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軍7位師長均戰功赫赫,
其中3位被授予大將軍銜,
另外4位卻為何未被授銜
粟裕:兼任兩師師長,毛澤東評價“這個人以后可以指揮四五十萬人馬”
粟裕有“常勝將軍”的美稱,他用兵如神,指揮部隊打了許多奇仗、險仗、大仗和惡仗。1937年底,粟裕任新四軍第二支隊副司令員。1939年11月,任新四軍江南指揮部副指揮。1940年夏,任新四軍蘇北指揮部副指揮兼參謀長,參與創建了蘇浙敵后抗日根據地。1941年1月,“皖南事變”后,粟裕任新四軍第1師師長兼政委、蘇中軍區司令員兼政委。
1938年春,新四軍處在草創時期,主力部隊分散在大江南北,還沒來得及完成整訓。根據中共中央要求新四軍迅速挺進敵后開展游擊戰爭的指示精神,東南分局和新四軍軍部研究決定,從第一、第二、第三支隊抽調部分團以下干部和偵察連組成先遣支隊,由粟裕任司令員兼政委,先期挺進蘇南敵后,執行戰略偵察任務。4月28日,先遣支隊400余人,在粟裕率領下從皖南巖寺啟程,一路向蘇南進發。至6月初,先遣支隊深入江南敵后,圓滿完成了戰略偵察任務,新四軍軍部專門發電稱贊:“先遣隊的確起了先鋒作用,奠定了我們在江南發展和勝利的基礎。”
新四軍到江南后,很快打開了局面,使當地群眾初步了解了這支抗日隊伍,但老百姓普遍對抗戰勝利缺乏信心。聯想到深入蘇南敵后以來的所見所聞,粟裕認為,必須盡快打一場勝仗!
恰在這時,先遣支隊迎來了新的戰斗任務。6月11日,粟裕接到新四軍軍部的命令,令他率先遣支隊和第一支隊2個連,共4個連的兵力,攜帶電臺1部,從現地出發,務必于3日內到達鎮江、龍潭間,完成破壞該段鐵路的任務,以牽制日軍會攻武漢。
完成任務后,粟裕決心一鼓作氣,打好新四軍挺進江南的第一場勝仗,于是把目光投向了韋崗。
17日晨,粟裕率部伏擊了日軍從鎮江開往南京的車隊,取得了一次干凈利落的勝利,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平時很少作詩的粟裕,在興奮之余賦五言詩一首,題為《韋崗初勝》:“新編第四軍,先遣出江南。韋崗斬土井,處女奏凱還。”
這里還有一個小插曲。韋崗戰斗結束沒幾天,國民黨第三戰區某游擊司令部派人來找粟裕,向新四軍要日本步槍2支、手槍2支、軍刀1把、望遠鏡1架、軍大衣1件、軍帽1頂、皮鞋1雙等武器和物資,并提出愿意以1挺機槍換1支日軍步槍。粟裕笑著對他們說:“你們要,我們可以送給你們,只要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打個收條給我們。”來人聽后,灰溜溜地走了。有的戰士對粟裕的做法很不理解,問道:“粟司令,人家出高價同我們交換,賺錢的生意你不做,還要白送給他們?”粟裕笑著說:“你們都是小傻瓜,如果按來人的意思做了,我們就上當了。他們如果得到這些日本武器裝備,就可以拍照片,到處吹牛皮,說這仗是他們打的。”經粟裕一指點,大家才恍然大悟。
1939年初,日軍進一步增強在南京、鎮江、蕪湖三角地帶的兵力,采用攻守并用的戰術,深入重要集鎮,構筑“梅花樁”式的據點,對新四軍的茅山根據地進行了大規模“掃蕩”。而國民黨又“畫地為牢”,規定江南新四軍只能在江寧、句容、丹陽、鎮江、當涂、蕪湖一帶活動,其實質就是限制新四軍發展壯大。
為了爭取更主動的局面,粟裕決定親率第二支隊第3團,遠程奔襲,拔掉位于安徽蕪湖近郊日軍飛機場外圍扁擔河兩岸的官陡門據點。
奇襲官陡門,新四軍大獲全勝,以輕傷2人的微小代價,殲敵300余人,還繳獲了一大批槍支彈藥。后來,重慶《新華日報》還刊登了由粟裕親自撰寫的介紹此次戰斗經驗的文章《蕪湖近郊官陡門的奇襲》,粟裕指揮游擊戰出神入化的美名被廣為傳頌。
1940年10月,粟裕指揮了著名的黃橋戰役,消滅的敵人比自己的總兵力還多。毛澤東在驚訝之余富有遠見地評價:“這個從士兵成長起來的人以后可以指揮四五十萬人馬。”
粟裕每臨大戰有靜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黃橋戰役前夕,粟裕居溧陽水西村,處理完公務后,仍荷鋤下地,或挑水,或鋤地,或拔草,或與當地農民閑話桑麻,似不知一場大戰將至。
“皖南事變”后,新四軍重建軍部后統一編成7個主力師。7個師長,資歷、能力各有千秋。不久,粟裕和第1師就脫穎而出,對日偽作戰戰績輝煌。時任新四軍第二任政委劉少奇夸贊說:“我1師在抗戰中建立了最大的功勞,在我全軍中以第1師部隊作戰最多,戰果最大。”
這時,譚震林率領的第6師,卻遭遇了不小的挫折。第6師成立5個月后,因為譚震林出身政工干部,不善打仗,尤其對日偽“清鄉”的辦法沒有江北的1師多,其所屬的18旅不久被迫轉北渡長江,以避敵鋒芒;內線堅持的部隊和黨、政干部則遭到不小的損失。所屬另一支主力16旅也不大樂觀。駐溧陽西北塘馬村的16旅旅部,在11月突然被3000余日偽軍長途奔襲后包圍,旅長羅忠毅、政委廖海濤和270余名其他指戰員不幸殉國。
在此情形下,新四軍軍部不得不采取緊急舉措臨陣換將,決定已到江北的18旅直接歸粟裕的1師建制,尚在江南的16旅也由粟裕指揮。第6師的建制雖還在,但僅有的兩個主力旅已經歸屬粟裕了。12月上旬,手下已無主力人馬的譚震林,也被迫帶領師部撤出了蘇南,北渡長江進入粟裕領導的蘇中地區。
盡管譚震林長于政工而不擅長軍事,在對日作戰中嚴重失利,幾乎丟失了整個蘇南抗日根據地,但毛澤東并無責怪之意。他于1942年3月對新四軍軍部早先的決定予以追認,電令新四軍第6師統一由粟裕指揮,但同時指令譚震林擔任新四軍1師政委。為了盡可能縮小不利影響,他還在電文中強調:第6師的番號不變。
在此基礎上,新四軍軍部又于7月29日決定,第1師與第6師合并(對外番號不變),第6師部隊統一歸第1師指揮,任命粟裕為合并后的第1師師長,譚震林為政委。
1942年5月,華中局將長江以南的鎮江、丹陽、武進、蘇州、常熟、太倉、江陰、無錫等地區正式劃歸江北的蘇中區,改建為蘇中區第5、第6分區,統由蘇中區黨委書記粟裕負責。
但譚震林一直因故沒有到職(后來就任第2師政委),因此,新四軍軍部向中央建議:“1、6兩師政委即由粟裕師長兼代,1、6兩師統一歸粟裕指揮,以便于事權統一”。根據這一建議,毛澤東于10月26日以中央軍委和總政部的名義發布正式命令:“1、6兩師領導機關對內合并,由粟裕同志統一指揮。”
這樣,粟裕就同時做了兩個師的師長,擔負起蘇中以及江南地區抗戰的領導任務。人馬也從原來的3個主力旅增加到5個,地盤也幾乎擴大了一倍,成為新四軍各路諸侯實力最大的一股。
1944年3月,粟裕指揮了車橋戰役。是役消滅日偽軍960余人,其中日軍460余人,生俘日軍山本一三中尉以下24人。
粟裕作為抗戰名將聞名遐邇。
作戰之余,粟裕十分重視部隊人才建設。1938年1月,他在浙江平陽山門疇溪小學,創辦閩浙邊抗日救亡干部學校,并親任校長組織進步青年學政治、學文化、學軍事,培養了大批抗日骨干。
粟裕喜好音樂,會月琴、口琴、洞簫、鋼琴,尤其喜歡演奏《新四軍軍歌》。歌曲、漢劇、京劇亦為他的拿手好戲,戰斗間隙常雅興突發,一展歌喉。抗戰時某日凌晨,粟裕率部轉戰途中,欲借宿一小學。教師見是軍人,急忙關門躲避。粟裕命令部隊就地休息,取口琴吹奏《蘇武牧羊》。教師聞之,打開校門歡迎部隊進入。
著名音樂家沈亞威曾回憶:戰爭年代,粟裕曾召其談話,打開收音機,說:“你聽聽!”又說:“敵人用它的音樂鼓舞他們的士氣,我們也要用自己的歌曲鼓舞我們的軍隊。”受粟裕啟發,沈亞威后來創作了著名的《淮海戰役組歌》等優秀歌曲。
在長期遠離黨中央獨立指揮作戰的過程中,粟裕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指揮風格和高瞻遠矚的戰略意識,是中國共產黨將領中少有的戰略家。1955年,粟裕被授予大將軍銜。
張云逸:不但被譽為“軍神”,還被譽為“財神”
張云逸是十位開國大將中年齡最大、資歷最深的一位。他是新四軍的創始人和重要領導人之一,曾擔任新四軍參謀長兼第三支隊司令員、江北指揮部指揮、新四軍副軍長兼第2師師長、代軍長等職,為新四軍的發展壯大和抗日戰爭的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
1938年9月,中共中央在延安召開擴大的六屆六中全會,再次確定了鞏固華北、發展華中的戰略方針。會議剛結束,毛澤東、王稼祥、劉少奇就聯名致電項英:“現在安徽中部最便利我軍活動,新四軍可否派兩個至三個營交張云逸同志率領過江?”中共中央直接點將要張云逸過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來因為他具有卓越的指揮才能,堪當重任;二來江北是國民黨桂系的地盤,而張云逸與桂系素有淵源。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在江北活動的新四軍第四支隊司令員高敬亭留戀大別山區,消極執行中共中央的指示,派張云逸過江也有解決該問題的考量。
11月下旬,張云逸率軍部特務營兩個連以及一部分干部,從皖南抵達江北。第四支隊的前身紅28軍在高敬亭領導下過去長期堅持大別山區游擊戰爭,有些干部對東進敵后失去大別山區作依托顧慮很大。經過張云逸的說服、解釋,與會干部提高了認識,紛紛表示要執行中央的東進指示。
5月中旬,新四軍江北指揮部成立,張云逸任指揮。同時成立黨的江北指揮部前委,張云逸兼前委書記。6月15日,中央書記處電示,決定撤銷高敬亭第四支隊司令員職務,另從延安派資歷老的徐海東來擔任江北指揮部副指揮兼第四支隊司令員。6月下旬,張云逸著手整編新四軍江北部隊。以原第四支隊第8團為基礎,擴編成第五支隊,羅炳輝任司令員。由張云逸帶過江的部隊擴編的江北游擊縱隊改由江北指揮部直接指揮。
在江北指揮部統一指揮下,短短幾個月時間,第四支隊開辟了以定遠縣藕塘為中心的皖東津浦路西抗日游擊根據地;第五支隊開辟了以來安縣半塔為中心的皖東津浦路東抗日游擊根據地;江北游擊縱隊繼續堅持皖中,擔負皖南軍部與江北指揮部交通往來的重要任務。至此,淮南抗日根據地初具雛形。
1939年12月,日軍從南京、蚌埠等地,抽調2000多人,向滁縣施家集、全椒周家崗等地區發動“掃蕩”。在張云逸的統一領導和徐海東的具體指揮下,12月21日,第四支隊以劣勢的裝備在周家崗等地區一舉粉碎了敵人的“掃蕩”,取得了江北反“掃蕩”的重大勝利。第五支隊在津浦路東“二打來安城”,趕跑了侵占該城的日偽軍。在反擊日軍“掃蕩”的同時,粉碎了國民黨頑軍的第一次反共高潮,到1940年6月底前,張云逸率部創建了包括津浦路東8個縣、路西4個縣政權而連成一片的淮南抗日根據地。這是華中第一塊抗日根據地。
1941年1月,新四軍在皖南蒙受重創,為使新四軍能繼續在華中堅持抗戰,張云逸和鄧子恢在給毛澤東、朱德、王稼祥及劉少奇、陳毅的電報中指出:“(一)蔣介石下令取消新四軍番號,甚至宣布法辦葉挺軍長,通緝項英副軍長,我們全軍應立即通電全國堅決反對。(二)我們是否應立即組織新的軍部代理職權,并向全國宣布,以回擊國民黨當局的反動命令。”
張云逸的建議和中央不謀而合,中央軍委于1月20日發布了重建新四軍軍部的命令,張云逸為副軍長。新的軍部成立后,根據中共中央的指示,將活動于隴海鐵路以南、長江南北地區的新四軍、八路軍統一整編為7個師又1個獨立旅。張云逸所領導的江北指揮部及其所屬各部整編為新四軍第2師,張云逸兼該師師長。1942年2月底,淮南軍區成立,張云逸又兼任軍區司令員。從此,淮南抗日根據地進入了鞏固、發展的新時期。
張云逸對淮南根據地的建設殫精竭慮,傾注了大量心血。為了粉碎日、偽、頑軍對根據地實行的經濟封鎖,張云逸非常重視加強根據地的經濟建設。在根據地內,及時建立了田賦制度和城鄉稅收制度,積極扶持私人工商業,開辦合作社,發展公營經濟。他還利用戰斗空隙,帶領部隊開展大生產運動和厲行節約運動。在張云逸的領導下,各部隊開荒種糧、種菜、種植煙草,飼養家畜、家禽,開辦作坊,并陸續辦起手榴彈廠、被服廠和煙廠。
特別是他一手創辦的飛馬煙廠生產的“飛馬”牌香煙,聲譽非常高,壓倒了當時盛行的“大英”牌、“小刀”牌等敵占區的名牌煙,名揚京、滬等敵占區城市,創造了根據地的一個經濟奇跡。張云逸不但被譽為“軍神”,還被譽為“財神”。
在戎馬倥傯的戰爭歲月,吸煙是一些官兵的一種消遣。在當時的淮南抗日根據地,戰士們常常因為沒有煙抽,用樹葉、麻葉來代替煙葉,張云逸開會時也看到一些戰士從地上撿煙蒂吸,大受觸動。他與新四軍第2師供給部部長胡弼亮商量說:“能否辦個煙廠,解決部隊官兵抽煙的問題?”新四軍第2師供給部經調查后,提出與當地淮南群眾煙草股份有限公司合資入股,共同管理,一來解決資金短缺,二來扶持一下這個瀕臨破產的企業。
1943年3月,新四軍第2師供給部部辦煙廠開始生產卷煙。張云逸先是派人把這家瀕于破產的煙廠盤活,后又專門從上海找來專家,派人跟著學,再另外建立了一個煙廠,然后擴大生產,最后把兩個煙廠合并,完全變成一個股份公司。群眾煙草股份有限公司由此改名為新群煙草公司。
剛辦煙廠的時候,很多人認為用原來煙廠的香煙名字,貼牌生產就可以。但是張云逸認為要有自己的品牌,不同意用其他牌子。于是,他牽頭找《淮南日報》的編輯設計商標,幫助起新的名字,最終香煙被命名為“飛馬”牌。
1943年秋,陳毅奉命回到延安參加整風運動,順便給中央領導帶去幾條“飛馬”牌香煙,當時毛澤東也抽“飛馬”牌香煙。
由于生意興隆,新四軍所建煙廠又以兼并的形式,將原先的合資廠變成了一個分廠,加上竹鎮、古城、盱眙等地分廠,一共有4個,到1945年底成立了天源公司。煙廠越辦越大,不僅能自給,而且可以貿易,用煙換糧食、藥品、彈藥、布匹等急需物資。
1942年11月,張云逸奉命到新四軍軍部專任副軍長。在配合陳毅工作時,他與陳毅精誠合作,實事求是,堅持原則。毛澤東稱贊張云逸“數十年如一日奮斗不息,是模范的共產黨員”。陳毅呼他為“同志長兄”,說他有“大海容人之量,高山仰止之德”。
1943年11月25日,陳毅離開軍部赴延安參加“七大”籌備工作后,由張云逸代理新四軍軍長,主持新四軍的軍事工作。從1944年開始,張云逸指揮新四軍對侵占華中的日軍進行了局部反攻和全面反攻。這是張云逸在新四軍時期一段極其輝煌的戰斗經歷。
1944年4月,侵華日軍向豫、湘、桂發起進攻,正面戰場的國民黨軍隊一潰千里,37天失38座城。鑒于河南大部分地區已淪為敵后,中央軍委命令新四軍挺進河南,劉少奇和陳毅于6月27日從延安致電張云逸、饒漱石等,要求新四軍“向河南發展,完成綰轂中原的戰略任務。這一任務的完成,使我華中、華北、陜北呵成一氣,便解決了我黨我軍顛撲不破的戰略地位”。
接電后,張云逸等火速行動,命令彭雪楓的第4師執行西進的戰略任務。在彭雪楓的直接指揮下,新四軍取得西進的勝利。第4師西進河南,歷時4個多月,拔除日偽軍據點36處,建立了1個專員公署和8個縣級抗日民主政權。
為了完成中共中央決策的這項戰略任務,張云逸運籌帷幄、殫精竭慮,僅在《新四軍文獻》選編中,他起草的關于這次西進的電報就多達26件,對敵情的判斷、政策的掌握、部隊的調配、指揮的分工、新四軍其他師如何策應、與八路軍如何配合,都有具體的指示。這些部署為西進戰役的勝利,奠定了重要基礎。
1945年8月9日,毛澤東發表《對日寇的最后一戰》,號召八路軍、新四軍及共產黨領導的其他抗日武裝對一切不愿投降的侵略者實行廣泛的進攻。
在張云逸的指揮下,從8月9日到22日,華中軍民解放縣城17座,重要市鎮200個,殲滅日偽軍12000余人,取得了戰略反攻的初步勝利。從8月22日至9月2日,華中軍民又解放了縣城15座,重要市鎮200余個,殲滅日偽軍12000余人,使蘇中、蘇北,淮南、淮北解放區連成一片,取得了戰略反攻的決定性勝利。
抗戰勝利后,張云逸根據中央指示,率領華中局及新四軍軍部北移山東臨沂,與山東軍區合并,隨即投入到新的戰斗中。1955年,張云逸被授予大將軍銜。
黃克誠:帶頭撿糞,“你們就叫我‘老頭子”
全面抗戰初期,黃克誠任八路軍第五縱隊司令員兼政委。1941年,新四軍重建后,八路軍第五縱隊改編為新四軍第3師,黃克誠被任命為師長兼政委,主要活動在江蘇鹽阜區,直到1945年10月奉命進軍東北。
在鹽阜區的5年時間內,由于日偽軍的重兵封鎖和頻繁的“掃蕩”“清鄉”,3師指戰員的吃、穿和生活日用品供給十分困難,黃克誠帶領大家節衣縮食,渡過難關。
由于黃克誠在增產節約方面處處以身作則,1942年被評為全軍的“節約標兵”。劉少奇在軍部召開的各師供給部長會議上,曾多次講過:“全軍7個師,3師人最多,花錢卻最少,應當學習他們的經驗。”
1941年,蘇北先是遇上水災,接著又是干旱,糧食歉收加上敵人搶糧,老百姓自己都餓肚子,新四軍的糧食供應自然成了問題。黃克誠緊急召開會議商議對策,他提出部隊開荒種糧的建議,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
第二天,黃克誠就親自帶頭開墾荒地,種下了番茄、黃瓜、四季豆、玉米等農作物。種莊稼少不了施肥,可當時根本沒有化肥,最好的肥料就是人畜糞了。當時3師的師部設在羅橋村,黃克誠住在一個叫張學成的農民家里。一天早晨,黃克誠起了個大早,背著糞兜子就去撿糞。張學成起床后,怎么也找不著家里的糞兜子。當他得知師長背了他家的糞兜子去撿糞時,說:“黃師長,您怎么能撿糞呢?這是我干的事。”黃克誠笑著說:“糞是農家寶,我也是農民的兒子,師長就是要起到帶頭作用。”
很快,黃克誠帶頭撿糞的事在全師傳開了。在他的帶動下,官兵掀起了一股開荒種糧的熱潮。新四軍開荒種糧不但改善了伙食,還改善了軍民關系。
黃克誠在生活方方面面上節儉,對自己要求很嚴。他把部隊發的毛巾先用剪刀一剪為二。到了第二次發毛巾的時候,就以自己的另一半毛巾還是新的為由,把剛發的毛巾讓給其他更需要的戰士。
為了節省燒洗澡水的柴草,黃克誠在冬天堅持洗冷水澡。警衛員擔心他會生病,他卻說:“洗冷水澡可以強身健體,特別是能鍛煉一個人的毅力。”榜樣的力量是巨大的,戰士們見師長都帶頭洗冷水澡,大家紛紛效仿。
經過了5年的自力更生、艱苦奮斗,新四軍無論在糧食供應、后勤裝備,還是在兵源上都有了較大的改善。
在蘇北,黃克誠情系根據地百姓的疾苦,大力清剿匪頑,廣泛發動群眾,實行減租減息,進行經濟、文化建設,改善了廣大群眾的生活。他還克服重重困難,修筑九十里海堤,保護了人民生命財產,得到群眾的衷心擁護,留下一段段佳話。
3師師部駐阜寧南窯莊期間,黃克誠每天清晨起床后就在村子里串門,和群眾親切談心。他身著露出棉絮的灰色軍裝,纏著大裹腿,像一個老炊事員。群眾不知怎么稱呼他為好,他就風趣地對群眾說:“你們就叫我‘老頭子。”
黃克誠住在村民朱敬之家,朱敬之家有10多畝地,耕種困難。黃克誠就指示用部隊的馬幫助耕種。15歲的村民朱學友家只有1畝多地,父親患病在床,母親和妹妹外出討飯,生活困難。黃克誠了解情況后,把自己的生活津貼送給朱學友做本錢,資助他販賣燒餅、油條維持生活。
村子里不少人家過去以販賣食鹽謀生,因為戰爭停業,生活十分艱難。黃克誠知道后,讓部隊供給部借錢支持他們做生意。部隊有人不了解情況,誤認為這是搞投機倒把,扣了人和鹽。黃克誠立即通知部隊放人。
日軍有一次到益林“掃蕩”,將商店搶劫一空。為不使人民財產受到損失,黃克誠帶領部隊出擊,截獲了物資。有人建議把這些物資充作軍需,黃克誠嚴肅批評了他們,并把物資如數交還原主。由于認真執行了黨的扶助工商業的政策,益林鎮的商業很快發展起來,被人們稱為蘇北“小上海”。
黃克誠對軍紀要求很嚴,真正做到了與民秋毫無犯。一次,清晨跑步時,黃克誠發現南窯莊一棵柳樹的樹干少了一大塊樹皮,于是自言自語:“這大概又是小紅馬闖的婁子。”小紅馬是黃克誠的坐騎,體健馴順,飛奔起來四蹄生風,黃克誠行軍作戰離不開它。若是自己的馬啃掉群眾的樹皮,更不能馬虎。回到營地后,黃克誠徑直奔向馬棚。見馬夫小李在給小紅馬喂料,小李主動向黃克誠匯報:“首長,昨天下午它把莊前路邊上一棵柳樹皮啃掉了!”黃克誠讓小李打聽清楚樹是哪家的,并從袋里掏出兩元錢讓小李轉交。小李通過村長查清了是本村老漢朱立地家的樹,立即找到朱老漢家向他道歉并賠償。
黃克誠對根據地群眾的關懷,體現在體察民情、制定政策措施、確定行動上。他首先注意的是解除群眾的最大痛苦,使群眾得到看得見的利益。阜寧東北地區(1941年9月成立阜東縣,今濱海縣境)瀕臨黃海,海岸線總長近50公里,海潮成為當地大患。1939年8月30日,阜寧縣境東北部發生海嘯,有1.3萬多人死亡。1940年10月10日,阜寧縣抗日民主政府正式成立。黃克誠到鹽阜后目睹群眾受難慘狀,寢食難安。他明知修堤困難很多,但還是下決心搶修海堤。據士紳們和工商界估算,修海堤大概需要100萬元。黃克誠同縣長宋乃德(原八路軍第五縱隊供給部長)商定,爭取發行建筑海堤公債100萬元,發動農民、地主、富農和殷實工商業主認購,由阜寧縣政府用鹽稅作擔保,債期5年,債期期滿后即將本利一次還清。不久,就銷售了60萬元。
1941年5月15日,在黃克誠和鹽阜區黨委關懷下,黃海海堤開始緊張施工。黃克誠和旅長田守堯率部隊同人民群眾一起筑堤,群眾無不稱贊。
由于酷暑多雨,民工口糧供應不足。黃克誠又下決心從官兵口糧中省出一部分補充,解決修堤民工吃飯的難題。7月底,全長45公里的海堤筑成,根治了幾百年來的海潮、海嘯災害,保障了千百萬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新四軍切實關心群眾疾苦的實際行動,恰與國民黨橫征暴斂、魚肉百姓的行徑形成鮮明對照。人民群眾開始認識到共產黨才是真正為老百姓辦好事的,連一些曾對新四軍持懷疑或抵觸情緒的士紳,也漸漸改變了看法,開始向新四軍靠攏。
1944年4月,黃克誠率領部隊開始發動局部反攻,并指揮高溝楊口戰斗,使淮海、鹽阜兩塊根據地基本連成一片。日本投降前后,他又組織實施阜寧戰役和兩淮戰役,解放蘇北大部地區。
1955年,黃克誠被授予大將軍銜。
為何4位師長和第7師4位主官均未被授銜
“皖南事變”重組后的7位師長中,除了上面提到的3位開國大將,還有4位師長均未被授銜。
彭雪楓是一位文武兼備的全才。1941年,彭雪楓擔任新四軍第4師師長。1944年9月上旬,彭雪楓率部繼續西進,滌蕩各地頑軍,基本上收復了豫蘇區8個縣;同月10日,圍殲夏邑縣八里莊頑軍李光明支隊,戰斗進行得十分順利,至11日,全殲頑軍一個支隊,俘支隊司令李光明等千余人。是役,彭雪楓親臨前線指揮,不幸中流彈犧牲,時年37歲。
新四軍第5師師長李先念、第6師師長譚震林和第7師師長張鼎丞,為中國革命戰爭的勝利和新中國的成立,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1955年授銜時,按照中央決定,原則上不授予已到地方工作的部隊干部現役軍銜。當時,李先念任中共湖北省委書記、省人民政府主席、省軍區司令員兼政委,主持黨、政、軍全面工作;譚震林任中共浙江省委書記、省人民政府主席、省軍事管制委員會主任,并主持華東局工作;張鼎丞任中共福建省委書記、省人民政府主席、省軍區政委。因此,這3位戰將均未被授銜。
抗戰時期,無論八路軍還是新四軍在痛擊敵軍后,都立下赫赫戰功,基本每個主力部隊的主官在新中國授銜時,都被授予了不同等級的軍銜。但也有例外,新四軍第7師除師長張鼎丞外,其他3位主官也都沒有被授銜,這是為何?
曾希圣,黃埔四期畢業,是紅軍中少有的科班出身的軍事人才。“皖南事變”后,他被調任第7師政委。解放戰爭時期,他調任晉冀魯豫野戰軍副參謀長、第二野戰軍副參謀長兼豫西軍區司令員、皖北軍區司令員等職。新中國成立后,曾希圣任安徽省委書記、第一書記,按規定不予授銜。
李志高,早年加入共產黨,在紅軍隊伍中擔任參謀類職務。全面抗戰爆發后,他在新四軍任職。他是“皖南事變”的幸存者之一,當時擔任第7師參謀長。按規定,突圍后先后零星歸隊人員要受到隔離審查,李志高也不例外。在隔離期間,李志高情緒極為抵觸,為了自證清白竟于1942年1月3日自殺身亡,年僅28歲。
何偉,193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全面抗戰爆發后,他被調任新四軍第四支隊政治部主任。“皖南事變”后,擔任第7師政治部主任。解放戰爭時期,他被派往東北工作,主要負責剛剛解放的哈爾濱建設工作,后到東北野戰軍鐵道縱隊擔任政治部主任、四野民運部長。新中國成立后,何偉轉地方工作,因此也未被授銜。
(參考資料:《粟裕率新四軍先遣支隊初戰江南》《百年潮》2018年第6期、《官陡門戰斗:8分鐘大寫“奇襲”二字》《解放軍報》2013年5月29日、《抗日戰爭中的粟裕:指揮新四軍打了許多險仗惡仗》新華網2016年5月25日、《張云逸創辦“股份制公司”》《解放軍報》2017年5月21日、《張云逸與新四軍的組建》《黨史文苑》2012年第15期、《張云逸在“皖南事變”前后》《文史春秋》2014年第7期、《開國大將張云逸在新四軍時期》《文史春秋》2019年第2期、《勤儉節約的黃克誠》《鐵軍》2018年第11期、《“節約標兵”黃克誠》《文史春秋》2007年第11期、《黃克誠:蘇北抗日根據地群眾的貼心人》《黨史縱覽》2018年10期、《“皖南事變”幸存者李志高以死證清白》《共產黨員·下半月》2011年第4期等;作者:韓洪泉、任洪森、周海濱、劉勉鈺、夏源、葉介甫、汪文忠、曹晉杰、何立波、韓三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