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親愛的小姑娘:
展信安好,扒拉扒拉手指頭數一數,我們認識的年頭已經一雙手數不過來了,現有生命的二分之一都有你的陪伴是一件太幸運的事,所以我想在這個21世紀10年代的最后一天寫封信給你。
人們總說,女孩子的友誼很脆弱,因為女孩子的心思太細膩,小到芝麻綠豆點兒的事都會鬧別扭;人們還說,口無遮攔地講話就代表著關系好,遇見你后我才發現這些都不對。現在不是流行一句話叫作“溫柔是一種美德”,愿意溫溫柔柔對待你的人才是真正地關心你的人,我知道你是一個怎樣溫柔的姑娘,所以在面對你時,口中所有的話都不自覺變成了可愛的言語,柔軟得像初夏的風——你在我眼里就是這樣清清爽爽,想用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事物來形容你。
而我對許多人,并不是這樣。我深知自己有時尖銳得像個小刺猬,女孩子間的友誼會有許多小怪獸藏在里面,猜疑、嫉妒、慍怒,所以現在許多人打著“我和你關系好”的幌子直言不諱地說著“你這么胖,就不要穿裙子了吧”“你復習有什么用呢,又考不好”“這個顏色和你一點兒都不搭”……明明有更柔和的方式,她們卻偏偏要說出這樣苛刻的話,所以我對她們也是如此。
那樣的關系就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唇槍舌劍之間露出的是“假裝是朋友”的真面目。可我親愛的姑娘,提起你我便會想起你微笑時陽光上揚的嘴角,讓人忍不住忘記所有不愉快,與你一同開懷笑起來。
第一次見你時也是如此,白皙小臉上總是洋溢著粲然的笑容,像三月里明媚的日光似的,暖到人心坎兒里去。和你做同桌時的快樂時光讓我在心底暗暗決定要與你建立“革命友誼”,也是那時候我們開始親密起來。夏天時候我們坐在冰涼的樓道臺階上打撲克,吃五毛錢一包的可樂冰,冰涼的甜意像極了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就在那段幼稚歲月里,我們也鮮有爭吵。唯一的一次,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是冬天我們坐公交車時,我固執地偏要上一輛滿滿當當的車,你建議等下一輛,而我還是倔強地上了車。第二天我還在擔心上學時該怎樣和你搭話,但你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那一刻,我心里像是氣泡水一樣撲通撲通冒起了又酸又甜的泡泡,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誰舍得和你生氣爭吵呢?
與你相處的日常輕松快樂,所以我才會在初中分班時,你將手抽離的那一刻猛地落下淚來。
我擔心著我們的故事就此結束,但幸好分班、轉學、升學,兜兜轉轉這11年來我們仍能歡笑著分享生活中的小歡喜,哪怕三五個月不曾見面,只是一個擁抱就能成功消磨時間空間的隔閡。
高中時我們每個假期那僅有一天的見面,吃一頓小幸福的簡餐,看一場電影,如果錢有富余就再吃一份甜品,就像當年那包可樂冰,簡單卻讓人想起時忍不住露出淺笑。后來我們升學,都跑到了離家要坐一整天火車的城市。12月的蕭瑟冬夜,我蹲在宿舍樓道里給你打電話,你聽到我的哭腔便連忙問發生了什么事,而那時候我正陷在委屈的單戀中。我聽見耳機旁有冷風吹拂而過,接著是你溫柔的勸慰,你會用最柔軟的話語來點醒我,溫和而耐心。
冬夜的風瑟瑟的,我看見月光從樓道里的小窗戶滑進來,在地面上鋪上一層柔和的白,聽著你的聲音,不知不覺微笑就爬上了嘴角。
我曾寫過一段話,形容你剛好:溫柔是一種美德,溫柔的人很會說話,給人感覺就像是冬天手里握著的熱抹茶,夏天時把風鈴吹出了好聽樂曲的清爽海風,軟軟糯糯的,看似輕柔,實則比誰都有力量,都要強大。
也是因為遇見你,我才明白原來一段感情的維系是如此簡單又困難,如若兩個人都能夠把對方放在心里,那么千里萬里,仍能在見面時說起無數話題,好像不曾分離;但如果只有一個人或是兩個人都不在意,那么只是一個轉身,就會分別在時間的道口里。所以當你無意中向你的室友說起我時,當你找朋友做了我們專屬的聊天背景圖時,我嘴上什么都沒說,心里卻暗暗歡喜,原來我們都曾驕傲地向自己身邊的人提起對方。
我親愛的小姑娘,你總是能夠把笑容傳遞給身邊的人,這是一種多么了不起的人格魅力,你也會告訴那個因為不能陪在你身邊而失落的我:“我們的關系是細水長流?!蹦憧?,你為什么總能說出這樣令人安心的話呢?
小姑娘,你這么可愛,喜歡你的人那么多,我只是比他們更早地認識你,更早地知曉你身上閃閃發光的魅力,更早地知道你帶著世上所有美好而來。哦對了,你還說放假時要來我這里玩兒,你說完這句話時我腦子里就蹦出了許許多多想做的事。大概,我們雖然不常見面,可是你來,只一句話我便去迎你。
雖然我曾在賀卡里寫過這句話,但在最后我還是想再對你說一次:謝謝你陪伴我走過最敏感青澀的年少,而接下來一個一個的十年,也請美好的你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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