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妹妹交換小羊羔

穆里爾·巴士曼

當我們最小的妹妹出生時，我的弟弟6歲，我8歲。在那之前，我總是以“大姐姐”自居，而我的弟弟總被當作“小寶寶”。

妹妹的出現使我激動又興奮，我喜歡抱著她，幫助媽媽照料她。但弟弟的感覺卻與我完全不同。他只是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離開了。他寧愿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獨自消磨一個晚上。當我走到他的房間試圖讓他與我一起做游戲時，他也是把臉轉到一邊，看著別處。“他們為什么要弄來那個小孩子呢？”

那天晚上，祖父過來看妹妹。他抱著她對我弟弟說：“你知道嗎，她很像我喂養的那頭溫順的小羊羔。我得經常喂它食物，好好照顧它，就像你媽媽照料這個小嬰兒一樣。”

弟弟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寧愿要那頭小羊羔。”雖然很低，但已足以讓祖父聽到。

雖然在我看來，我的祖父當時已經很老——至少已經50歲，我想，他的聽力很好。他聽到弟弟低聲咕噥的那句話了。

“好吧，”祖父說，“如果你寧愿要一頭小羊羔，也許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明天仍然愿意與我交換，我們就成交了。”

我看見祖父沖著媽媽眨了眨眼睛，不過也許是我弄錯了——祖父從來不對任何人眨眼睛。

祖父離開之后，媽媽問弟弟，是否想要她為他讀書上的故事。他在媽媽身邊蜷縮著躺下，她為他讀了很長時間。

弟弟一直在看著妹妹。當媽媽去拿一片尿布的時候，她讓他抱著妹妹。媽媽回來時，弟弟正輕輕地撫摸著妹妹那一頭烏黑光滑的頭發。他握著她的小手時，她則抓著他的手指。

“媽媽，瞧！她正抓著我的手呢！”

“當然，她知道你是她的大哥哥。”媽媽微笑著。

弟弟把妹妹又在懷里多抱了幾分鐘。當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他似乎高興一些了。

祖父果然遵守諾言，在第二天晚上如約來到我們家，把弟弟喊到面前，對他說：“噢，你決定用她與我交換一頭小羊羔了嗎？”

弟弟似乎很吃驚，他沒想到祖父仍然記得那個契約。

“她現在值兩頭小羊羔了。”弟弟說。

祖父對這個違約的行為似乎感到吃驚。他說他必須仔細考慮一下，明天晚上會再來商討這件事。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和弟弟多半時間都待在家里，看妹妹洗澡，看她睡覺。抱她、逗她。那天，弟弟抱了妹妹有3次之多。晚上，當祖父來看我們并且把他叫過去談話的時候，弟弟看起來憂心忡忡。

“你知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考慮我們訂下的那份契約，你的要求實在太令人為難了。不過，我想，她也許值兩頭小羊羔。我想我們可以達成交易。”祖父說。

弟弟稍稍猶豫了一下。“她現在又長了整整一天了，我想她值5頭小羊羔了。”

祖父看起來很震驚，他慢慢地搖了搖頭。

“我得回家去，把你的提議再認真地考慮考慮。”

過了一會兒，祖父離開了。弟弟似乎悶悶不樂。我想讓他和我一起玩游戲，可他走進媽媽的房間，把妹妹摟在懷里抱了很長時間。

星期天，祖父在下午很早的時候就來了。他告訴弟弟，他來得有些早了，因為如果他要圍捕5頭小羊羔，而且還要為嬰兒準備一個房間，那么他就必須早一點兒開始。

弟弟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祖父的眼睛，發表了一個聲明：“她現在值50頭小羊羔！”

祖父不相信似的看著他，搖著頭：“恐怕我們得撕毀協議了。我不能用50頭小羊羔去交換一個小嬰兒。我想你只好自己保留她，并且幫父母照料她了。”

弟弟轉過臉，我看見了他臉上輕松的笑容。而同時，我確信自己真的看見祖父在向媽媽眨眼睛。

（摘自《智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