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烤煙與主要糧蔬作物的生產效率比較

馬云飛， 許靈杰， 李德侖， 莫靜靜

(1.貴州省煙草科學研究院， 貴州 貴陽 550081； 2.中國煙草總公司 貴州省公司， 貴州 貴陽 550000)

烤煙種植業位于煙草產業鏈的初端，是煙草產業發展的重要基礎。貴州具有悠久的煙葉種植歷史[1]，近3年來，烤煙年均種植面積13.33 hm2，產量400萬擔，年產值56億元左右，是全國第2大烤煙產區。烤煙產業對貴州農村經濟發展，提高農民收入和助力脫貧攻堅發揮著重要作用。貴州煙葉具有典型的“蜜甜香型”和“清甜香型”風格特色[2]，在工業企業卷煙配方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近年來，隨著貴州城鎮化建設步伐加快，農村產業結構深度調整，農民就業渠道增多，加之其他產業競爭日益突出，煙葉生產成本不斷上漲，機械化水平推廣難度加大，煙農種煙積極性明顯下降[3-6]，嚴重影響到烤煙產業的健康穩定發展。

農作物的生產效率作為產業發展的內生動力，一直是研究的熱點，國內外學者就不同經濟領域、不同決策單元等進行了大量的實證分析。鄧燦輝等[7]研究了河南省糧食全要素生產率的時間和空間演變規律及全要素生產率；張永強等[8-10]就全國層面分別對粳稻、玉米、糧食主產省份進行了生產效率評價，并提出提高效率的對策；VICENTE[11]針對巴西農業的研究表明，物料投入、土地和勞動要素等對農業產出效率存在顯著影響，且技術效率存在不足；CHEN等[12]實例驗證了現代農業公共設施投入、農業科技投入能夠顯著促進地區的農業生產效率。關于投入產出指標的選擇上，國內在測算農業生產效率時，將耕地、資本投入和勞動力作為投入指標，將農業總產值作為產出指標[13]。蔡瑞林等[14]在評價我國煙草種植業效率時，將物質與服務費用、人工成本、土地成本作為投入，產值和現金收益作為產出。關于農業生產效率模型選擇，主要采用規模收益可變的BCC模型[15-16]。烤煙種植的選擇一定程度上取決于生產效率的比較優勢，種植烤煙獲得一定的經濟效益是煙農選擇種煙的前提。為此，運用DEA模型，對烤煙與主要糧蔬作物的生產效率進行比較與評價，剖析當前種植烤煙及其主要農作物的成本及收益狀況，有針對性地提出改進措施，以期為促進煙農增收和保障優質煙葉原料供給提供科學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烤煙、水稻(中秈稻)、玉米、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等的相關數據，來源于《全國農產品成本收益資料匯編(2019)》[17]《貴州統計年鑒2019》[18]及“煙葉信息管理系統”。

1.2 方法

1.2.1 農作物選擇 參照文獻[17-18]，選擇貴州種植面積前2位的糧食作物和露地生產種植面積前4位的蔬菜作物，與烤煙成本及收益進行對比分析。糧食作物選擇水稻(中秈稻)和玉米，蔬菜作物選擇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等。

1.2.2 成本計算 糧食及蔬菜作物成本收益核算方法見表1。在計算總成本時，均包括家庭用工折價和自營地折價，以客觀地評價成本構成。

表1 主要糧蔬農作物成本收益的核算

1.2.3 不同作物的技術、規模及綜合效率 數據包絡分析方法(DEA，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由CHARNES等[19]在1978年提出，該方法的原理主要是通過保持決策單元(DMU，Decision Making Units) 的輸入或輸出不變，借助于數學規劃和統計數據確定相對有效的生產前沿面，將各個決策單元投影到DEA的生產前沿面上，并通過比較DMU偏離DEA前沿面的程度評價其相對有效性。運用DEA規模報酬變化的VRS 模型測算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其中綜合效率為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的乘積。

不同農產品由于價格不同，產量并不直接反映經濟效益，產值可反映產量和均價2項指標，國內在測算農業生產效率時一般將農業總產值作為產出指標[13]。單位面積(667m2)現金收益反映煙農種植的直接所得，把單位面積(667m2)現金收益作為第2項產出指標；農民在生產過程中付出物質與服務成本、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等是生產的3個基本要素，把3個要素作為投入指標。采用DEA對貴州烤煙、中秈稻、玉米、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7個農作物的數據進行全評價，選取物質與服務費用、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為投入指標，選取主產品產值、現金收益作為產出指標。

1.2.4 綜合效率聚類 將不同作物的綜合效率進行Q型聚類，聚類方法采用組間聯接、平方Euclidean距離法。為進一步研究貴州烤煙與其他糧蔬作物的成本收益差距，利用DEA進行投影分析，對DEA綜合效率較低一類作物進行投影分析[20]，得到投入產出指標的原始值及冗余值。

1.3 數據處理

采用Excel 2010、SPSS 20.0和DEAP 2.0對數據進行統計、建模與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1 貴州烤煙與主要糧蔬作物的效益比較

2.1.1 烤煙與主要糧食作物 從圖1看出，烤煙、水稻和玉米的成本組成均以人工成本為主，分別占其總成本的59.5%、65.2%和68.2%；其次是物質與服務費；再次是土地成本，分別占烤煙、中秈稻和玉米總成本的9.9%、10.8%和9.0%。從總成本看，烤煙明顯高于中秈稻和玉米，分別是中秈稻和玉米總成本的2.16倍和2.74倍。物質與服務費、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均以烤煙最高、中秈稻其次和玉米最小。烤煙的土地成本分別是水稻和玉米的1.99倍和3.03倍。從數據分析結果看，烤煙的雇工費用分別是中秈稻雇工費用的14.8倍和玉米的14.8倍，現金成本投入分別是中秈稻的3.69倍和玉米的4.86倍。

從圖2看出，烤煙的產值、現金收益明顯高于中秈稻和玉米，其中產值分別是中秈稻和玉米的2.13倍和3.49倍，現金收益分別是中秈稻和玉米的1.43倍和2.64倍；凈利潤均為負值，烤煙、中秈稻和玉米分別為-527.09元/667m2、-219.80元/667m2和-445.58元/667m2；成本利潤率均為負值，玉米最低，烤煙其次，中秈稻最高。可見，烤煙生產的利潤為負值，但是現金收益卻最高，遠高于其他糧食作物。

2.1.2 烤煙與蔬菜作物 從表2可知，總成本和人工成本均以西紅柿最高，分別為4 490.86元/667m2和2 936.09元/667m2；烤煙其次，分別為3 723.18元/667m2和2 215.73元/667m2；馬鈴薯最低，分別為2 011.66元/667m2和981.07元/667m2。物質與服務費用以西紅柿最高，為1 258.85元/667m2；烤煙其次，為1 135.54元/667m2；大白菜最低，為650.25元/667m2。雇工費用以菜椒最高，為641.70元/667m2；烤煙其次，為552.65元/667m2；馬鈴薯最低，為93.20元/667m2；土地成本以烤煙最高，為371.91元/667m2；菜椒其次，為305.86元/667m2；馬鈴薯最低，為263.42元/667m2。現金成本西紅柿最高，為1 744.80元/667m2；烤煙其次，為1 705.80元/667m2；大白菜最低，為847.60元/667m2。從收益看，5種農產品中西紅柿的產值最高，達7 657.55元/667m2；烤煙的產值略高于馬鈴薯，但低于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現金收益以西紅柿最高，烤煙最低，其余依次為菜椒、大白菜和馬鈴薯。凈利潤和成本利潤率均以菜椒最高，烤煙最低，其余依次為西紅柿、大白菜和馬鈴薯。

表2 烤煙與主要蔬菜作物的成本收益比較(2018)

2.2 不同作物的技術、規模及綜合效率及其類型

從表3可知，綜合生產效率，不同農作物差異較大，菜椒和西紅柿均為1，其資源配置效率相對達最佳，DEA有效；而烤煙、中秈稻、玉米、馬鈴薯和大白菜均<1。純技術效率，玉米、馬鈴薯、菜椒和西紅柿均為1，4個作物達技術最佳，DEA有效；烤煙、中秈稻和大白菜均<1，技術水平相對較低。規模效率，菜椒和西紅柿均為1，DEA有效；而烤煙、中秈稻、玉米、馬鈴薯和大白菜生產規模報酬呈遞增趨勢。通過對各作物的綜合效率聚類分析發現，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4個作物的綜合效率為較高一類，烤煙、中秈稻和玉米3個作物的綜合效率為較低一類。總體看，烤煙與糧食作物相類似，DEA無效，與經濟作物相比，存在投入過多和產出不足問題。

表3 不同農作物的綜合效率、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

2.3 DEA綜合效率較低作物投影分析的目標值

從表4看出，在貴州烤煙生產上，物質與服務費用、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平均投入分別減少562.35元/667m2、926.38元/667m2和155.49元/667m2，現金收益增加886.71元/667m2，才能實現DEA相對有效；中秈稻物質與服務費用、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平均投入分別減少35.96元/667m2、97.67元/667m2和40.00元/667m2，產值增加11.51元/667m2的情況下，才能實現DEA相對有效；玉米的純技術效果相對有效，故利用VRS模型分析無冗余產生。

表4 DEA綜合效率較低作物投影分析的目標值

3 小結與建議

通過烤煙與水稻(中秈稻)、玉米、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等主要糧蔬作物成本收益相比較，烤煙生產呈現以下特征：一是烤煙生產人工成本高，雇工較多。烤煙以生產葉片為目的，與糧食作物相比，生產過程中環節較多，工序復雜，除自身家庭勞動用工成本外，還需大量的雇工，導致物質與服務費和人工成本等遠高于糧食作物。在7種作物中，烤煙的雇工成本僅次于菜椒，但高于其余5種糧蔬作物。二是烤煙生產土地成本高。在7種作物中，烤煙的土地成本最高，遠高于糧食作物。經實地調查發現，在租地過程中，由于烤煙具有較高的產值，出租方大幅提高土地租金，使烤煙種植土地租金遠高于糧食作物。三是烤煙比較效益偏低。雖然烤煙生產的現金收益高于糧食作物，但其凈利潤、現金收益和成本利潤率均低于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4種蔬菜作物。

研究結果表明，通過DEA分析和綜合效率聚類分析，馬鈴薯、菜椒、大白菜和西紅柿等4種蔬菜作物的綜合效率為較高一類，烤煙、中秈稻和玉米3種作物的綜合效率為較低一類。烤煙與糧食作物相類似，存在投入過多、產出不足問題。從冗余分析可知，貴州烤煙提升效率的重點應放在減少物質與服務費用、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的投入，同時增加現金收益886.71元/667m2，才能實現DEA相對有效。而中秈稻綜合效率提升的重點是增加產值以及降低生產成本。

烤煙生產環節多、勞動力需求量大，雇工費用是糧食作物的14.8倍，不僅可解決自家勞動力的就業問題，也可帶動周邊農戶就業致富，幫助貧困地區擺脫貧困，具有其他產業不可替代的作用。現針對貴州烤煙產業發展提出如下建議：一是積極爭取價格政策的支持。煙葉收購價格直接影響煙農收益和農民種煙積極性。烤煙與糧食作物相當，其經濟效益低于其他蔬菜作物。盡管當前工業企業煙葉庫存持續在高位運行，煙葉形勢仍然供大于求。但從長遠考慮，還需要調整煙葉的收購價格以穩定煙農的收益，使具有風格特色煙區的烤煙產業能夠持續健康發展。二是提高煙葉的產值。產值為均價和單產的乘積。從“煙葉信息管理系統”顯示：近年來，貴州煙葉的均價位于全國前列。貴州的烤煙單產水平不高，影響了貴州的生產優勢。建議培育適合貴州生態、符合工業質量需求、滿足煙農增產增收的適產品種，實現工商農的共贏。三是降低生產成本。7種農作物比較，烤煙的土地成本最高，遠高于糧食作物。建議在煙區建立多種途徑的集中、長期流轉機制，土地由當地統一規劃，統一確定租金，避免因種植不同作物而租金各異的現象；另外，還要提高肥料、農藥等物資的使用效率，提升技術服務水平。四是進一步提升機械化水平。煙葉生產工序較多，人工成本居7種作物的第2位。受貴州地形的影響，機械化水平不高。鼓勵煙區對農機具的創新改造，加大對農機的補貼力度，提高機械化作業的普及率與作業效率。五是進一步完善風險保障機制。煙葉生產具有高投入、高風險的特點。在煙葉生產過程中受氣象災害及病蟲害等影響，煙農在生產過程中可能會受到嚴重損失。目前，盡管建立了保險機制，但在重災與絕收等情況發生時，偏低的災后補償不能彌補損失。建議聯合政府、企業和煙農共同投保，適當提高受災補貼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