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

吳炳岑

世人往往羨慕有成就的人，羨慕他們的成功，羨慕他們身上的光彩。可我不羨慕他們，只是欣賞。因為我知道，他們所有的成就，都是努力的結果。

然而，我羨慕小孩子。

“姐姐，你看到了嗎？”坐在我對面的一個小男孩指著車窗外天空上飄浮的白云，滿臉興奮地跟我說，“那是一只綿羊，這個……嗯……像一只小豬。”緊接著，他發出稚嫩的笑聲，他被自己的話逗笑了。

火車開動了，小男孩更興奮了。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托著下巴，靠在窗前往外看。我很好奇他究竟在看什么。他告訴我：“你看哪，那里有好多小房子，還有小綿羊呢，我還看到了許多小朋友。要是我能下車跟他們玩就好了。”他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愉悅起來。

他那好奇的神情，讓我的思緒慢慢飄回我第一次坐火車的時候。那是一個酷暑，乘客眾多又急躁，家人帶著我好不容易擠進車廂，我卻不安分地到處亂竄，看看這兒摸摸那兒，不時望望窗外的風景。那時的我很喜歡火車過隧道的瞬間，每當火車進入隧道，我都興奮得大喊大叫。

現在的我坐火車時很少再望向窗外，而是和大多數人一樣埋著頭盯著手機，是受外界的影響，還是內心蛻變？

小男孩的眼里閃著歡快的光芒，那是兒時的我才有的。他手撫車窗，額頭和臉蛋兒緊貼著窗玻璃，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小男孩的媽媽走過來，不由分說把他抱到臥鋪上，不許他下來。小男孩很委屈，剛剛緊貼著窗戶的鼻子因為啜泣變得更紅了。他跟媽媽說想看窗外的東西，他的媽媽說：“有什么好看的？好好睡一覺就到家了。”

人長大了就變了。大人們早已熟悉窗外的人文景觀、湖光山色，所以他們不想看，因為他們失去了對世界的好奇心。他們看到路邊的乞丐不再施舍，他們看到老人摔倒不愿攙扶，他們說這些人是騙子。大人們好像越活越不明白了，他們丟失了最初的純樸善良。

小男孩的啜泣聲停了，他的媽媽在玩手機。他一骨碌爬起來，又趴到窗邊看風景，還朝我比畫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順著小男孩的目光往窗外望去，山丘、小房子，還有天空上的白云……真的很美。

但愿時間不要奪走小孩子那顆天真善良的童心。

教師點評

“長大”曾讓許多人感到害怕，害怕失去那份純真，失去對世界的好奇心。文章通過小男孩的語言與動作，把他的天真單純寫得生動有趣，這得益于作者細致的觀察。小男孩媽媽的出現，使情節出現了起伏和波折，通過對比，更襯托出小男孩那份純真的可愛與珍貴。

（黃琬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