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金魚

趙占軍

金魚這是第103次飛到空中了。小花貓不能理解這件事。每一次，摔在地上的金魚都被貓兒撿起，放進了青花瓷魚缸里。小花貓看著飛翔過的金魚在魚缸里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憐憫地說：“你為什么不能待在水里享受清閑的生活呢？”

小金魚在水面上吐了個泡泡，它不想和小花貓說什么。小花貓是個安逸的孩子，它知道什么呢？能在主人的裙子下面玩毛線球，它已經很開心了。天暖的時候，趁著主人在紫藤架下織毛衣，它在院子的薔薇花叢里撲蝴蝶，還有比這個更愜意的嗎？小花貓不想變成一只飛翔的貓，因為藍天上不會有薔薇花，云朵里也沒有蝴蝶。

“把魚缸搬到花園里，自然是好啊！”小金魚這樣說著。它想：或許那時候可以直接跳到云彩上？

“啊，你答應了啊！”小花貓歡快地跑到主人那里去了。

午后的花園里，美麗的薔薇花散發出淡淡的芬芳，青花瓷魚缸被主人搬到了院子里。云朵的影子掉在了魚缸里，小金魚激動得游了起來。

“云兒，你來了。我找你好多次了，可是又不得不回到水里。這次，你真的來了，可以帶我走嗎？”小金魚歡快地甩著尾巴。

云影在水里跳動著，它和小金魚像是在跳著雙人舞。

“小金魚，去往藍天的路可遠了，我怕你……”云影沒有說下去。

“我什么都不怕，我的主意已經打定了。只要能飛上蔚藍的天空，拿什么做交換都可以。”小金魚的話，叫云影想起了傳說中的人魚公主。

小金魚騰空跳起來，它追上了風，追上了云朵，跳到了藍色的空中。

一瞬間，小金魚覺得自己輕盈起來，好像風可以穿透它的身體，它歡笑著，追逐著風，向更高的天空游去。

“喵——” 小花貓奔到了青花瓷魚缸邊，它看到了小金魚已經被曬干的軀體，傷心地叫著：“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是想來花園的嗎？”

小花貓怎么也想不到，此刻，就在它頭頂之上的幾千米高空，一條幾乎透明的白色金魚正在自由自在地遨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