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忘返在貝加爾湖畔

圖文｜胡治平

圖1 赤塔勝利公園

小提示

出境前，需要在出入境口岸委托旅行社備案車輛，購買車輛在俄羅斯的強制保險，辦好個人旅游簽證（團體可落地簽）、旅行保險，行車執照、駕照翻譯公證件，換匯，采買食品、水果、御寒衣物與必備藥品，準備翻譯軟件（訊飛、有道、百度等）、導航軟件，俄羅斯電源轉換插頭等。

李健《貝加爾湖畔》深情的旋律與歌聲，使我對美麗的貝加爾湖產生了許多遐想與向往……如今的俄羅斯貝加爾湖，是傳說中漢朝蘇武牧羊的地方。什么時候我們能去貝加爾湖一游，看看她清澈又神秘的嬌容？

2019年7月26日，我們一行人開著通用別克商務車，從杭州出發，于28日到達滿洲里并休整了一天。

7月30日，夜空中不見一顆星斗。天不亮就整理好了行裝。大家興奮異常，終于要出國境了。旅客進出國境，需要經過邊防檢查護照簽證、（人、動植物）檢疫與海關檢查隨身物品三道手續；汽車出入國境，也需要邊防檢查汽車行車執照及翻譯件、口岸備案（或ATA）文件，還有當車駕駛員駕駛執照（有的國家承認國際駕照）與翻譯件，檢疫檢查汽車全車身、所帶動植物與果實及檢查車上貨物。

赤塔（Chita）

進了俄羅斯邊境，我們加大油門，一溜煙地開出后貝加爾斯克海關口岸邊境區，沖進了雨中的西伯利亞，沖進了俄羅斯后貝加爾邊疆區的大地。一路奔馳在曠野的草原上，穿過阿金斯克布里亞特自治區，傳說這是成吉思汗的出生地。

第一個目的地：赤塔，行程500多公里，約8小時。赤塔七月平均氣溫為20°C上下，是一個避暑勝地，我們來的正是赤塔市最好的季節。赤塔“Чита”應該是由俄語直譯過來的漢語名，有“紅色堡壘”的意思，散發著濃濃的共產主義氣息。赤塔市，因擁有貴族血統的十二月黨人而聞名，他們是這座城市及網格式街道布局的締造者，當時是流放那些反對沙皇統治者的罪犯的一個地方。

赤塔是一座山城，以梯形狀態由切爾斯基山腳向上展開街道，彎彎曲曲掩映于天然松林之間。位于因戈達河左岸的街道則排列整齊，平坦筆直，與前者相映成趣。從城中心任意沿著一條街直走，不出半小時便可看到郊外起伏的山巒。一條條砂石道路，低矮的平房，幾幢不高的樓房，綠樹少得可憐。不多的幾個路口有紅綠燈，交通井然，停車有序無人收費。但是，畢竟年代久遠了，目睹的赤塔市是一個破舊的城了，規模、市容與繁華還不及浙江省一個小鎮。

火車站的正對面是一座鮮艷的綠松石色東正教大教堂，它的洋蔥頭型鍍金尖頂特別顯眼，這座堪稱赤塔地標的教堂，讓每一個剛到的人印象深刻。見天色仍大亮，我們步行游覽了酒店附近的赤塔勝利公園，公園里陳列著許多退役的大型武器，展示著經二戰洗禮過的T26型輕坦克、功勛赫赫的T34中型坦克、TS2重型坦克等，見圖1。還有多管火箭炮、移動式榴彈炮、裝甲運兵車、米格戰斗機等，使我們仿佛置身蘇聯紅軍的戰斗隊列中。

赤塔市還有一個后貝加爾人的寶貴遺產，唯一的紀念碑赤塔(1771年)，坐落在古老的十二月黨人廣場。還有十二月黨人教堂、普希金圖書館（文學博物館）及許多藝術、動植物博物館、軍隊歷史博物館、劇院及風景優美的克濃湖，這些都是旅游的好去處。可惜，我們心系貝加爾湖，沒有時間去一一光顧了。

烏蘭烏德（Ulan ude）

7月31日，陽光明媚。晨起餐后，開始一路向西，從赤塔奔烏蘭烏德，行程近700公里，約11小時。一路上風景秀麗、景色迷人，山下綠蔭蔥翠，遠方的3500米的高峰可見白云繚繞，見圖2。烏蘭烏德“Улан-Удэ”是東西伯利亞第三大城市，是俄羅斯聯邦布里亞特共和國的首都。西距貝加爾湖東岸75公里，人口約40萬，主要是布里亞特人、俄羅斯人、蒙古人。烏蘭烏德的歷史幾乎與其他西伯利亞古老城市歷史一樣，起源于草原。1666年哥薩克部落移居至烏德河河口處建城，1690年改名為上烏金斯克城堡。上烏金斯克，正處在通往中國、蒙古的“商貿之路”的有利地理位置上，因此迅速發展成為俄羅斯東部主要商貿中心之一，古時烏蘭烏德是中國茶葉之路通向歐洲的重要節點。

圖2 不限速不收費的快速公路

圖3 烏蘭烏德街景

圖4 回家之路

我們看到的烏蘭烏德還算繁華。烏蘭烏德市區有一個大賣場，類似于義烏小商品市場。市場內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室外攤點水果農副產品亦豐富多姿。價格似比杭州便宜。市內公共交通以有軌電車為主，見圖3。有軌電車與一般汽車共用道路，由于車輛不是太多，都能互相禮讓。小汽車以日本二手車為主，亦有少數俄羅斯老式國產車。晚餐前，我們專門搭乘了1路有軌電車，車上乘客很少，沒有中國城市上下班高峰時的擁擠，并到了一個方向的終點站。沿途所見都是老樓房與整齊的平房。一些穿著靚麗時髦的姑娘、婦女們大包小包提著，下車順街道邊的泥路往巷子里走，見圖4。

烏蘭烏德民俗博物館、喇嘛寺廟、自然博物館、歌舞戲劇院等無數歷史文化景觀，都表現出強烈的布里亞特風情和俄羅斯風格。在貝加爾湖畔的草原上，白塔、喇嘛廟、敖包、薩滿石柱，這些原住民留下的薩滿教與喇嘛教的象征處處可見，所見居民很多是蒙古人的面孔。一些地區，還保留著完全蒙古式生活方式的村寨部落，現已被辟為布里亞特“民俗文化村”。

斯柳江卡（Slyudyanka）

8月1日，晴空萬里，計劃行程是從烏蘭烏德到伊爾庫茨克，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上午行車6小時，走了大約350公里，接近斯柳江卡。斯柳江卡“Слюдянк а”的字面意思是“云母”，是烏蘭烏德去伊爾庫茨克必須經過的一個小山城，位于貝加爾湖南岸，在伊爾庫茨克東南127公里處。1906年建城，1936年建市。小城人口約2萬人，7～8月是最佳旅游季節。

藍藍的天空，白云相伴，白云下的山峰，在草原和陽光的映襯下像是披上了五彩的衣裳。遠處片片麥田，連接著一片片草原，縱橫相錯，像極了一幅巨大的油畫。據介紹，俄羅斯老百姓每戶都可以在市郊擁有一公頃（合15畝）的農田免費耕種，只要申請，政府負責無償的翻耕，收獲全歸自己所有。

途徑一個個古樸傳統的鄉村小鎮，各種雕刻著各種花紋五彩的木屋，周圍偶有幾只悠閑吃草的奶牛。村莊顯得安靜而又祥和，這就是久居城市中的你想要的返璞歸真的田園生活。

離斯柳江卡市區估計還有七八公里，我們被路旁貝加爾湖的秀麗景色迷住了。汽車駛下AH6國道，穿過西伯利亞大鐵路涵洞，把車開到了湖邊。看到了有幾家旅店，決定在緊靠湖南岸一家三層木結構的民宿住了下來，見圖5。

圖5 貝加爾湖南岸民宿

圖6 貝加爾湖南岸北望

天色還早，我們在貝加爾湖南岸邊游玩戲水，看當地村民游泳，還遇到了湖上的小海豹。之后，驅車去了只有一個山脊之隔的斯柳江卡市區，游覽了街心小公園、影劇院、火車頭廣場，火車站。在火車站遠眺，可以看到貝加爾湖平靜的湖面，見圖6。

斯柳江卡，這里以前是一個小漁村，現在是環貝加爾湖鐵路的重要節點。斯柳江卡火車站是西伯利亞鐵路上珍貴的富有特色的火車站之一，這是20世紀初建的車站。旁邊還有一個木制教堂（據說教堂的大門從來都沒有關閉過）與公爵希爾科夫的紀念碑。俄羅斯人多數信仰東正教。作為旅游景點的教堂，對進入的男女游客衣著要求并不是太嚴格。

伊爾庫茨克（Irkutsk）

8月2日，大家睡了一個懶覺，太陽早已曬到床上。看導航地圖，斯柳江卡到伊爾庫茨克120多公里，多起伏山路，沿著俄羅斯AH6國道，向西北方向行駛約2小時。

伊爾庫茨克，這是一座充滿了傳奇歷史的城市。“十二月黨人”、斯大林、捷爾任斯基等曾被流放這里，漢朝蘇武也曾在這里牧羊。哥薩克人建伊爾庫茨克城于1661年，1764年成為東西伯利亞的首府。358年的歷史給伊爾庫茨克市留下約1300處歷史建筑，擁有大約500多處國家級或州級歷史建筑文化遺產，還有著獨特的石質裝飾與許多木質房屋街區。

距伊爾庫茨克市47公里處的安加拉河河岸上有一個獨特的露天博物館。安加拉河從貝加爾湖流出后，形成一個大的湖灣，號稱伊爾庫茨克海，市中心與居民區間以天然白樺林連接著。1970年被列入建筑古跡歷史名城。具有世界意義的環貝加爾湖小火車鐵路建于20世紀，原是西伯利亞大鐵路的一部分，全長80多公里，穿越39個隧道，47座走廊。鐵路的一側是湖灣和湖岸，另一側是河谷和山林。沿途的小山村被樹林和草地環繞，配上俄羅斯風情的小木屋，儼然是一幅地域色彩濃厚的經典油畫。

圖7 伊爾庫茨克街頭表演

圖8 伊爾庫茨克民居

伊爾庫茨克市有許多著名景點，如波蘭大教堂、波戈亞夫林教堂、教主教堂、二戰勝利紀念廣場、莫斯科大門、圣女修道院等。伊爾庫茨克市是西伯利亞最大的工業城市、交通和商貿樞紐，見圖7、圖8。俄羅斯最大的伊爾庫茨克飛機制造廠位于該市，生產蘇27、蘇30戰斗機及轟炸機，雅克130教練機、運輸機等。

伊爾庫次克的出名，主要因離其城市不遠處的貝加爾湖。一般乘坐汽車或從北京開往莫斯科的火車，奔馳于貝加爾湖邊，大概有6個小時的時間供欣賞湖光山色。湖水清澈見底，湖畔山林幽靜，空氣清新，還有一些療養與度假勝地。真正環湖旅行有2000公里，那可是個巨大的工程，因為公共交通不便，只有包車或者自駕。目前，中國駕照似乎不能在俄羅斯租車。

利斯特維揚卡（Listvyanka）

8月3日，天上沒有一絲云彩，打開地圖，看到在伊爾庫茨克市東邊貝加爾湖和安加拉河的交匯處，還有一粒寶石鑲嵌在那里，它就是利斯特維揚卡(Листвянка)小鎮。很多來貝加爾湖的人，也許來不及去奧利洪島，趕不上去坐環湖列車，但一定會來這個小鎮，人們稱它是“貝加爾湖的大門”，我們就要去貝加爾湖的大門了。

圖9 貝加爾湖西岸游船碼頭

貝加爾湖是世界上最深、最大的、古老的淡水湖，擁有“西伯利亞明眸”之美譽。因為形狀為新月形，所以又被譽為“西伯利亞的藍眼睛”或者“西伯利亞的眼淚”。據資料介紹，貝加爾湖形成迄今已有2500萬年歷史，面積3.17萬平方公里，中間最深處達1637米。狹長的湖面自東北向西南，長636公里，最寬處約80公里，總蓄水量達2.3萬立方米，占地球上所有淡水量的20%。有336多條大小河流注入湖中，最大的河流是色楞格河（selenga），只有安加拉（Angara）一條河流流出。貝加爾湖的透明度高，湖水湛藍，清澈見底。整個貝加爾湖如同藍色的透明玻璃缸，能看到水下40米深的植被和生物。湖中有2630多種動物，1000多種植物。春天賞花，夏季避暑，秋觀紅葉，冬探冰雪，一年四季無論何時都可以來貝加爾湖游玩，盡情享受這里的湖光山色。正是因為貝加爾湖四季如畫的美景，1996年它被列入聯合國世界自然遺產。

早餐后離開酒店，直奔湖邊，沿途所見是茂密的原始白樺森林。伊爾庫茨克市區酒店到利斯特維揚卡約80公里，行駛2小時。

利斯特維揚卡小鎮不大，只有2000多人口。緊靠湖邊的大道稱做“高爾基大街”，五個和湖岸垂直的山谷，是小鎮居民居住的地方，很多都是原汁原味的小木屋。每個山谷就是小鎮的一條街，每個木屋也都有自己的門牌號。從利斯特維揚卡出發，夏季乘坐擺渡游船，感受貝加爾湖的清澈和觀看海豹的歡樂。冬季，大約每年1月到5月，貝加爾湖湖面會被冰雪覆蓋。整個貝加爾湖區域銀裝素裹，但仍可見大片的藍冰和氣泡冰，分外妖嬈。這時從利斯特維揚卡通向奧爾洪島的水上道路被打開，開車就可以直接上冰面前往湖中央的島嶼或抵達湖的東岸。

在利斯特維揚卡所看到的貝加爾湖，湖面比斯柳江卡開闊，商船、大小游船、快艇很多，一片繁忙景象，見圖9。

如果說貝加爾湖是西伯利亞的明珠，那奧利洪島就是這顆明珠的芯。據介紹，該島1.5萬年前就有人類生活，有文字記載約8000多年。目前島上僅1300名居民，以布里亞特人為主。奧利洪島是貝加爾湖26個島中最大的島，長約71公里，寬約15公里。奧利洪島的溫水海灣和異域風情，吸引著大量游客到這里來度假、潛水與游覽貝加爾湖。這里適宜的氣候、清新的空氣、原生態環境和考古遺跡、美麗的風光、不同種類的生物群以及獨特的休閑資源，使得來貝加爾湖的游客樂而忘返。

中午，參觀游覽了小鎮最繁華的魚市，體驗當地漁民最純真的生活方式，在岸邊進行了野餐，品嘗新鮮美味的奧姆里烤魚。午餐后瀏覽了小型“貝加爾湖博物館”，在這里近距離了解了神秘的貝加爾湖及湖底生物和礦產、生態狀況、歷史風貌。看到了展出湖中上千種魚產、貝加爾海豹與其他動植物標本。

返程

因同行的朋友公務催促，午餐后，戀戀不舍地驅車走上了歸途。計劃從利斯特維揚卡到烏蘭烏德，行程約550公里，估計要7小時，見圖10。

圖10 西伯利亞鄉村

圖11 俄羅斯境內自駕線路

驅車前往烏蘭烏德，沿途再次與貝加爾湖并行，陣陣湖風吹動著貝加爾湖靜謐的湖面，搖動的湖水仿佛是在與我們揮手告別。伊爾庫茨克和烏蘭烏德、北貝加爾斯科之間有火車連接，班次雖然沒有巴士多，但是線路風景不錯，時間也比環湖之旅短許多。火車一日游觀光線路，乘坐列車全方位領略貝加爾湖的靜謐和迷人風光。如果不想花太多時間在火車路線上，那么選擇巴士路線也同樣能夠欣賞到美麗的風景，自駕游更是首選。

途中再次看到貝加爾湖與橫貫俄羅斯東西的鐵路干線、世界十二大奇跡之一的西伯利亞大鐵路等勝景及貝加爾湖邊的廢棄燈塔，延伸到湖水中的廢棄鐵軌。思緒萬千，時光倒流……

這次貝加爾湖之旅，行程約12000公里，耗時16天。6個人，人均費用大約在1萬元以內，大家都覺得值得。

自駕游，其樂趣等于距離的二次方，走的愈遠，看到的風景愈美，樂趣愈多，你越能品味到乘坐其他交通工具所不曾有的見聞。回想貝加爾湖之行，還有不少遺憾：吝于時間，許多景點未得細細欣賞，更多遺跡未及一一光顧，來回走了同一條路（俄羅斯西伯利亞也就是這一條國道），見圖11。我們相約，期待下一次去俄羅斯與貝加爾湖的深度之旅。

歲月在流逝，容顏也會老去，只有那些隨著年歲的增長，見過更多風景，發生更多故事的人，才能抵住歲月的侵蝕，會變得愈發動人。每個人的生活都離不開呆板、瑣碎、重復，但也請偶爾從忙碌中抬起頭來舉杯，一杯敬朋友，一杯敬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