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地新政預示自動駕駛規則之變

張浩 陳全思

“兩新一重”建設全方位利好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發展。現階段，智能網聯汽車政策核心關注點在深化道路測試、探索商業模式等方面。而目前存在商業試運營缺少對應規則規范、試驗場景增加帶來 責任風險等規則建設與發展目標不匹配的問題，因此，需要優化規則以推動產業發展。

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加強“兩新一重”建設，即加強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加強新型城鎮化建設，加強交通、水利等重大工程建設。這將全方位利好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發展。現階段，智能網聯汽車政策核心關注點在深化道路測試、探索商業模式等方面。

而目前存在商業試運營缺少對應規則規范、試驗場景增加帶來責任風險等規則建設與發展目標不匹配的問題，因此，需要優化規則以推動產業發展。

新部署釋放規則調整信號

6月10日，北京市制定了落實“兩新一重”建設要求的《北京市加快新型基礎設施建設行動方案（2020—2022年）》，提出三年內鋪設網聯道路300公里，建設超過300平方公里自動駕駛示范區，智能網聯汽車未來發展更加可期。除此之外，深圳、重慶等地也相繼發布最新政策，現階段智能網聯汽車政策核心關注點在深化道路測試、探索商業模式等方面。

智能網聯汽車的產品成熟度與數據集的豐富度有直接關系。自動駕駛汽車事故發生的重要原因也正是由于“新場景”的出現。因此，如何深化道路測試是一直是政策關注的重點。

擴大開放范圍和增加測試類型是當前深化道路測試政策的主要措施。測試范圍方面，各省份都在積極擴大道路測試開放范圍。測試類型方面，部分地區在傳統測試基礎上，增加了功能性測試。

商業落實是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發展的根本驅動力。但由于智能網聯汽車與傳統汽車存在明顯的功能性、成本等差異，產業界和理論界普遍認為應探索適合智能網聯汽車發展的新模式，完善技術和探索商業模式同樣重要。可以認為，探索商業模式也屬于一種測試。

為回應市場需求，國內多個城市出臺了政策，鼓勵探索和試點智能網聯汽車示范運營。現行政策主要包括場景和空間兩個緯度：場景方面，主要是探索適合智能網聯汽車落實的應用領域。空間方面，主要是建立專門路線和區域開展示范運營。

總體來看，當前政策較好地回應了行業發展的切實需求。但是，政策措施仍以深化前期工作為主，還未系統性嘗試或彌補智能網聯汽車商業化所需內容。

規則建設與發展目標不匹配

目前國內存在商業試運營規模較小、運營范圍有限、運營路線較為固定、積累的數據量較少等問題。商業試運營的新聞意義似乎大于對產業發展和技術發展的意義。盡管試運營仍屬試驗階段，但運營測試與非運營測試有很大不同，交通運營不光要考慮交通規則，還有一系列客運、貨運規則要求。目前這些方面的規則尚處于空白狀態，使得消費者的消費體驗不一，權益缺少保障。在規則和運營機制不明的情況下，試運營造成的糾紛有可能難以得到有效解決。

交通事故責任是智能網聯汽車商業試運營不可回避的話題，除了與現行法律規則的銜接以外，智能網聯汽車試運營時的責任認定和歸責還面臨許多細節問題。國內外自動駕駛汽車造成的傷亡案例使得公眾對于自動駕駛的安全性存有疑慮，而相比于傳統汽車，智能網聯汽車的安全風險還不僅來自于路面情況和車輛狀況，還可能來自于網絡問題。由于缺少“駕駛員”，傳統交通事故的重要責任主體缺位，盡管可以由保險公司或者運營單位承擔補充責任，但責任的承擔方式與傳統事故仍有區別。此外，由于智能網聯汽車上增加了大量可以感知、記錄車輛、道路信息的裝置，在交通執法和事故責任認定時，如何提取、利用這些被車輛記錄的信息，這些信息在用于司法審判或行政執法時的合法性、證明力和證據規則適用問題等，都是有待解決的現實規則問題。

規則優化推動產業發展

目前對智能網聯汽車商業新模式的探索集中于出租車、公共交通、物流等業務模式，但較少涉及運營管理模式創新。而智能網聯汽車的高成本和偏公共性的業務模式，并不完全適合現有公司運營和業務收費等管理模式。因此，考慮到創新與安全的平衡，建議一方面，應出臺激勵措施，鼓勵包括研發企業在內的相關主體在示范運營區內，結合智能網聯汽車商業模式開展組織架構、收費機制、成本分攤等方面的模式創新。另一方面，應建立運營管理創新備案制和定期報告機制，在示范運營區域內設立專門監管或審查小組，持續跟蹤監管，及時回應創新需求，保障公眾權益。

一是拓展現有測試車輛及相關設施功能，研發無人看管車輛的執法互動軟硬件。二是在測試區域內，建立專門的執法和救助隊伍，組織相關培訓。三是將執法救助互動預案納入示范運營許可內容，建立優秀案例評比等激勵措施。

事故責任分配機制決定著當事各方的違規成本和補償負擔，合理的責任分配有利于保護產業和技術的發展，相反則會抑制相關產業的進步。在國家修法或制定專門規則之前，各地可以在一定范圍內對智能網聯汽車商業試運營出現的事故責任分配和負擔方式作出探索，完善而細致的責任分配機制才是智能網聯汽車產業健康發展并最終落地的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