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陽 葉麗嵐



摘? 要:作為我國最大的流域經濟帶,長江經濟帶一直以來經濟繁榮、人口眾多、資源豐富。但目前,長江經濟帶的發展在環境和產業結構方面遇到了瓶頸,基于生態環境惡化和產業結構升級困難之間的相互影響,文章根據長江經濟帶11省市2005—2017年的面板數據,構建模型實證分析了投資型、費用型、系統型、法律法規型四種不同類型的環境規制方式對長江經濟帶11省市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及作用,并對由此引發的系列問題提出了相關建議。
關鍵詞:環境規制;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The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Lu Yang? ?Ye Lilan
(Jiang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Jiangxi,Nanchang,330077)
Abstract:As Chinas largest river basin economic belt,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has been economic prosperity,a large population,rich resources. But at present,the development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have a bottle-neck in the environment and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Based on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deterioration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the difficulty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and the panel data of 11 provinces and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from 2005 to 2017,this paper constructs a model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impact and role of four different types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namely investment,cost,system and law,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11 provinces and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And finally this paper will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to solve the problems.
Key words:Environmental regulation;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一、引言
隨著工業的不斷發展,近些年生態環境惡化、產業結構升級困難等問題嚴重抑制了長江經濟帶地區經濟的進一步發展,為了更好地解決這些問題,研究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及作用具有重要意義。
國內外與環境規制和產業結構升級的相關系列研究中,主要有環境規制有利于和不利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兩種觀點。何慧爽[1]認為環境規制有利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但基于地區的不同和環境規制類型的不同,其優化效應存在差異。鄭金鈴[2]認為環境規制不考慮競爭時其強度的增加有利于產業結構升級,并且這一結論在我國中西部地區更為突出。而呂佳、李新昌[3]則認為環境規制會急劇增加企業生產成本,對于企業生產和產業結構升級均不利。趙細康、王彥斐[4]基于2007—2014年廣東工業園區數據,也認為環境規制會抑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另外,國外的“波特假說”認為,合適的環境規制不但可以淘汰落后產能,降低污染能耗,還可以激發企業創新,增長企業的利潤空間,促進產業發展。蔣長流、司懷濤[5]通過利用2008—2017年各?。ㄖ陛犑?、自治區)的面板數據,考察了環境規制水平、研發投入與產業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政府環境規制對研發投入及產業結構調整具有促進作用。但“遵循成本論”又認為在環境污染治理類環境規制的約束下,企業的總體生產成本會增加,進而降低企業的生產效率,不利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二、長江經濟帶環境規制強度分析
環境規制涉及的內容廣泛,衡量的標準多樣,實施的主體不一。
(一)環境污染治理投資
2005—2017年的13年間,長江經濟帶環境污染治理的投資額雖有波動,但總體呈現上升的趨勢,其中2009—2013年增長速度最快。2013年后,長江經濟帶環境污染治理投資額的增速雖然開始放緩,但其絕對值仍較高,并且從2005—2017年長江經濟帶11省市環境污染治理投資各項情況來看,這些年間該經濟帶城市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在環境污染治理投資中占主要部分,并且整體上呈快速增長的態勢。這也說明近些年來長江經濟帶地區越來越重視環境污染的治理,并且會從不同方面進行環境建設,也即該地區的投資型環境規制力度在不斷增強。
(二)排污費
從2005—2017年長江經濟帶排污費征收的情況來看,該地區的排污費繳納單位數和排污費收入總額在2005—2013年間整體上呈現不同的增長態勢。其中,前者逐年減少,在2007—2015年間由24.7693萬戶降到了10.6341萬戶;后者呈現不斷增加的趨勢,在2005—2013年間由47.5653億元增加到了73.5133億元。雖然2013年后排污費收入又開始呈下降趨勢,但總體而言,排污費的收入額的絕對值仍較大,這說明長江經濟帶地區也較重視費用型環境規制方式,并且從排污費繳納單位數的減少可以看出該種環境規制方式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
(三)環境系統
從2005—2017年長江經濟帶的環境保護系統建設情況來看,該地區環保系統機構數額在大部分年份都是穩步增加的,環境保護系統機構各級人員數也大體呈現一直增加的趨勢,并且總體上環境保護系統機構各級人員數的增加是與環境保護系統年末機構總數呈正向相關的。另外,環境監測儀器數量也逐年增加,十幾年間增加了83265臺,而環境監測經費雖然總體上是呈遞增狀態的,但在這十幾年間波動也較大,在該段時間呈現了明顯的“升降升”態勢,并且拐點主要出現在2011年和2015年。
(四)環境規制
長江經濟帶頒布的相關環境保護法規數量在2005—2017年間整體變化不大,基本都維持在30件以內,并且在2005—2010年和2012—2015年這兩個階段內其數量均在波動中下降。這說明在這兩階段內長江經濟帶11省市在環境規制方面對相關政策法規的頒布有所懈怠,力度有待加強。但2015年后,法規和政府規章的數量又開始急劇上升,2016年較2015年分別增加了366.67%和450.00%,并且在2017年分別達到了這13年間的最大值。這說明2015年后長江經濟帶11省市在環境規制方面意識到了有關環境保護的法律法規的重要性。
三、長江經濟帶產業升級現狀分析
2005—2017年長江經濟帶GDP始終保持中高速的增長態勢,由2005年的74268.60億元增長到2017年的370998.57億元,增加了368.03%。其中,第一產業2017年的產值比2005年增多17475.74億元,增長2.85倍;第二產業2017年的產值比2005年增多了118711.77億元,增長了3.12倍;第三產業2017年的產值比2005年增多了155542.46億元,增長了4.91倍。所以,就產值增長而言,第三產業上升幅度最大,第二產業其次,第一產業上升幅度最小,并且研究可知長江經濟帶三次產業占比中第一產業在波動中下降,第二產業先升后降,第三產業則一直不斷上升。其中,長江經濟帶第三產業占比于2015年超越第二產業產值占比,成為三次產業中占比最高的產業,于2017年達到50.47%,首次過半。這表明長江經濟帶第三產業處于蓬勃發展階段,且該地區發展格局不斷由“二三一”格局發展為“三二一”格局。
四、環境規制對產業升級影響的實證研究
(一)計量模型構建
筆者構建計量模型如下:
其中,i表示省份(i=1,2,……,11),t表示時間。INDi,t為被解釋變量,代表產業結構升級;ERi,t為解釋變量,表示環境規制;CDi,t表示居民消費需求;TZXQi,t表示投資需求;TIi,t表示技術創新;FDIi,t表示外商直接投資;HRi,t表示人力資本;AVGDPi,t表示人均GDP;μi,t為隨機誤差項。
(二)變量選取及其度量方法
筆者數據主要來源于國家統計年鑒和中經網統計數據庫,各變量的選取與計算如下。
其中筆者測算人力資本計算公式如下:
HR=A×1+B×6+C×9+D×12+E×16(統計對象≥6歲)
其中
(三)計量檢驗
鑒于隨機效應回歸在解釋變量的過程中不包含隨機誤差項,而混合回歸又不能解釋個體效應,相比之下筆者使用固定效應模型能夠使得實證分析結果更具普遍性。
1.投資型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注:***、**、*分別代表在 1%、5%、10%的水平上顯著。
采用逐個增加變量的方法分析投資型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時發現,解釋變量的一、二次項系數是完全不同的,一負一正。從表2可以看出一次項系數為-0.001,即說明當這種投資型環境規制投資規模較小時,其對產業結構的升級并無正向引導作用;二次項系數為1.397E-6,說明環境污染治理投資額足夠雄厚時對產業結構升級會有促進作用,即需保持大量的投入資本。由此可知,投資型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是先下降后上升的,即呈“U”型變動趨勢,且在“U”型效應的最低處環境規制會對應一個門檻值,當環境規制強度低于和高于門檻值時,其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分別是反向和正向的。
2.費用型和系統型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用同樣的方法對費用型和系統型進行回歸分析,發現同投資型環境規制一樣,排污費和環境保護系統機構的一、二次項系數符號是不同的,并且都是前一個為負,后一個為正,也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費用型和系統型環境規制產對業結構升級也呈現一種“U”型變動趨勢。
低程度的費用型環境規制不利于產業結構升級,但隨著費用型環境規制強度的進一步提高,排污費將會在企業生產成本中占據更大的比重,進而會促使企業不得不加快轉型的力度與速度,使得第三產業增加值將逐漸且將長期大于第二產業增加值,產業結構將進一步升級。
對于系統型環境規制,由于環境保護是一項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和財力的活動,當一地區的環境保護系統機構數量較少時,其能發揮的對環境的防護與保護作用也較小,在一定程度上對該地區環境質量的改善和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很小。而當環境保護系統機構數量較多時,這些環保機構則會有足夠的人力、財力去改善環境質量,從而一定程度上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另外,環境保護系統機構在環境規制過程中不帶有法律的強制性,其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居民、企業的自覺意識,因而其所能發揮的作用因個體而異。
3.法律法規型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注:***、**、*分別代表在 1%、5%、10%的水平上顯著。
通過以上方法分析法律法規型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發現回歸結果中環保方面地方性法規及政府規章的一次項系數為0.008,二次項系數為-0.001,系數符號前正后負,且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由此可以說明長江經濟帶法律法規型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變動趨勢是呈倒“U”型的,這與前三類環境規制的結果正好相反。這主要是由于環保方面地方性法規及政府規章具有較強的強制性,在短期內增加該類法規及規章的頒布確實能立竿見影地看到環境質量改善的效果,也能一定程度地促進產業結構的升級。但如果大量地頒布相關法律規章,超過了一定的門檻值,則又會出現反作用,反而不利于產業結構的升級。所以,長江經濟帶11省市的政府要保持力度適宜的法律法規型環境規制強度,頒布適量的環保法規及政府規章。
4.檢驗小結
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排污費、環境保護系統機構、環保方面地方性法規及政府規章這四類環境規制方法在不同情況下都可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但如果只單獨使用其中一種,其效果不具有普遍適用性,因此要將其相互結合使用。另外,四種規制方式的影響效果各有不同,其中,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排污費、環境保護系統機構這三種環境規制方式與產業結構升級呈“U”型變化趨勢;而環保方面地方性法規及政府規章這種法律法規型環境規制則與產業結構升級成倒“U”型變化趨勢。因此,在制定相關環境規制政策時,一切從實際出發是有必要的。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對實證結果進行穩健性檢驗,此時改用第三產業增加值占三次產業總增加值的比重來衡量產業結構升級。然后將此次實證結果與前面的結果進行對比分析,觀察實證結果是否受產業結構升級衡量參數變化的影響而改變,若是則說明實證結果是不穩健的,反之則是穩健的。
在對比分析中可以發現,各控制變量的影響系數與前文計量結果僅在數值大小上有差異,而系數符號和顯著性水平則基本沒有變化。對于解釋變量,筆者發現解釋變量ER1(環境污染治理投資)、ER2(排污費)和ER3(環境保護系統機構數)的一次項系數為負,二次項系數為正,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投資型、費用型和系統型環境規制方式與產業結構升級均呈“U”型關系,這與前文的回歸結果是一致的。同理,法律法規型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關系也與表3的回歸結果基本一致,與產業結構升級呈倒“U”型變化趨勢。
總之,通過將檢驗實證與前文的實證進行對比分析,發現當采用第三產業增加值占三次產業總增加值的比重作為產業結構升級的衡量指標時,此時的實證結果與前面的實證結果是一樣的,這也說明筆者的實證結果是穩健可靠的。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1.長江經濟帶11省市的環境規制力度總體上隨著時間的變化不斷增強,中間個別年份雖有波動,但整體上呈上升趨勢。
2.環境規制的類型多種多樣,有投資型、費用型、系統型、法律法規型等,不同類型的環境規制方式作用的主體不同,強制性程度不同,所起作用也不同。如:投資型環境規制的主要投資主體是政府,費用型環境規制的主要排污費繳納對象是各類企業等。
3.長江經濟帶近些年經濟發展的主力在第二、三產業,相比之下該地區第一產業已退出主力舞臺,并且在二、三產業發展過程中,不再是第二產業占絕對的主導,而是二、三產業協調發展,產業結構不斷由“二三一”格局向“三二一”格局優化。
4.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排污費、環境保護系統機構、環保方面地方性法規及政府規章這四類環境規制方法都可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但如果只單獨使用其中一種,其效果較差,不具有普遍適用性,因此,政府需要將多種方式相結合。
(二)政策建議
不同的環境規制方式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具有很大的差異性,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相關關系也呈現著不同的態勢,所以政府要以實際情況為出發點,確定最適宜的環境規制強度。同時還要根據各類環境規制方式的固有特點和影響差異,考慮環境規制實施主體和被規制對象的不同,結合實際搭配組合不同的環境規制方式,爭取在規制過程中實現效益最大化。另外,長江經濟帶政府機構也要積極實施相關新管理辦法,大力促進長江經濟帶的可持續發展,實現環境與發展的均衡,不能盲目追求“績效第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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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鄭金鈴.環境規制、環境規制競爭與產業結構調整[D].廣州:暨南大學,2016.
[4]呂佳,李新昌.環境規制對中國產業升級的影響研究[J].商業經濟,2020(01):52-53.
[5]蔣長流,司懷濤.環境規制、研發投入與產業結構調整[J].南京財經大學學報,2020(02):1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