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外二首）

吳笑冬

預報說明天有雨

但在夜空看不到云

你所以在遠方

可能有我下雨的心境

變化總是故意穿著濃霧

燈光沒有地平線

一張蒼白的臉

不會出現在一杯咖啡前

墨水會下雨嗎

好奇會被名義拒絕

它不像披衣服那樣

是因為寒冷

在冬天的時候

花會誤解

在暖氣的流水聲中開放

北沙河

北沙河，它在玉門河以北

我母親在這兒

我在這兒

在她八十歲的時候陪伴

有時來得太晚

因為和朋友吃飯

她還沒睡

等著和我說話

她說的很多話題

我會發現很亮

在疫情期間

她執著又無奈

已經沒有河流

但終歸是一條直線

我和她談著

北沙河幾乎空著

讓我們模擬一條直線

譬如河水有了聲音

媽媽，你還很年輕

會罵我回來晚了

你總是理解我太多

以致我想起河水

那些失去的歲月

在我們中間干涸

相信我們沒有生疏

你看到一個老兒子

盡管沒有水

但還叫北沙河

回家

那是一部電影

一個場景

兩個大雪中的流浪藝人

匪徒用槍指著

彈一曲吧

琴聲響起

驚恐化為

陶醉的表情

在生死之間

恐懼并沒有

讓一個人走失

我不知道

他們是在天堂

還是砸著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