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那些小事

包洪玲

現在的孩子各種吃食應有盡有；精神方面也有很多圖書館、游樂場等可以滿足。感嘆現在的好社會環境時總想起我小時候。

那天，我們小孩子又湊在一起，瞅小伙伴們從家里拿出什么吃食。

小蘭手里捧一東西，有些像雞蛋！我問，雞蛋？她興奮地說，咸鴨蛋。我問，好吃么？她說，最好吃了，還流油?！斑€流油”這三個字讓我們立刻對它刮目相看，稀罕得不得了。在小蘭的同意下，我雙手接過仔細端詳再傳給身邊伙伴。說實話，即使我們眼睛瞪得再大、看得再仔細，它除了比雞蛋稍微大點，顏色不一樣，我們也沒有看出其他不同。當鴨蛋重新回到小蘭手里，小蘭壓低聲音問，你們想不想嘗嘗？我們幾個也壓低聲音回答，想！于是幾個小腦袋湊在一起，看小蘭輕敲蛋殼、從敲碎處把殼輕剝開來，剝的過程中真的有油流出來，她掰蛋白給我們嘗。和雞蛋白區別是比雞蛋白咸。我們一人幾塊就把一半蛋白吃完，露出蛋黃。它被一層油包著，黃燦燦，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我們湊近猛嗅。小蘭把蛋黃分四份，這咸鴨蛋的蛋黃吃進嘴里又香又糯又沙好吃的很。我吃完見手上還沾了點咸鴨蛋的油，舔得干干凈凈。后來我們把剩下的半個蛋白又分著吃了。

那天母親買來兩只小鴨子，它們周身淺黃色，小眼睛賊亮，父親見我喜歡，給我找來小簍子盛著它們。我每天把它們提溜出去曬太陽、晚上提溜家里。有天我出去玩，回家忘了喂它們，早起發現鴨子都“死”了。我只能把它們扔到家旁溝里。就在我心情郁悶時，母親說我們家的小鴨子正在溝里游泳。原來太陽出來暖和了，鴨子醒過來并沒有死。我們趕緊去溝里看鴨子。

鴨子看見水能高興地一個猛扎進去，幾只鴨子可以一起游；雞不同，雞不會下水游泳。把鴨子裝籠子里帶回家后，它們從簍子里出來，立刻張開翅膀滿院子瘋跑，為一小片菜葉爭奪打群仗，哪怕看見對方嘴邊食物殘渣，也要跑去啄一下。這群鴨子一天天長大，常常和鄰居家的鴨排隊去小河劃水。

有次我和母親路過河邊，看見河邊有些白青色的鴨蛋，我們撿了幾十個。我不住嘆氣，真是傻鴨子，去河里游玩竟順便把蛋下在河邊了！雞呢？它們不喜歡水，把蛋下哪里？后來我去姥姥家，看見不遠處矮矮的草垛有雞趴在上面，我覺得奇怪：雞在上面干什么？于是把雞趕走，突然看見很多雞蛋。我回家把這事告訴了父親母親。父親吃完飯在家院子西南角用幾個木板給雞鴨分別做了簡易的窩棚。周圍用廢棄漁網把它們圍堵起來。雞窩棚里放一個盆，盆里鋪少許麥秧，上面放一個雞蛋。剛開始，兩只雞快下蛋時“咕咕”直叫、團團轉，直到看見那個盆和雞蛋，安心蹲了上去。鴨的窩棚邊上放了一大鐵盆的水，它們可以在家戲水了，同樣在窩棚某個角落放個蛋，以引導鴨子去那兒下蛋。每天天亮，準能看見窩棚里有兩個白青色的鴨蛋在那了兒。鴨子低調，下完蛋也不似雞那樣“咕咕蛋——咕咕蛋”地叫。

40 多年前，我們想吃蘋果還得去海邊撿玻璃渣子、拾繩頭賣點錢買來吃。冬天誰家也沒有蘋果，有在單位上班的親戚，他們年底會發點蘋果，天氣賊冷怕全部凍傷了浪費就送點給我們。有一次，我偷出一個給小伙伴們嘗。凍蘋果皺皺的，很好剝皮，我先把剝下的皮分給大家吃，皮又酸又甜挺好吃。剩下果肉，我們輪流小口吃著。沒吃夠又回家偷卻被母親看見。沒想到母親拿出幾個放我手里說，這幾個給你的伙伴們吧。我帶著蘋果一路狂奔，一人分了一個蘋果。那天我們站在刮著大風的街上，吃著蘋果，一點兒也不覺得冷，還很快樂！

時光如梭，想起從前總會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