你走。五天？四天？三天？兩天……一天總可以吧？”

眼看孫子要哭出聲來，爺爺于心不忍，只好點頭答應了。

為了最后的希望，阿吉繞著大青石不停地找啊挖啊，直到夜幕降臨也不肯回家，打著手電繼續找水。夜越來越深，大地轉涼了。阿吉累了，就靠著大青石躺了下來，很快進入了夢鄉。他夢見自己不停地挖呀挖，突然一股清泉噴涌而出，迅速流到綠洲的各個角落，莊稼綠了，牲畜歡快地喝著水，鄉親們也陸續搬回綠洲……阿吉興高采烈地掬起一抔水想要喝，誰知那抔水卻化成霧氣“呼呼呼”地向上升去。他急了，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抓不到。

“啊——”阿吉急切地叫喊著，從夢里驚醒過來。

“滴答”一聲，有東西滴落在他的嘴唇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潤潤的，甜甜的，是水的滋味。就在他以為自己還在夢里的時候，一滴水又“滴答”一聲落在他的鼻尖上，冰冰的，涼涼的……阿吉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耳朵不斷有風吹過的聲音。他飛快地打開手電察看，發現周圍霧蒙蒙的，白茫茫的霧氣正在隨著風飄來蕩去，空氣中夾雜著大量濕濕涼涼的水分，與白天的干燥熾熱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水！一陣查找之后，阿吉欣喜地發現大青石下方掛著一排晶瑩剔透的水珠。這些水珠是從哪里來的？再仔細一找，他發現是從大青石上流下來的——大青石整個表面都潮潮的，上面還布滿了道道水痕，不斷有水順著水痕往下流，在大青石下聚成水珠。“滴答，滴答……”大青石上的水珠不停地滴落下來，匯成了一曲最美妙動聽的曲譜。（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