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點

尹瀟儒

小溪悠悠流過鄉野，淌過田徑。我與鄰家姐姐并排坐在溪邊，光著腳丫，掠過水面，絲絲涼意涌上心頭。姐姐眼中滿是向往地說：“等我大學畢業，就要去學做云錦，回到傳統手工業的原點傳承它們的魅力。”

那是我第一次聽說云錦這個詞。只一讀，委婉入耳，內心便滿是輕柔欣悅。仿佛穿上這件衣裳，便真能騰云駕霧，看盡人間的花團錦簇。

我站在博物館的玻璃展柜前，癡癡地望著那方云錦靜靜地臥躺。我向后退了幾步，看清了它的全貌——胸口兩個盤扣，前掛一只仙鶴，紅嘴白羽，藍色底襯。這是一件文官的衣服，大抵是他最為珍貴的衣裳，平時定是細細呵護，妥善存放，只有進朝時才小心穿起，眉間洋溢著自信的色彩——我仿佛看到文明古國的風采為我緩緩展開。

我移步觀看云錦的編織，編織云錦的機器是古老的紡織機，需要兩個人同時操作，前面擺滿了各種拉好的絲線，細如銀發。忽地，眼前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姐姐，只見她兩只巧手不停更換，不時踩幾下踏板，拉梭子的手飛速移動，偶爾轉動一下酸疼的脖子。女工們穿著漢服，好似穿越回制作云錦最初的原點。

姐姐曾對我說過，家人的反對，讓她一度想要放棄。那段時間她總是百無聊賴，倒還不如回到原點，堅持本來的夢想，做自己想做的東西。我相信，哪怕再苦再累，但看到自己織出的成品，她青春的臉上一定蕩漾著自信的笑容。那一刻的她像是一道風景，美得動人心魄。

姐姐的原點是她的云錦，是她的堅持，是她的向往，更是對她對傳統手藝的溫暖守護。

‖江蘇省啟東市折桂中學‖指導教師：趙行專