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京觀”，古代炫耀戰功還有哪些方式

文 三清妙音

丹書鐵券。

古代戰爭中有一項令人感覺非常恐怖的發明創造——京觀，歷來被世人所關注。所謂京觀，就是以戰爭失敗方的尸體做成的建筑物，這玩意乍一看是相當壯觀，而且修筑過京觀的人非常多。根據記載，當年項羽、王莽等人都修建過，甚至高句麗當年也修筑過京觀，只是后來在唐太宗的軍事打擊之下被毀了。

那么修筑京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除了京觀以外，古代人都有哪些炫耀戰功的方式呢？

恐怖的死亡藝術

對于古代戰將們來說，每一次取得歷史性的勝利，都來之不易，背后自然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把自己的戰功顯示出來，不僅具有紀念意義，更是對將領自身的一種獎賞和彰顯。于是，最恐怖的軍功發明——京觀也就應運而生。

所謂京，《爾雅》解釋，“絕高為京”，觀則是臺子的意思。所謂京觀，就是以失敗方骸骨修成的巨型建筑物。

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了京觀的記載。在晉楚爭霸時期具有決定性意義的邲之戰后，當時楚國的將領潘黨提議修建京觀：“筑武軍而收晉尸，以為京觀。”至于為什么修建京觀，潘黨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不過，楚王拒絕了這一提議。

到了戰國時期，京觀的修建開始進入新的境界，燕國復仇齊國之戰成功，當時齊國被打得基本上只剩下個空殼子，取得巨大勝利的燕國軍隊在境內修建了大量的“骷髏臺”，以齊國軍隊的首級堆成高臺。至今在河北易縣仍然能夠找到數十個當年遺跡，可見當年被殺做成骷髏臺的齊國軍民人數很可能高達幾十萬。

有趣的是，京觀這東西按照儒家思想來說屬于窮兵黷武、不仁的產物，然而一貫宣傳所謂克己復禮的王莽也修筑了京觀。據《漢書·翟方進傳》，“王莽破翟義，夷其三族，誅其種嗣，至皆同坑，筑為武軍封，方六丈，高六尺，建表木高一丈六尺，書曰：反虜逆賊鯨魷所在。”可見王莽的克己復禮是有條件的：對他有利的才復，不利的就京觀了。

鄧艾也修筑過京觀，但是頗有暴發戶的色彩。畢竟他綿竹之戰后進入成都才修建京觀，給人一種偷襲得手的感覺，因此還遭到了成都有識之士的嘲諷。

而司馬懿修筑的京觀，則更殘忍。238年，司馬懿奉魏明帝曹叡之命率大軍征討割據遼東的公孫淵。攻破公孫淵的都城襄平后，司馬懿下令屠殺城內15歲以上男子七千多人，用無辜城民的血肉筑起一座京觀。

所以可見古代武將們彰顯軍功的方式實際上是一種死亡藝術，既充滿了粗暴和血腥，更充斥著野蠻和恐怖。無獨有偶，這種堆砌敵人尸體的做法不僅在東方十分盛行，在西方也是屢見不鮮。當年坎尼會戰羅馬人遭遇了致命失敗，迦太基名將漢尼拔將羅馬人尸體就堆砌在一起，徹底震撼了羅馬。然而在西方記憶之中，最為恐怖的肯定還是蒙古人的京觀工程，拖雷在攻破花剌子模各地之后，大肆修建的京觀相當震撼。

真正的勝利不在于炫耀軍功

那么古代除了修建京觀以外，真就沒有別的炫耀軍功的方式了嗎？其實還有至少三種。那就是“圖形”“鐵券”“九錫”。

按照古代人的思維方式，其實修建京觀不過是匹夫之勇，要說真炫耀戰功，那還得上凌煙閣。所謂“請君暫上凌煙閣”，歷朝歷代，最高的功臣獎賞之一就有所謂的“圖形畫像”，將功臣們的形象留存后世，成為儒家所謂的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之一。

在中國古代，這種畫像的方法用來嘉獎功臣并非出現在唐代，畢竟漢武帝就曾經給霍光看過所謂的“周公輔成王”圖，其實在北周時期就曾經有過“天子畫凌煙之閣，言念歸臣”的故事，但是中國古代給功臣畫像的風氣實際上是唐太宗李世民帶動的。

玄武門之變以后，李世民根據多年戰爭和奪位中功績排行，確定了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并且將他們的形象記錄下來，懸掛在其上，之后的朝代多次效仿李世民的行為。比如南宋時期就有所謂的“昭勛閣二十四功臣”，金國有所謂的“衍慶功臣”，乾隆時期還有“紫光閣功臣”。這些人都是盛極一時建立了大量功勛的國家大佬，通過將他們的形象記錄下來，同時也是彰顯其卓越功勛的手段。

當然，類似的方法還有更高級的，比如“丹書鐵券”。丹書鐵券估計大家都聽說過，拿到這玩意就等于拿到了一半的免死金牌。當然，如果你的皇帝是朱元璋，那么就等于拿到了鬼門關通行證。

特殊物品彰顯戰功也是古代經常出現的情況之一，比如馬其頓的銀盾軍團，就是因為其卓越的戰功被授予銀盾，還有拜占庭瓦蘭吉衛隊，也被允許擁有強大的武裝，雖然是蠻族軍團卻能在皇帝身邊活動。實際上我國古代也有所謂的“劍履上殿、贊拜不名”等特殊獎勵方式，不過對于那些軍功實在太大，大到野心爆炸的人來說，他們最想要的一項獎勵，可能是“加九錫”。

九錫就是九種特殊的禮器，基本上都是天子才能用的，加九錫在絕大部分時候和謀反篡位基本畫等號，當年東晉的桓溫臨死之前最想干的事就是加九錫。對于古代武將們來說，實際上的合理最高獎勵的極限，應該是唐代平定了安史之亂的第一功臣郭子儀，他被封汾陽郡王、太尉、中書令，還有個最佳謚號“忠武”。

對于古代戰將們來說，在戰場上擊敗了敵人，殺人如麻，雖然可以寫一份超強的塘報給朝廷報捷，但是真正的勝利，卻是在戰場之外，能夠建立無比強大的功勛而獲得善終，這才是戰將取得的真正勝利。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