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隨著信息化時代的到來,搜索技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革新,不僅為人們的日常生活帶來便利,也大大提高了廣大翻譯工作者的翻譯效率和準確性。此外,隨著搜索技術和人工智能的發展,也引發了“人工翻譯終將被機器所取代”的擔憂。在筆者看來,固然現代搜索技術具有顯著優勢,但在翻譯領域,并不會出現完全的“機器取代人”的結果。因此,本文旨在通過探索以瀏覽器網頁翻譯為代表的三種搜索技術在文學作品翻譯中的表現,淺析現代搜索技術翻譯的特點,并展望未來翻譯工作趨勢,以求為眾多翻譯工作者的發展前景提供借鑒意義。
關鍵詞:搜索技術;文學作品翻譯;發展前景
學界認為,文學翻譯是一門以文學翻譯實踐為基礎,以理論為指導的綜合性學問[1]。文學翻譯不僅考察譯者的語言功底,更考驗其對不同文化異同的理解。如何實現翻譯的“信”、“達”、“雅”,無疑是令眾多譯者困惑的問題?,F代搜索技術的快速發展,為譯者提供了技術和知識等多層面的幫助,以至于當前社會存在著“人工翻譯終將被機器所取代”的擔憂。通過查閱相關學術論文,筆者發現,當前學術界對這一熱議進行的宏觀分析較多,但就某一具體翻譯題材的討論不足。本文選取三種搜索技術:瀏覽器網頁搜索、在線詞典(以網易有道詞典為例)和在線計算機輔助翻譯平臺Tmxmall,結合具體文學作品,探究利用搜索技術翻譯存在的質量問題,并就當前社會關于翻譯未來的擔憂提出個人看法。
一、利用搜索技術翻譯文學作品標題的探究
一部或一篇作品的標題,往往是作者經過深思熟慮、反復推敲后選定的關鍵詞,具有重要的表意功能,其不僅是作品的‘品牌標識,更是主題旨趣的‘指示牌[2]。準確恰當的標題翻譯,對作品的整體藝術價值無疑具有畫龍點睛的重要作用。本文運用三種搜索技術對《我不是潘金蓮》和《紅樓夢》的標題進行翻譯,探究其中存在的質量問題。
(一)搜索技術對《我不是潘金蓮》的翻譯
《我不是潘金蓮》是劉震云創作的一部小說,講述了當代“潘金蓮”告狀,諷刺官場生態的故事。該小說的英文標題 I Did Not Kill My Husband 由漢學家葛浩文所起。該標題一定程度上向西方讀者展現了“潘金蓮”這一人物形象的文化含義,利于讀者理解。此外,該部小說后由馮小剛執導,改編成同名電影,其官方英文翻譯為“I Am Not Madame Bovary”。
筆者首先搜索了瀏覽器網頁,輸入“我不是潘金蓮,翻譯”,出現的結果為“I Am Not Madame Bovary(電影)”;接著,筆者輸入“劉震云,《我不是潘金蓮》,翻譯”,出現的結果為“Liu Zhenyuns ‘ I am not Pan Jinlian ”。筆者以同樣的方式搜索了網易有道詞典和Tmxmall,出現的結果分別為“I Am Not Madame Bovary(電影)”和“Liu Zhenyuns ‘ I am not Pan Jinlian ”。
通過三種搜索技術對《我不是潘金蓮》進行翻譯,筆者發現譯文多停留在簡單直譯層面;此外,搜索技術翻譯并未提供該小說的最初英譯本,只有后經改編電影的譯文,因而存在收錄不全的問題。因此,筆者認為現代搜索技術在翻譯技巧的應用和知識儲存層面仍存在許多不足,并不能完全取代人工翻譯。
(二)搜索技術對《紅樓夢》的翻譯
《紅樓夢》作為中國四大名著之一,自問世以來便受到了中外的廣泛關注與研究。該書的書名有許多翻譯版本,其中以楊憲益夫婦和霍克思兩個版本的譯名流傳度最為廣泛[3]。楊憲益夫婦將《紅樓夢》翻譯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s”,霍克思的譯文為“A Story of the Stone”。雖然兩種譯文采取了不同的翻譯技巧,側重點也不盡相同,但在一定程度上均反映出該部文學作品的文化特色和主旨內容,且歷經時間的考驗,得以流傳。
筆者首先在瀏覽器網頁中輸入“《紅樓夢》,翻譯”,出現的結果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s”,與楊憲益夫婦的相同;接著,筆者在網易有道詞典中輸入“紅樓夢”,出現的結果為“A Dream in Red Mansions”。雖整體與楊憲益夫婦的譯文相同,但仔細分析卻發現兩個譯本在介詞的選用上存在差異。當前學術界對《紅樓夢》分析多認為,整個故事被藝術地歸結為一個夢,一個紅樓里的夢,一個關于繁榮大家族走向衰敗的悲劇夢[4]。因此,筆者認為此處的介詞選用側重所屬關系的“of”要比表示確切位置所屬的“in”更加貼切,在語言層面上增加了小說獨特的夢幻色彩。此外,筆者查看網易有道詞典提供的例句時發現,其對《紅樓夢》的翻譯版本較多,雖有和楊憲益夫婦相同版本的譯文,但整體來講,以網絡機器翻譯為主,譯文質量參差不齊,對于廣大英語學習者來講,參考價值不大,甚至可能會產生誤導。最后,筆者在搜索技術平臺Tmxmall中輸入“紅樓夢”,搜索出的結果為“Dream of Red Mansions”和“A Dream of Red Mansions”,雖質量略高于網易有道詞典,但并非百分之百準確且并未提供權威性引證資料。
(三)搜索技術進行文學作品標題翻譯存在的不足
通過使用三種搜索技術對《我不是潘金蓮》和《紅樓夢》標題的翻譯,筆者認為當代搜索技術在文學作品的標題翻譯時存在以下三點不足:第一,對譯文的收錄版本并不全面,通常只以社會中較為流行的版本為主;第二,翻譯質量有所欠缺,對細節的翻譯存在偏差,容易誤導學習者;第三,缺乏權威性機構或文獻的認可,更多的只是網絡翻譯,隨意性較大。我們應認識到搜索技術翻譯作為規則機器翻譯模式的一種代表,必將受到該種模式制約,而規則機器翻譯模式一個無法逾越的瓶頸是無窮盡相關語言學規則[5]。因此,在這一層面上考慮,筆者認為利用搜索技術翻譯文學作品的標題,其參考價值有待提高,因此當前關于機器終將取代人工翻譯的擔憂也是過于悲觀化的想法。
二、利用搜索技術翻譯文學句段的探究
學界認為,文學作品之所以區別于其他類型文本,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文學作品的語言是充滿隱喻性與多義性的[6]。本文將選取《紅樓夢》中兩個文學句段進行分析,探究搜索技術在翻譯文學句段時存在的現狀。
例一:寶玉又問表字。[7]
首先,經查閱搜狗百科,筆者了解到“表字”用來指古代成年男子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的名字。因而此處的“表字”在譯文中應包含“名字”這一基本內涵。隨后,筆者在瀏覽器網頁和網易有道詞典中查到的結果分別為“Baoyu asked for the inscription again.”,及“Baoyu asked again”,二者均沒有正確的反映出“表字”的涵義,造成了基本語義翻譯上的偏差;而通過在線計算機輔助翻譯平臺中語料快搜功能,筆者并未查找到該句話的翻譯。
例二:賈母這邊說了聲“請”,劉姥姥便站起身來,高聲說道,“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一個老母豬抬不起頭。”自己卻鼓著腮不語。
此片段摘自《紅樓夢》第四十一回,最精彩之處是劉姥姥的自我嘲諷,形象生動地表現出一位農村老嫗二進榮國府時,處事圓滑、滑稽幽默的人物形象,令讀者發笑的同時不覺產生幾分憐憫之情。根據學術界觀點,文學翻譯在轉達原文意義的同時,還需要讓讀者感受到語言的存在,這也是文學創作的獨特性所在[8]。
筆者首先查閱了眾多譯者的翻譯版本,發現當前流傳較為廣的是楊憲益夫婦和霍克思的譯文版本,其中楊憲益夫婦譯文為“Old women Liu,I vow,Eats more than any cow,And down she settles now to gobble an enormous sow.”。譯文不僅在內容上貼近原文,且靈活處理英文單詞拼寫中大小寫問題,突出“劉姥姥”文化水平低,講話故意夸張討巧的人物形象。霍克思的翻譯版本為“My name it is Liu,Im a trencherman true;I can eat a whole sow;with her little pigs too.”[9]。值得一提的是,該版本在內容上雖不如楊憲益夫婦的忠實,但卻巧用英文單詞韻律,突顯“劉姥姥”有意打趣、逗笑眾人的目的。兩個版本雖在細節處理上存在差異,但整體均在準確表意的基礎上靈活轉換翻譯技巧,運用夸張等手法達到展現人物形象、令讀者發笑的效果。接著,筆者在瀏覽器網頁、網易有道詞典和在線計算機輔助翻譯平臺中分別查找對應翻譯,存在兩種譯本“Old Liu,old Liu,eats like an ox.An old sow can not hold her head up”和“Lao Liu,who eats as much as a cow,can't lift his head when eating an old sow.”。
經分析對比,筆者認為兩種譯文主要存在一下三點不足:首先,第二個譯文對原句中“吃一個老母豬抬不起頭”的理解,出現語義上的偏差,且將原文中的人稱代詞譯為“his”,屬于基礎性語法錯誤;其次,兩個版本的譯文在整體風格上類似,均是對原句的直譯,未能體現原文中“劉姥姥”、“?!焙汀袄夏肛i”三種意象間的微妙聯系,未能給譯文讀者提供充足、等量的信息;最后,由于兩個版本的譯文均過于注重對字面意思的翻譯,使得譯文喪失風格,未能準確地出反映“劉姥姥”這一人物幽默、圓滑的形象特點,從而喪失文學翻譯的特色。
根據馮志偉的理論,基于統計的機器翻譯的任務就是在所有可能的目標語言的句子中尋找概率最大的那個句子作為翻譯結果[10]。通過上文的兩個例子,筆者認為,如果現代搜索技術未能及時收錄準確、全面的文學句段翻譯,利用搜索技術翻譯文學句段將主要停留在直譯層面,其中也不免出現基礎性語法錯誤和理解偏差,因而譯文將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不能夠滿足廣大讀者對文學作品品讀、賞析的要求。因此,就文學片段翻譯而言,人們不必過分擔憂機器終將取代人工翻譯。
通過以上分析,筆者認為未來翻譯的趨勢將是現代搜索技術與人工相結合。雖在以科技翻譯為代表的非文學翻譯中,現代搜索技術或許效率更高,但在文學翻譯領域,專業譯員的地位仍舊不可否認。為提高自身競爭力,廣大譯員需要不斷提高專業技能水平以及綜合素養。
參考文獻
[1]許詩焱,張杰.21世紀文學翻譯研究的三大轉向:認知·過程·方法[J/OL].江蘇社學:1-8[2020-06-17].https://doi.org/10.13858/j.cnki.cn32-1312/c.20200520.01.
[2]虞建華.文學作品標題的翻譯:特征與誤區[J].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2008(01):68-74.
[3]鄺曦妮.術語學視角下《紅樓夢》書名英譯研究——以楊憲益譯本和霍克斯譯本為例[J].成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8(02):105-109.
[4]鄺曦妮.術語學視角下《紅樓夢》書名英譯研究——以楊憲益譯本和霍克斯譯本為例[J].成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8(02):105-109.
[5]朱一凡,管新潮.人工智能時代的翻譯人才培養:挑戰與機遇[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27(04):37-45.
[6]祝朝偉.機器翻譯要取代作為人的譯者了嗎?——兼談翻譯人才培養中科技與人文的關系[J].外國語文,2018,34(03):101-109.
[7]任亮娥,楊堅定,孫鴻仁.《紅樓夢》漢英平行語料庫.[DB/OL].(2010-02-14)[2018-12-01].http://corpus.usx.edu.cn/hongloumeng/.
[8]許詩焱,張杰.21世紀文學翻譯研究的三大轉向:認知·過程·方法[J/OL].江蘇社會科學:1-8[2020-06-17].https://doi.org/10.13858/j.cnki.cn32-1312/c.20200520.017.
[9]許孟楊.評析《紅樓夢》兩個英譯本中劉姥姥的個性話語翻譯[D].華中科技大學,2017.
[10]馮志偉.機器翻譯與人工智能的平行發展[J].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2018,41(06):35-48.
作者簡介:
段雪培(1997-), 女,漢族, 河南商丘人,河南大學,外語學院? 2017級本科生在讀,研究方向: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