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奇

小區結束了封閉式管理,但出入仍須戴上口罩。說來奇怪,去年12月10日來海南,鬼使神差在包里放了只口罩,竟派上了用場。
我平日是極厭煩戴口罩的,即使鬧非典也沒佩戴過,原因簡單,自己近視,冬季戴口罩哈氣在鏡片結層水霧什么都看不清了。再者,你好好的沒病戴個口罩算是什么,好像對別人不太尊重。那只口罩還是三年前,支氣管哮喘的老毛病犯了,侄娃子見我咳得厲害,立馬在路旁的藥店買了兩副口罩及兩瓶“枇杷咳喘露”。藥喝完也止了咳,口罩卻沒用,一直在家中放著。
去年3月底至4月初去了趟北海道,發現天氣并不寒冷,而且空氣十分好,但戴口罩的人很多,便覺得怪怪的十分不理解,難道有流感暴發?問了導游才知,日本人戴口罩主要是為了防止花粉過敏,其次是為了防止傳染,還有的是為了保濕保暖,乃至心理上的安慰,更有是年輕人為了時尚好看。戴口罩是對他人的一種尊重和禮貌,是防止將唾沫病毒傳染給別人的文明行為。
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面對傳染性極高的新冠病毒,我不得不懼怕起來,乖乖地戴起了口罩,不然極有可能感染,或者擾亂戰“疫”的秩序,被抓個現行。
初九那天實在憋得不行,宅在家中周余幾乎斷炊,只好戴上口罩去物業領了出門證,到門衛處填報個人信息和測量體溫出門,上近處的超市采購些米面果蔬。我寄寓的小區離三亞火車站只有一站距離,緊貼清澈的三亞河畔,平日車水馬龍,而今卻路絕人稀。戴只口罩走幾步就感到氣悶,但又不敢摘下。
誰知到了位于鳳凰路與三亞河西路十字的佳品超市,門口的保安將我攔下。我以為是要量體溫,卻被告知我所戴的口罩是棉布的,屬不合格產品謝絕入內。我也不會辯解更不敢硬闖,只好悻悻地無功而返。回去找了只前兩天緊急從網上訂購的一次性口罩,再上超市買回宅于家中的生活必需品。
接下來的日子閉門不出,閑來刷屏關心起口罩的事情。先是口罩的生產,湖北王省長新聞發布會上十分鐘產能報出三個數字;疫情發生后復工復產首先保證口罩等醫用物資生產,我國每日口罩產能為2000多萬只。其次是口罩的類型,竟有醫用、醫用護理、醫用外科、醫用防護和N95、KN95之分;鐘南山院士講普通群眾一般不用戴N95口罩,用醫用外科的就可以了,也不用每次都更換;由于供需緊張,多地規定公職人員不得佩戴N95口罩,將醫療物資留給一線的醫護人員。三是口罩的犯罪,由于口罩緊缺有黑心商家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更有以口罩進行詐騙犯罪,被處以巨額罰款或判處刑罰。當然,還有些差成的“二半吊子”拒絕戴口罩還不聽勸阻,闖卡鬧事的。
更有趣的是從網上可查詢到口罩的來歷,讓人長了知識。最早出現保護呼吸系統的材料為動物膀胱。公元一世紀的古羅馬時代,哲學家和博物學家普林尼,利用動物膀胱捂住鼻子來避免吸入有毒的汞硫化物。中世紀歐洲暴發霍亂、黑死病時,西方醫學界認為是由空氣中“瘴氣”造成的,所以一些醫生在診療時會戴上一個鳥嘴面具,里面會放些香料和草藥,阻斷傳染。畫家達芬奇曾提出用織物浸水捂在臉上,可防止煙霧等有害氣體。
而在13世紀的中國,元代宮廷中為避免皇族食物為其他人氣息的觸及,侍者口鼻都要蒙上蠶絲與黃金絲織成的絲巾。意大利人在他的《馬可波羅游記》里記載:“在元朝宮殿里,獻食的人,皆用絹布蒙口鼻,不觸飲食之物”便是原始的口罩。
直到1827年,蘇格蘭科學家羅伯特·布朗,發現氣體分子碰撞會產生極小的顆粒隨機彈跳“布朗運動”,從理論上研究了口罩對于粉塵的防護作用。1849年美國人劉易斯·哈斯萊特,發明了裝兩個閥門用羊毛過濾防塵的“肺保護器”,并申請了專利。再到1861年,法國微生物學家巴斯德通過著名的鵝頸瓶試驗,證明空氣中存在會使物質腐敗的微生物,為口罩的發明和應用打下了理論基礎。
又過了15年,醫學界創立了無菌外科,即所有手術器械、手術服和手術帽、橡膠手套都必須嚴格消毒,但還沒有對手術醫生的口腔進行防護。直到1897年,德國微生物學家弗魯格通過實驗證明,醫護人員在手術中對著創口交談的行為可能引起傷口發炎感染。在此基礎上,德國外科醫學家米庫里茲提出醫務人員施行手術時,應該戴上遮住口鼻的消毒紗布口罩,被稱為“米庫里茲口罩”,從此戴口罩成為醫護人員的專屬。
1910年清王朝的最后一年,我國東北地區發生了嚴重的鼠疫。畢業于劍橋大學,時任天津陸軍軍醫學堂副監督的伍連德醫生,受命擔任“東三省防疫全權總醫官”。他在進行調查和解剖尸體后認為,這是一種烈性的傳染病“肺鼠疫”,采取了切斷鐵路公路交通,實施了隔離阻斷和焚燒尸體等措施,還發明了有兩層紗布制作的口罩,被稱之為“伍氏口罩”,對消除這場瘟疫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受到廣泛的贊譽,以至1935年被提名為諾貝爾醫學獎。
讓口罩真正走向大眾的是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這場由美國堪薩斯州芬斯頓軍營暴發,隨后席卷全球造成5億人感染、5000萬至1億人死亡的奪命大流感,比一次世界大戰死亡的人數還要多。之所以叫“西班牙流感”,是當時西班牙有800萬人感染,連國王也被傳染上此病,西班牙又如實報道出疫情。在流感肆虐期間,口罩成為全民用品,為了對抗疫情,人們被強制性要求戴上口罩。
另外,上世紀的五十年代,英國倫敦持續五天的空氣污染造成12000人死亡,并報告了十萬例呼吸道疾病。倫敦好似一個巨型的毒氣室,口罩成為當時人們對抗工業污染的必需品。加之我們熟知的本世紀出現的非典、禽流感、埃博拉病毒和2012年以來越來越嚴重的霧霾,口罩的發展和佩戴幾乎成為人們戶外防護的標配。
如今這次新冠疫情,再次讓人們戴上了口罩。“少出門,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風”,成為庚子年初的生活方式。而口罩的貼合度、過濾效率、舒適性、便捷性、美觀性得到了大幅提升,除了醫用外科口罩,還出現了防塵、防花粉和能過濾PM2.5等功能的口罩,口罩成為一個產值超百億的產業。
最近東方衛視報道,上海一家企業利用納米材料,研制出國內第一款可循環使用,過濾級別達到N95的口罩。同時浙江衛視也報出浙江麗水、溫州等市,還出現了“口罩銀行”等互助形式幫扶企業復工防疫的消息。相信經過這一場全民戰“疫”,為了自己和他人的健康,在公共場所,大家會越來越自覺地佩戴口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