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鑫立
空調,冷氣
是滲進關節的酸痛
在午夜里代替失眠
蛙鳴瑣碎,月光從露水中
滴落。
黑暗的時候,哪里都是漂浮的
只有白天,才能站立
我用貼在席夢思的皮膚感知重力
不知覺間,轉過了十五度角
時間的顏色,更黑了一層
死亡之象
有些死亡是手掌的褪皮
一只手給另一只手拉扯蒼白的后事
沒有疼痛可言,早已新生了
替代凋零的東西
另外的死亡像撕開一條窗縫
嗚咽的風聲涌進來
誰知道呢,沒有花開的地方
總談不上是生活
在思維與文字之間
有些東西要從腦膜的內部突出包圍
像太陽經過冬至的那天
如果還被約束在牛頓的蘋果樹下
突觸的碰撞
散落液態宇宙間的星辰
點、橫、豎、撇、捺……
處于倉頡的時代之前
被皮囊囚禁的人,走不進
一棵樹的內部,年輪多少、疏密間距、圓
非圓?
除非樹能夠說出來
天生,它是站著的沉默者
只給別人寫著不輕不重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