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世遺”土樓價值評估及改造路徑探究
——基于福建省漳州市詔安縣等地調研

王淑芬 方燕宜 李于婷 陳燕君 李林彥

(廣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 廣東廣州 510520)

0 引言

土樓以歷史悠久、造型獨特、規模宏大、結構奇巧、功能齊全、內涵豐富而著稱于世，被譽為客家文化的象征、東方古代文明璀璨的明珠、世界民居建筑的奇葩，蘊含了大量的傳統民間智慧。資料顯示，現存土樓數量超過3000座，而2008年入選“世界文化遺產”的只有46座福建土樓[1]。《世界文化遺產名錄》讓土樓擁有截然不同的命運，入選了“世遺”名錄的土樓成為聚光燈下的熱門景點，而數目巨大卻沒有“世遺”光環的土樓則少有人問津。但是，數目巨大非“世遺”土樓群體同樣具有極大的潛在開發和利用價值。

基于此，本文以福建詔安縣秀篆鎮非“世遺”土樓為例，探究其價值評估及改造路徑。

1 詔安秀篆鎮非“世遺”土樓現狀

1.1 周邊環境

秀篆鎮歷史悠久，鎮內有大量土樓，村民集樓而居，民風淳樸且有濃郁的客家文化氛圍。原土樓群分布較為緊湊，但如今規模較大、保留較完整且集中分布的土樓群數較少，且土樓內居民多為老人，現除龍潭樓、光裕樓、青龍樓外其余土樓居住率較低。土樓附近有村民建起了更加宜居的小洋樓，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土樓與周圍建筑的和諧度。且大部分土樓附近的交通、衛生狀況較差。在基礎設施上，除了廢棄土樓，其余土樓排水供電系統較為完備，且基礎設施在不斷改善，土樓內的生活條件逐步得到提高。

1.2 村民態度

當地村民對土樓保護與文化傳承持肯定態度，對土樓的綠化持肯定態度，希望能通過自籌、政府撥款等方式維修或改造土樓，以適應當代生活需求，也希望越來越多人能走近當地土樓了解土樓文化，帶動當地經濟的發展。但當地村民認為，目前土樓的管理存在不少問題，如因為缺少統一管理部分村民為了讓土樓能居住得更加便利，便強行為土樓注入現代化元素。

1.3 保護開發情況

目前，由于土樓維護資金有限、涉及問題多、管理難度大，當地保護和開發重點均在具有較高歷史文化、建筑及實用價值的知名土樓上，多數非“世遺”土樓則處于無人問津的尷尬境地。

2 土樓價值評估的基礎性調查分析

此次調研主要圍繞土樓現狀基本情況、土樓周邊設施條件情況，以及土樓再開發邏輯的3個方面進行設計，共發放164份問卷，回收146份，有效回收率達89.02%。對樣本采取隨機抽樣法，主要針對景區游客、當地居民及景區導游、管理人員等。

綜合分析調查結果：調研地土樓整體情況良好，不管是該土樓建筑架構、居住情況，還是周邊環境及設施，以及商業化行為影響，大部分被調查者持可觀的態度，少數人認為某些方面不足。福建土樓是福建客家及閩南文化的產物，是人類寶貴遺產，大量存在的非“世遺”土樓仍然具有非常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其保護和利用是值得研究。據此，課題組在現有政策條件下，對其不同方面所占比例進行不同權重改善，力求能更好保護該類土樓。

3 非“世遺”土樓價值綜合評估體系及應用

3.1 綜合價值評估體系

課題組查閱了大量文獻資料，立足土樓價值層面，將土樓文化承載、土樓單體現狀、土樓群整體風貌、村落設施條件、土樓周邊環境影響分為5個維度[2]、25個指標，依照熵權方法原理進行衡量。

3.1.1熵權法原理及建模步驟

熵權法廣泛應用于工程技術、社會經濟等領域，是一種客觀賦權法，能夠避免人為的干擾。其基本思路為根據指標變異性大小來確定客觀權重，反映信息的無序化程度。信息熵值越小，系統無序程度越小，利用價值越大，則權重越大，反之越小[3]。

根據信息熵定義，一個指標的信息熵為：

(1)

(2)

根據信息熵的計算公式，計算出各個指標的信息熵為E1,E2,…,Ek。通過信息熵計算各指標的初始權重：

(3)

根據各指標值的變異程度，利用指標的信息熵計算各指標權重，對所有的指標進行加權，從而得出較為客觀的評價結果。

3.1.2基于模糊數學理論建立評估模型

確定權重向量Wi后，課題組根據模糊數學理論設定模糊關系矩陣R。設評價的評語集合為X，有k個評價樣本，則有Xi={x1,x2,…,xk}，又設有n個評價因素，則評價的評語集合Xi和評價因素集合Yj之間的模糊關系可用評價矩陣R來表示：

(4)

其中rij(0≤rij≤1)表示對應于第j評價因素，該評價對象的第i個評語，矩陣中的第i行Ri=(ri1,ri2,…,rin)則為第i個評語向量Xi。

當權重向量Wi和模糊關系R為已知時，應用模糊矩陣復合運算，相應建立評價指標體系的模糊綜合模型，計算綜合得分值。具體評價模型為：

(5)

式中，ZJ為綜合得分值。

3.1.3調查結果分析及權重計算

收集了對于以上25個指標的10座土樓的問卷共164份，其中有效問卷有146份。劃分所有25個指標為兩大類，其中14個指標的數據從派發問卷上收集，其余11個指標由于指標設置的特殊性，采用專家訪談、政府官員訪談等形式作為補充，以求數據的恰合和準確性。

初始調查結果的量度為1～10分，考慮到每個指標的單位有差異，課題組先將各個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假設給定了i個指標向量X1,X2,…,Xi，其中Xi={x1,x2,…,xk}，對應xij的值為cij；給定了樣本時間Y1,Y2,…,Yn(j=1,2,…,n)。假設標準化后的值為y，得到：

(6)

為標準化的各指標數據，最終得到完整的價值評估體系及相對權重，如表1所示。

表1 非“世遺”土樓開發路徑的價值評估體系

3.1.4評估閾值設定

根據熵權法進行評估體系指標權重分配后土樓25個指標權重數值相加計算得出結果(表2)。

表2 非“世遺”土樓價值評估體系綜合得分表

由于調研的非“世遺”土樓樣本數量限制，根據現有數據結果設定以下評估閾值：

非“世遺”土樓的綜合得分在[0，8]；

綜合得分在[0，5.5]的非“世遺”土樓記為類型Ⅰ，去向為將其廢棄并重新規劃利用土地資源。

綜合得分在[5.5，6.5]的非“世遺”土樓記為類型Ⅱ，去向為充分保護、利用現有土樓資源，改善土樓狀況以起到居住、文化傳承的功用；

綜合得分在[6.5，8]的非“世遺”土樓記為類型Ⅲ，去向為在保護先行的基礎上合理開發，往旅游發展方向或申遺方向發展。

3.2 綜合評估體系應用

3.2.1非“世遺”土樓價值綜合評估體系應用類型Ⅰ土樓及其改造路徑探討——以長源樓為例

長源樓綜合得分5.0615，屬于類型Ⅰ土樓，去向為將其廢棄并重新規劃利用土地資源。長源樓約有70年歷史，現已部分倒塌、無人居住，其穩固性、排水供電系統、衛生狀況差，無法滿足最基本的居住需求，歷史價值評分較低，周圍交通情況一般、綠化較好，故將該土樓廢棄，并重新規劃利用土地資源。

(1)充分利用周圍環境的交通、綠化等資源，重新規劃利用土地資源

(2)做好土樓歷史文物和文化調查、收集、整理工作。政府和往昔居民應積極了解土樓文化，認同并主動傳承其蘊含的歷史文化價值。

(3)土地重新規劃和利用過程，應注意土樓周邊環境保護等。

3.2.2非“世遺”土樓價值綜合評估體系應用于類型Ⅱ土樓及其改造路徑探討——以東泰樓為例

東泰樓綜合得分為6.3346，屬于類型Ⅱ土樓，去向為保護和利用現有土樓資源，改善土樓狀況。東泰樓約有80年歷史，居民們曾自費修繕土樓，但居住率較低，20戶屋僅有5戶居住。然而，該樓客家文化氛圍濃郁，基礎設施、交通狀況、村落管理都較好，衛生狀況一般，只是擔心雨天土樓的安全性。水電供應方面，一個月停水停電一兩次，通訊情況受天氣影響。歷史價值方面評分較高，故應保護并利用好現有資源，改善土樓狀況。

(1)政府要有計劃地保護類型Ⅱ土樓，注意輕重緩急，不能僅把注意力放在將此類土樓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2)科學滿足土樓居民現代生活需求[4]。土樓居民是當地傳統地域文化的傳承者，若人去樓空，土樓文化將陷入無人繼承的危機。政府應積極聽取居民建議，不斷提高居民生活質量，讓地域文化得以傳承和弘揚。

(3)保護土樓也需要保護土樓所在的村落環境，如土樓周邊的宗祠、路亭、山嶺等；新建的住宅等建筑物也應與土樓相協調，不破壞土樓的原始環境[4]。

(4)保護土樓人文。土樓保護不僅涉及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也涉及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如風俗習慣、民風民俗等，應統籌規劃。

(5)加強土樓居民的文化認同。土樓文化傳承工作迫在眉睫，提高居民文化傳承的自覺性，促進當地居民進一步深入了解、認同并傳承自然村落土樓文化。

此外，有些類型Ⅱ土樓依舊有較好的利用價值但居民均已遷出，如頂安村拱北樓，可以將其改建為村民活動場所，供日常活動或節慶民俗活動使用。

3.2.3非“世遺”土樓價值綜合評估體系應用于類型Ⅲ土樓及其改造路徑探討——以龍潭樓為例

龍潭樓綜合得分6.9791，屬于類型Ⅲ土樓，去向為在保護基礎上合理開發，往旅游方向發展或向申遺發展。龍潭樓完工于1941年，是陳龍村最大的土樓，居住率較高，36戶屋有30戶人在家居住，政府于2017年撥款61萬元修繕龍潭樓和鄰近的光裕樓。該樓的基礎設施、村落管理、客家文化氛圍等都在一般～好的級別，歷史價值評分高，可在保護的基礎上合理開發。

(1)需要科學滿足土樓居民的現代生活需求，保護土樓人文，保護土樓所在的村落環境。

(2)爭取通過申報世界文化遺產，引發村落內外保護土樓熱潮，政府、專家等應確定申報范圍、制定規劃并實施，同時投入足夠的專項資金，集中力量治理、修整等[4]。

(3)規劃好產業集群，促進發展鄉村旅游，并且通過挖掘，設計出有客家風格、土樓氣息的節慶旅游產品，如廟會活動等，開發新的民俗旅游產品[5]

(4)發展旅游接待能力，完善交通、住宿、飲食等旅游服務設施，吸引游客。

(5)打造“土樓”品牌。如南靖土樓的“土樓夢工廠”微商在各種產品中用“土樓”名稱，既打響了土樓知名度，也發展了企業；電影《大魚海棠》提高大眾對土樓的關注度。

(6)開發過程需考慮村民利益，提高原住居民的參與性，實現共贏。

(7)警惕“開發性破壞”。過度的土樓旅游開發也可能是另一種形式的土樓破壞，要處理好“保護”與“開發”間關系。

4 結語

在非“世遺”土樓的保護迫在眉睫，在精力、資金有限的情況下，有必要對非“世遺”土樓進行級別評定，科學評估其利用價值，明確不同土樓作用及其發展前景。本課題研究針對福建省漳州市詔安縣等地非“世遺”土樓的現狀，構建了一套5個維度25個指標的非“世遺”土樓價值綜合評估體系，并據此劃分類型為Ⅰ土樓、Ⅱ土樓、Ⅲ土樓，探究不同非“世遺”土樓類型的改造路徑。認為，正確處理好不同土樓保護與開發兩者的關系，采取相應的保護措施，各有側重點地進行合理修復、改造，才能實現土樓最大的綜合效益，使非“世遺”土樓在新時期煥發出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