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

胡澤楷

北極境內，風雪交加，遼闊雪原，荒無人煙。一群灰白的身影，緊追著一只體型碩大的鹿。追它的是狼，一大群狼！

面對狼群，鹿只能跑。通常情況下，狼的耐力不可能勝過鹿，但不知為什么，這群狼追了它二十分鐘。

鹿的體力漸漸不支，它明白自己這樣耗下去必死無疑，它轉過頭來，縱身一躍，低下頭，讓尖銳的角帶著反作用力撞向頭狼，打算與頭狼同歸于盡。一狼見勢不妙，加速撲過來，替頭狼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但這頭狼被撞飛到遠處，粗壯的鹿角扎穿了它的身體，粘稠的血液流淌出來，染紅了天地，融化了積雪。

“嗷嗚—”頭狼發出了嗥鳴，震悚住了鹿，令它忘記了逃跑，甚至從它的眼中能看到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不是害怕，是恐懼，是絕望！

當其他狼也在怒吼時，死神已經把刀架在了鹿的脖子上。鹿看到了死神，死神正騎在頭狼身上。

頭狼緩緩地走來，每一步腳印都有巨大變化，先是梅花，然后是利爪，最后是人類的腳印。它抬起爪子，死神掄起刀，爪子和刀同時落時，鹿的生命已終結。其他的狼也圍過來，它們已三天沒捕獲到食物，這頭鹿，是它們族群暫時熬過風雪的唯一希望。食物就在眼前，可是卻沒有一只狼開口。“嗚，嗚，嗚—”一陣陣悲鳴，那只倒在地上的狼也叫起來，血把它染成暗紅色的了。

頭狼把食物拖過來，撕下一大塊肉，扔到英勇的犧牲者前。受傷的狼小聲地叫了一聲，用鼻子將鹿肉推開，它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死神同樣把刀架在它的脖子上，它不能浪費有限的食物。

頭狼快步向前，用爪子拍它一下，命令它吃下去。其他的狼已經吃飽了，一只出色稱職的頭狼，就是要讓部落的每一位成員吃飽，不管是活著的，還是瀕死的。

風雪不停地刮著，犧牲者終于明白，不吃東西，頭狼是不會走的。它飛快地咽下食物，然后嗚咽著，似乎在說：“首領，我將變成螢火蟲，照著我們回家的路。”

一陣狼嗥，吼聲震停了風雪，嚇退了烏云，甚至把落日重新掛回空中。犧牲者憧憬地看著太陽，像流浪者看著家的方向，那里沒有寒冷，沒有饑餓，那里有一片草原，還有溫暖。

“我們要到那里去。”風雪中，頭狼篤定地抬起頭。

指導老師 林丹

名師點評

作者用小說的筆法，向讀者講述了一個感人的故事。當族群遇到危險時，一群狼為了希望追逐，為了希望犧牲，作者既寫出了它們的狼性，更寫出了它們的人性。文章細節描寫細膩，非常有畫面感，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