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君



我們觀察到,這幾年影視化的現象帶動了各行各業,直播已經成為一種趨勢,出版也不該自外于此。因此從去年開始,我們嘗試讓作者做直播,但都是比較短的講說,也沒有形成一定的播出規律。
今年一月底開始,由于疫情蔓延,大家都不敢出門,臺北書展被迫取消,書店也都乏人問津,業績更是一落千丈。尤其在二三月,所有話題的焦點都集中在疫情上,我深感必須開始突圍,因此從三月開始在寶瓶的臉書(Facebook)粉絲頁上做“瓶說書”的直播,讓編輯直接上場談書,至今談了七場,也一直在更新錄音錄像的設備。
寶瓶的直播在操作上比較簡單,我們沒有邀請嘉賓,就是兩個編輯一組,固定每隔一周的周三晚上10點,在臉書上一搭一唱地說書。通常直播場地安排在總編辦公室,布景上會通過各色沙發布不時改變一下直播的背景色調;“攝影師”和“燈光師”就是公司的兩名營銷企劃同事。
編輯會先針對書的主要內容,寫一份簡單的講綱,因為我們對自己做的書都比較熟悉,所以直播時就以講綱為基礎自行發揮。當然兩個人搭配說書,默契也很重要,所以我們一次次都在慢慢試著加入一些戲劇元素,讓播出更為輕松,更平易近人。
初期的幾場直播的風格比較中規中矩,第六場我們談的是格十三的《了不起的中年婦女》。這是一本非常幽默嘲諷的書,為了能將書的精神更加傳神地演繹出來,總編和編輯甚至戴了假發,以活潑生動的風格地介紹這本書。這場說書效果奇佳,在五天之內便達到了六萬人次的觀看,也讓書持續保持在排行榜上。
以書的類型來看,文學書最難談,其他議題類的書都比較好聊,比如之前談《微笑憂郁》,這是普通心理學的書;《如何清空父母的家》談的是父母過世后,如何面對失喪;《別人怎么對你,都是你教的》是一本心理勵志的書;《了不起的中年婦女》用幽默自嘲的方式,談中年婦女的心情。幾乎都有話題可講,編輯也都能從書的內容延伸到自己的人生經驗,談起來就比較自然。
另外,臺灣的出版社編輯或多或少都有去書店“報品”的經驗,有些出版社會固定讓營銷或某幾個編輯去匯報,但寶瓶一直都是讓該本書的責任編輯親自去說書。所以報品的經歷對編輯從事直播工作多少能有一些借鑒。出版就是一個說服的過程,每個編輯都要直面書店的采購,你今天說得好不好,能不能說服你面前的那個人,那是在兩分鐘內你自己心里就能感受到的。如果一場講得不好,聰明的編輯在下一場報品中就會改進。這項工作能讓編輯相對熟練地講述自己的書,且每次講述都是一次新的整理。但畢竟報品是私下的行為,再糗也就只有同事和書店采購的人看得到,真的要面對鏡頭講書的話,還是需要一些心理建設。
值得高興的是,與剛開始相比,我能感覺到我們的直播每次都有進步一點點。從最初用手機錄像,到改用相機;燈光也有所改善;說書人的對話也更有默契了。但是說實話,我們的直播現在還處于嘗試階段,不敢說成功了。從主播的角度出發,我認為克服面對鏡頭的緊張是很重要的。因為面對鏡頭的時候,光光只是一點“眼神專注”就需要練習,而且說書必須要“自帶氣場”。而出版編輯畢竟都是長期面對電腦工作的文字人,要在鏡頭前做到游刃有余更是需要一再練習的,所以我們還是在“練兵”。
讀者接受訊息的方式一直在變,從以往紙本郵寄到府的DM,變成電子的EDM,再變成網絡臉書或微博的線上宣傳,再到現在的影像化。我們感覺到了這個趨勢,就應該快步跟上。我們不敢說在直播上能有所創新,但要做到提早起跑。在這個行業,我們不需要跑贏所有人,只要跑贏50%的人,讓自己保持在A段班就可以了。
所以,直播在寶瓶已經是固定的營銷方式了,雖然目前還處于“練兵”的階段,就是先讓社內同事培養好直播的基本技能,講書的能夠把書講好,后期制作的能把影像做好。這樣等到全面影視化的那一天到來,我們就已經成為非常熟練的一組人了。另外我認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做直播也能展現出一個出版社的活力和永遠與時俱進的奮斗的心,這對旗下的作者也是一種很大的鼓勵。
目前,臺灣也有一些出版社開始嘗試網絡直播,但我們不只是“嘗試”,而是真的把它當作一項工作認真在做。世界變了,既然逃不掉,就直球對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