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

東南亞有三寶,其中之一就是原產于馬來西亞熱帶雨林的東革阿里,這種喬木長相非常奇特,樹干和樹根幾乎沒有分杈,只有樹頂才有傘狀樹冠。1700多年來,東革阿里的樹根一直被當作名貴藥材和滋補品,可以起到抗癌、補腎、抗老化、抗風濕的效果,曾作為貢品進獻明清兩朝皇帝。
這么好的東西,當然多多益善。然而,東革阿里對生長環境要求特殊,喜酸性濕潤且排水良好的沙質土壤,僅分布于海拔500米左右的山坳里。讓人氣餒的是,東革阿里的馴化過程一直不順,它只能通過種子繁殖,不光發芽率不到百分之一,幼苗的死亡率很高,而且生長周期比較漫長,野生狀態下需要25年才能成熟,即便人工栽培最快也只能縮短至5年。
當地人為了提高產量,使用最好的除草劑和殺蟲劑,把所有雜草和蟲子趕盡殺絕,可是東革阿里并不領情,動不動就枯萎腐爛,即便僥幸長成樹木,藥效卻遠遠不及野生的樹根。
后來,人們偶然發現,有種食心蟲是東革阿里的“冤家”,從種子到大樹都逃不開它們的蛀食。凡是被食心蟲侵擾過的東革阿里,發芽率、成活率和成材率都要高出好幾倍。原來,東革阿里的種子和植株里生長素極為微弱,幾乎長年累月處于沉眠狀態,施以再多的肥料、再多的農藥都無濟于事。可是,食心蟲解決了這個問題,被咬痛的東革阿里要存活下去就必須不斷生長,唯有生長速度超過蛀食速度,才有可能長大成材。于是,東革阿里體內的生長素含量暴增,咬得越痛長得越快,藥效當然也是最好的。
人也是一樣,許多人遲遲不成長,不是他們欠缺成長的能力,而是因為還不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